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1449),蒙古支裔瓦剌族大举入侵,王振怂恿英宗亲征。御驾冒险至宣府、大同,见势不妙仓皇退兵,在土木堡(今河北怀来东南)被瓦剌军追及。明军大溃,英宗被俘,王振被杀,时称“土木之变”。英宗弟郕王即位,便是景帝,年号景泰。
景泰三年(1452),英宗所立太子朱见濬废为沂王,景帝改立己子朱见济为太子。次年,朱见济病死。五年(1454)五月,礼部郎中章纶、御史钟同分别上疏请求恢复沂王为太子。景帝不悦,把二人下在锦衣卫狱。同年七月,大理少卿廖庄又上疏请立沂王为太子,景帝没有反应。六年(1455)八月,廖庄改官陛辞时景帝忽然想起他上年的疏章,命廷杖80,谪为定羌驿丞。景帝进而迁怒于尚在狱中的章纶和钟同,于是各杖100。钟同伤重而亡,章纶至英宗复辟始获释。
此外,御史倪敬与同僚5人上疏批评景帝游玩无度,坐罪株连16名御史被黜,倪敬等6人贬为边远县邑典史。时在景泰六年七月。
过了一年多而有“夺门”事件①,英宗复辟,改元天顺。景帝废为郕王,迅即死亡。兵部尚书于谦等一批辅国有功之臣被诬为“谋逆”,或杀或贬。勋贵石亨与宦官曹吉祥等人恃“夺门”之功,专横骄恣,为非作歹。天顺元年(1457)七月,承天门遭火灾,阁臣岳正、吕原乘机上疏论列石亨、曹吉祥罪状。石、曹获知,反诬岳正为英宗起草的罪己敕“卖直”、“谤讪”。英宗怒,贬岳正为钦州同知,既而下狱决杖100,改戍肃州。御史杨瑄、张鹏因疏劾石、曹,杨瑄谪戍铁岭卫,张鹏谪戍南丹。石亨、曹吉祥嫌言官多事,索性来一场大清洗,将给事中何玘等13人、御史吴祯等23人贬为州县官。
成化、弘治间谏事不繁。弘治之世号称极盛,君明臣良,疏谏之祸稀见。弘治九年(1496)四月,孝宗听从岷王奏劾,命锦衣卫逮问武冈知州刘逊。刑科都给事中庞泮率领同官吕献等上疏反对,认为诏命不妥,建议先使抚、按查明事实再作定夺。孝宗怒,将庞泮等42名给事中及刘绅等20名御史下在锦衣卫狱治罪,致使六科官署为之一空。经朝班谏救,孝宗方许释放众官,各予停俸3个月的处罚。这是弘治期间最严重的一次谏祸,事主人数可谓创纪录,处分实轻微。这种集体谏祸是明代特有现象,值得注意。(www.xing528.com)
成化之政不如弘治,宪宗在锦衣卫、东厂之外增设西厂,放纵宦官汪直,颇有失德之举,但拒谏兴狱的行为并不严重。较显眼的事件有以下几桩:
成化三年(1467)正月,宫中依例元宵节张灯,宪宗命翰林院词臣撰写应时诗词献进。编修章懋、黄仲昭与检讨庄昶联名上疏,说川东、辽左尚有战事,江西、湖广又遭旱灾,正是人主宵衣旰食之时,请求取消张灯、征诗之举。宪宗认为元宵张灯是祖传规矩,不该扫他的兴,便给章懋三人加上“妄言”的罪名,廷杖之后分别贬为知县、判官。
又御史康永韶、胡深等9人上疏论劾大学士商辂,结果皆下狱处杖刑。明朝自洪武中胡惟庸案始,太祖定制不设宰相,沿袭千余年的宰相制度从此废除。但是后来在内阁办事的几位辅臣(通常是大学士),实际上与宰相相去无几。商辂就是内阁首辅,他居官宽厚老成,名声不坏,但御史们总是有话可说的。
成化十四五年间,宦官汪直与辽东巡抚陈钺相结,借端陷害兵部左侍郎马文升及苏松巡抚牟俸,致使二人下狱受谪戍。宪宗犹嫌众谏官不纠劾马、牟,将李俊等27名给事中和王濬等29名御史杖于阙下。时值成化十五年(1479)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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