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夷诗歌之谜：宋之问的杀害说不可信

初唐刘希夷诗祸是一桩疑案，有待辨明。

刘希夷一名挺之，汝州（今河南临汝）人，善作从军、闺怨之诗，是高宗、武后之时一个略有名气的诗人。《旧唐书·文苑传》乔知之传后有他的一篇附传，仅30余字。传中没有提到诗祸，只说他“志行不修，为奸人所杀”。

刘肃《大唐新语·文章》载刘希夷作《白头吟》诗，苦吟得句：“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自感不详。再苦思冥索，又得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③棨

，尤感不祥。据载，“诗成未周，为奸所杀，或云宋之问害之。”孟《本事诗·征咎》所记大略同《大唐新语》，结末云：“果以来春之初下世”，未言及宋之问。

以上二家都把刘希夷之死当作“诗谶”的例证④，也没有提到诗祸。(www.xing528.com)

诗祸之说出自韦绚《刘宾客嘉话录》。据该书记载，宋之问是刘希夷舅父，酷爱“年年岁岁”二句，恳求刘希夷割爱让给自己。刘希夷一时答应了，后来又不愿。宋之问因此发怒，用装满沙土的布袋把他压死。这一说法又见于《唐语林》、《南部新书》等多种笔记。

据以上材料推测，宋之问杀害刘希夷之说不大可信。其一，有关记载仅见于私人笔记，史传未载。其二，宋之问诗名高扬，何必苦求名气远不如他的刘希夷的两句诗？何况这两句诗未必佳，甚至可以说凡劣之至。正如魏泰《临汉隐居诗话》所言：“希夷之句殊无可采，不知何至压杀而夺之。”其三，为了两句诗而杀害自己的外甥，天下没有这样的情理。尽管宋之问为人名声不佳，也未必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前人对此事也多有怀疑。明人胡应麟认为宋之问人品卑污（谄附张易之和太平公主），所以众恶皆归（其说详《诗薮》外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