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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与权奸:揭秘恶谏心理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四年后,许州司兵参军燕钦融上书揭发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奸谋。燕钦融死后18天,韦皇后毒死中宗,立少帝,自己临朝听政,要做第二个武则天。人们认为,前后剧变的关键之一是择相。李林甫害怕应试者在答卷中揭露他,事先对应试者严加审查。元载专权既久,代宗也渐渐对他产生厌恶。大历六年,成都司隶李少良上书揭发元载奸恶。这一事件的结局史籍失载,不得而知。卢杞为相时受到朝官的一致攻击,被他报复得祸最重的是同居相位的崔宁。

昏君与权奸:揭秘恶谏心理

中宗比高宗还要昏愦,二度即位后宰相武三思和韦皇后、安乐公主等人窃弄威权,种种阴谋诡计在民间都传开了,他还蒙在鼓里。神龙二年(706),京兆人韦月将和渤海人高轸先后上书揭发武三思的罪恶阴谋,中宗分别用杀戮作回报。四年后,许州司兵参军燕钦融上书揭发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奸谋。中宗盛怒之下召见燕钦融,当堂把他杖死。前此,定州人郎岌因同样行为被杖杀。这几个上书人的丧命,是盛唐时期最严重的谏祸。

燕钦融死后18天,韦皇后毒死中宗,立少帝,自己临朝听政,要做第二个武则天。半个月后,临淄王李隆基发兵杀韦皇后,让父亲(睿宗)即位,自己做皇太子,一天乌云至此消散。过了一年多,李隆基受禅即位,便是玄宗。

玄宗在位43年,前期励精图治,造就了被诗人杜甫生动描绘过的“开元全盛日”,堪与开辟贞观盛世的太宗比肩;后期耽于逸乐,忘乎所以,酿成“安史之乱”,唐帝国从此一蹶不振。人们认为,前后剧变的关键之一是择相。唐朝的宰相位尊权重政治清浊和天下治乱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宰相的忠奸贤愚。玄宗前期所选用的宰相如姚崇、宋璟、张嘉贞、张九龄等,都号称名臣贤辅,人们常把“姚宋”比作太宗时的“房杜”(房玄龄杜如晦),后期用李林甫、杨国忠辈为相,终于坏了大事。

李林甫不学无术却极有心计,为人阴险毒辣,人称“口蜜腹剑”,绰号“肉腰刀”。他做宰相19年,最大业绩就是讨好玄宗、排挤贤才、陷害正人。他初登相位就想独揽大权,设计排挤首席宰相张九龄,常在玄宗面前说张九龄的坏话,同时推荐听他驱使的朔方节度使牛仙客,说牛仙客有宰相才。牛仙客一向为边将,全无宰辅气味,而玄宗竟听信李林甫,拜牛仙客为相,罢张九龄相位。监察御史周子谅私下与人议论此事,说牛仙客滥登相位,引谶纬书为证。此事被告发,玄宗当廷诘问。周子谅辞穷,被决杖流放瀼州,行至蓝田而死。李林甫乘机说周子谅是张九龄推荐的,于是张九龄贬为荆州长史,不久病卒。

李林甫大权在握,做尽坏事,怕人们揭发他,便千方百计阻塞言路,躲避舆论。天宝六年(747),玄宗下诏举行求贤考试。李林甫害怕应试者在答卷中揭露他,事先对应试者严加审查。考试完毕,竟将应试者460人全体黜落,一名不取,制造了一场可耻的骗局,还上表称贺“野无遗贤”。过了两年,咸宁太守赵奉璋上疏告发李林甫奸罪20多条,疏未奏进已被李林甫知悉,诬为“妖言”,活活杖死。李林甫更立下规矩:谏官奏事必须先向宰相请示,事后仍向宰相汇报;御史检举不法,必须征得御史大夫同意,联名上奏。这样一来,监督、检察机制就完全受他控驭。补阙杜琎接连上疏议论政事,李林甫把他贬为下邽令,并对其余谏官说:“如今明主在上,做臣子的听命奉行都忙不过来,还有什么可谏说的?诸君难道没有见过宫门外的立仗马吗?它们从早站到晚没有一丝声响,给它吃的可是三品料。如果鸣叫一声便立即黜退,再也休想享用三品料,后悔还来得及吗?”平时连“瘴”、“璋”二字都分不清楚以致闹出“弄瘴”笑话的李林甫,唯独在这种场合大显歪才,一道充满威胁意味的钳舌令被他比说得如此生动。他执政期间,谏官都只好白吃饭,不敢议论政事,其余官僚也像终日不鸣的“立仗马”。周朝有厉王弭谤,唐朝有李林甫弭谏,异代同流,“弭”法大有长进。

