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说疑》篇区别往古进说献言之臣,其中有“疾争强谏以胜其君”,虽身首异处而不顾的一类,列六人,即夏关龙逢、商王子比干和春秋时期的随臣季梁、陈大夫泄冶、楚大夫申胥、吴大夫伍子胥。此外,《史记·晋世家》载晋大夫伯宗好直谏而为晋厉公所杀。季梁、申胥(学者认为应当是葆申)、伯宗三人得谏祸事不见于《左传》,《左传·成公十五年》载伯宗被杀是“三郤”家族谮毁所致。
泄冶之诛在鲁宣公九年(公元前600)。据《左传·宣公九年》,陈灵公和大夫孔宁、仪行父与寡妇夏姬(大夫御叔妻)私通,三人穿着夏姬的贴身亵衣相戏于朝堂。泄冶谏道:“国君和卿大夫当着大庭广众淫逸,百姓就没有好样可学了,而且为此弄得名声不佳。主上还是把那件内衣收起来吧!”
陈灵公把泄冶的话告诉孔宁、仪行父,结果在二人请求下杀了泄冶。
而刘向《说苑·君道》篇却写泄冶被杀是由于造“妖言”。据载,陈灵公“行僻而言失”,泄冶多次劝谏而不见听,便私下议论了一大通国君当谨言慎行的道理,预言陈灵公“不亡必弑”。陈灵公听说后,把泄冶当作“妖言”犯杀头。
《说苑》记前代事往往“独此一家”,学者多持怀疑。其写泄冶之死明显不同于《左传》,不知有何根据,录此存异。(www.xing528.com)
《说苑·尊贤》篇又叙及泄冶被杀的直接不良影响,即导致邓元(应是陈国贤士)离陈而去。此事又见于《大戴礼·保傅》和贾谊《新书·杂事》,应属可信。至于陈灵公最终被弑,则可看作拒谏诛忠的大报应。据《左传》,事情发生在泄冶被诛的第二年: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于夏姬处,灵公戏言夏姬之子徵舒相貌似仪行父,仪行父说也似灵公。徵舒怒不可遏,待灵公离去时把他射死。孔宁、仪行父逃窜楚国,徵舒自立为国君。
灵公如果当日听泄冶一言,何至于身死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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