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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对《明夷待访录》的态度变化及原因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4]在信中,谭嗣同将王夫之的著作列为第一,《明夷待访录》次之。谭嗣同认为,从阐扬孔教的宗旨出发,若寻觅孔教亡后与孔教精神较为一致的书籍,唯有《明夷待访录》和船山《遗书》,尚能“以冀万一有当于孔教者”。对于谭嗣同两次改变其对《明夷待访录》重要程度的看法,似乎是一个不经意之举,但从一个人思想变化的角度考察,却能够从中理解其一段时间内时刻关注、思考的主题。为了解决此主题,《船山遗书》、《明夷待访录》均可。

谭嗣同对《明夷待访录》的态度变化及原因

甲午战败后,谭嗣同和其他士人一样,被国人看不起的蕞尔小国日本打败而惊醒。谭嗣同自谓:“平日于中外事虽稍稍究心,终不能得其要领,经此创矩痛深,乃始屏弃一切,专致精思。”[1]“专致精思”什么呢?致思的自然不再是文学方面的问题。为了拯救晚清颓废时局,他欲寻求一条民智民富民强民生的变法方略。这种心迹在《北游访学记》中得以充分体现。在向乃师欧阳中鹄汇报所见所闻所思的文字中,流露出谭嗣同已经不再自我陶醉于书香文墨之中,而转向“专致精思”维新之路了。谭嗣同还向唐才常坦言:“三十以前旧学凡六种,兹特其二。余待更刻。三十以后,新学洒然一变,前后判若两人。三十之年,适在甲午,地球全势忽变,嗣同学术更大变。”[2]“洒然一变”的“新学”是什么呢?即是其以《北游访学记》为基础而撰写的《仁学》。谭嗣同在致汪康年的信中,如是说:“近始操觚为之,孤心万端,触绪纷出。非精探性天之大原,不能写出此数千年之祸象,与今日宜扫荡桎梏冲决罗网之故,便觉刺刺不能休,已得数十篇矣。”[3]

对于当时谭嗣同思考的主要问题是:孔教亡后何书可读?而此又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密切相关。在这个一过程中,透过其对“孔教亡而三代下无书可读”说的不同表述,即能窥见谭嗣同思想发展的内在理路。

1895年,在上欧阳中鹄的信中,谭嗣同明确表示:“孔子之学,衍为两大支。……持此识以论古,则唐虞以后无政可观,三代以下无可读之书。更以论国初三大儒,惟船山先生纯是兴民权之微旨;次则黄梨洲《明夷待访录》,亦具此义;顾亭林之学,殆无足观。”[4]在信中,谭嗣同将王夫之的著作列为第一,《明夷待访录》次之。此看法,显然与当时湖南学人对待王夫之的态度是一致的,还可见当时谭嗣同受欧阳中鹄先生的影响,私淑王夫之[5],推崇王夫之。

时隔不久,谭嗣同在《仁学》中,又提出了一种新的排序。他说:“孔教亡而三代下无可读之书矣!乃若区玉检于尘编,拾火齐于瓦砾,以冀万一有当于孔教者,则黄梨洲《明夷待访录》其庶几乎!其次为王船山之《遗书》,皆于君民之际有隐恫焉。”[6](www.xing528.com)

在谭嗣同看来,孔教亡后,天下可读之书不多。他首列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次则王夫之的《遗书》,只此二者尚可一读。其评价之高,推崇之至,可见一斑。当然,谭嗣同在《仁学》中的这一看法,仅是从讨论君臣关系的角度而言。谭嗣同认为,从阐扬孔教的宗旨出发,若寻觅孔教亡后与孔教精神较为一致的书籍,唯有《明夷待访录》和船山《遗书》,尚能“以冀万一有当于孔教者”。正是在此意义上讲,“三代下无可读之书矣”,并非指天下书只有两书可观。

对于谭嗣同两次改变其对《明夷待访录》重要程度的看法,似乎是一个不经意之举,但从一个人思想变化的角度考察,却能够从中理解其一段时间内时刻关注、思考的主题。而此主题也定是思想者自己认为的最为重要的主题。为了解决此主题,《船山遗书》、《明夷待访录》均可。但考虑到当时社会的实情,尽管《船山遗书》可以充之,但自湘军时代,而维新时代,湖南风气的扭转速度很不尽人意,究其原因,《船山遗书》卷帙浩繁,思想精义难以把握,故而难以被更多人所接受。相比较而言,《明夷待访录》则不仅思想主题与《船山遗书》相接近,而且篇幅较短,更加便于宣传。从这个角度来讲,谭嗣同的这个排序不存在优劣之别,只是出于是否更易于政治宣传之目的而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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