安史之乱以后,唐王朝值得痛哭流涕的事真是太多,然而有名的谏臣却很少,上书得祸的事件也不多。代宗、德宗时有过几次影响较大的谏祸,且从奸相元载说起。

元载为相,既贪权又贪财,倒台后家中光是胡椒子就抄出800石,其余赃产可想而知。他执政专权的时候,也和李林甫一样,生怕别人揭发,而钳舌手段比李林甫做得更彻底。他通过朝廷正式订立制度:百官论事必须先报告所在部门的长官,长官再向宰相请示,获得批准方可进谏。刑部尚书颜真卿上疏反对,认为这样做是掩塞人主耳目,叫大家不要说话,犹如李林甫、杨国忠专权之时。他劝代宗及早觉悟,以免后悔。元载为此怀恨于心。后来在一次祭祀中颜真卿对祭器不齐备议论了几句,元载就以“诽谤”罪把他贬为峡州别驾。时为大历元年(766)。

元载专权既久,代宗也渐渐对他产生厌恶。大历六年(771),成都司隶李少良上书揭发元载奸恶。代宗把上书人安顿在宫内,单独跟他说了些话。李少良言谈不谨,把代宗所言泄露给友人韦颂、陆珽。元载侦知上奏,代宗恼怒之下将李少良等3人交京兆府杖死。

大历八年(773)又有郇谟哭市事件。郇谟是晋州(今山西临汾)布衣,这年九月,他用麻丝束发,手提大竹筐,挟一张苇席,在长安东市痛哭。他请求上奏30个字,声称如果所奏悖谬,甘愿受死,用携带的苇席、竹筐装裹尸体。郇谟此举显然是效法前人的“舆榇上书”,于是代宗召见他,赐予衣裳,把他安顿在宫中。原来郇谟所奏30字每字反映一项时弊,如“监”字表示诸道监军,“团”字表示团练使,意在劝代宗取消宦官监军和诸州设团练使制度。这一事件的结局史籍失载,不得而知。(www.xing528.com)

郇谟哭市是准备死的,结果却不死(至少当时不死),还得到代宗的关怀,可谓幸运。对比之下,德宗时的一次布衣上书,事主命运真够悲惨。那是贞元十七年(801),浙西布衣崔善真到长安上书,反映宫市、进奉等弊政和浙西观察使李锜的罪恶。德宗贪财,李锜经常额外进奉财物,因此大大得宠。他恃宠骄恣,无恶不作,一方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崔善真就是代表浙西父老说话的,而德宗竟把他当作罪犯押回浙西,交李锜处置。李锜预先使人掘就一坑,待崔善真押到便即时推入坑中活埋,连身上的刑具都没有卸下。

清人袁枚有言:“愦愦之昏浅,察察之昏深。”德宗正是个刚愎自用、察察为明的大昏君。他任用“蓝面鬼”卢杞为宰相,卢杞奸邪尽人皆知,唯独他不知。卢杞受众僚抨击罢相贬官,德宗犹恋恋不舍,问宰相李勉(一作李泌):“众人都说卢杞奸邪,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李勉回答说:“天下都知道卢杞奸邪,唯独陛下不知,这就是他奸邪的地方。”

卢杞为相时受到朝官的一致攻击,被他报复得祸最重的是同居相位的崔宁。建中、兴元间,姚令言、朱泚谋反,德宗狼狈逃亡奉天。崔宁也逃到奉天,流泪对亲友说:“皇上聪明,从善如流,都是受卢杞欺蔽才落得这样。”话被卢杞闻知。正逢朱泚用离间计遥授崔宁为“中书令”,卢杞便乘机诬陷崔宁与朱泚通谋“从逆”。德宗不作核查,竟把崔宁缢死,家产抄没。

卢杞死后又有奸人裴延龄。此人身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不为国家理财,专为德宗聚敛,天资险伪,所出奇谋诡计尽属诞妄,而德宗却信任他。宰相陆贽一再劾奏裴延龄的奸佞凶妄,德宗不悦,罢陆贽为太子宾客,再贬忠州别驾,其余论劾过裴延龄的官员均遭贬斥。

处士阳城素有名望,初征为谏议大夫,一言不发,日夜与宾客饮酒。众人大失所望,前进士韩愈作《诤臣论》加以讽刺激励。其实阳城是在养精蓄锐,等待“一鸣惊人”的时机。及至陆贽罢相,朝中无人敢谏,这时阳城便率谏官伏上疏申救,极论裴延龄奸恶。德宗大怒,将予处罪,经太子营救而罢,但不久还是贬阳城为国子司业。时当贞元十一年(795)。

陆贽前在奉天曾劝德宗勤恳纳谏,使群臣极言得失,涉及军务者更须不时召见,听纳无倦。德宗表示为难,说了这样一番话:

朕岂不推诚?然顾上封者,惟讥斥人短长,类非忠直。往谓君臣一体,故推信不疑,至人卖为威福。今兹之祸,推诚之敝也。又谏者不密,要须归曲于朕,以自取名。朕嗣位,见言事多矣,大抵雷同道听,加质则穷。故顷不诏次对,岂曰倦哉!(《新唐书·陆贽传》)

这番话道出了昏君厌恶谏诤的一般心理。所言谏者弊失(“非忠直”、“自取名”、“雷同道听”),不尽虚妄,但是举为避拒谏言的理由,则表明德宗全无纳谏的诚心。患难之时尚且这般想法,无怪乎患难之后的罢陆贽、贬阳城,和把崔善真“送人情”让李锜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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