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即位,当然又是大赦天下,立李氏凤娘为皇后。这位李凤娘,相貌超群,但性却甚妒。刚入宫时,就在高宗、孝宗两宫之间挑拨是非,高宗不悦,私下对吴后说:“这个女人是大将李道中的女儿。不知妇柔之道,现已立为恭王(赵惇封号)妃,后悔也没用了。”赵眘(孝宗)却对这个儿媳屡加训敕,并教她效法皇太后吴氏的为人,否则就将她废了。谁知道李凤娘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怀恨在心,今天成了皇后,老赵家热闹了。
金国那边,在宋孝宗末年,金主完颜雍病故,金史称他为世宗,金史载他即位前,他老婆因不从海陵王的奸淫而自杀。他即位后终身不立皇后。至与南宋讲和,便罢兵休战,偃武修文与民休息。他所用朝臣多半贤良。他本人生性俭约。下令给内侍人等,凡皇宫中用品不得用黄金制作。因而在金国呈现出“薄赋宽征,家给人足”的景象。刑部每年年终判决罪犯,定死罪的不过十余人。国人称其为“小尧舜”。当年西夏国的丞相任得敬,胁迫自己的主子割出部分土地给金国,他乘机向金国请求封赏。在那个历史时期金国是相对强盛的,南宋、西夏、高丽等统是金的附属国。
完颜雍从西夏国丞相任得敬请求封赏的行为中,便料到夏主割地给金国必是权奸所逼,决不是夏国君的本意。当即叫夏国来的使臣给夏国君带回他的谕文,说:“祖宗的事业你应当固守,今天你把土地割给我非比寻常。如果是奸人使坏,你可直接告诉我,我当为你除了这背主求荣的祸害。”夏国主得了金主的谕文,不久,便把那任得敬处死了。再就是高丽国王被其弟推翻了皇位,其弟向金主上表乞求封他为高丽国王,谎说是其兄让位于他。但完颜雍不相信,便派出得力人员去调查。但那下台的高丽国王却说是“尊父亲遗训传位与弟”。既而高丽国西京留守赵位宠占据四十余城后“奉表降金”。完颜雍说:“我为‘共主’,岂能助叛为虐。”遂命人将赵位宠的使者绑了送往高丽国。高丽王在金国的帮助下讨平了赵位宠。完颜雍在金国大兴儒学,教化百姓,求直言认真治国,凡宋、辽的宗室人员死在金国,悉数移葬河南广宁陵园。他在位二十九年,远近人民对其颂扬,逝世时“悲声彻野”。儿子早亡,孙子完颜璟即位。但这孙子比爷爷差得太远,金国自此逐渐衰弱下去了。
赵惇当了皇帝便改年号为“绍熙”,免了周必大的左丞相,叫留正为左丞相,王蔺为枢密使,葛邲知政事,胡晋臣签枢密院事。有这四人同心辅政,还算是和谐承平,没甚弊政。无奈后宫的李凤娘却不安分,每日这宫去、那宫去地拨弄是非,玩弄心术,好似晋惠帝的贾南风。偏这赵惇又懦弱不振,她说啥他听啥。但他心中还是明白的,知道李后所仗恃的全是宦官,便想将宦官一律或杀或逐出宫去。想法是有了,却迟迟不去付诸行动。不知怎的这个打算竟被宦官们知道了,他们就更加向李凤娘献媚,求她庇护。每当赵惇说宦官的不好,她便极力包庇,害得赵惇有气难出,渐渐竟成了一种怔忡病。赵眘听说了自然担忧,便叫御医询问了病症,合了药丸,待赵惇来问安时叫他服用。谁知这事又传遍了宫中。宦官们便乘机煽风点火,对李后说:“太上皇弄了一些大药丸,要给圣上服用。万一不测,岂不造成宗庙社稷的不幸。”李后听说,忽然有了一个打算:先从皇帝赵惇下手。一日她叫宦官备了可口的菜肴与赵惇对饮。吃酒间,李凤娘对赵惇说:“扩儿(她与赵惇的儿子)已封了嘉王,何不早立他为太子,也好帮你处理一些政事。”赵惇一听欣然同意,但说:“此事须报明‘寿皇’(赵眘)。”李后道:“这也得向他报告?”赵惇道:“父在,子不得自专,怎能不先行禀明?”李后便不再说什么。可巧过了两三天,赵眘听说儿子赵惇的病有所好转,就召儿子到他那里吃饭。李后竟不告诉赵惇,她却乘了凤辇前往重华宫去见赵眘。见了公爹,也勉强行了礼。赵眘问赵惇的病情,她说:“昨天稍好些,今日又不大舒服,所以叫臣妾前来侍宴。”赵眘皱眉道:“这真叫我挂念。”李后立即说:“皇上多病,以我的看法,不如早立嘉王扩为太子。”赵眘摇头说:“他刚即位一年便要定下太子,这不是太早了么?而且这立太子必须是从诸皇子挑选最优秀的方可。这事再待数年不晚。”李凤娘一听这话,不由得脸不是脸、色不色地说:“古人有言,立嫡以长。我是六礼所聘,赵扩又是我亲生的儿子,而且也长大了,为啥不能立呢?”赵眘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怒声喝斥道:“你胆敢来揶揄我,真正无礼!”李后听这么说转身抡风走了。当她回到宫中,又听说赵惇去了黄贵妃那里,刚才受的气正无处排解,便气呼呼的乘辇到黄贵妃处。到了门口,不待内侍通报,便闯了进去。见赵惇与黄贵妃正促膝谈心,她便醋兴大发,便刻意高声大叫道:“皇上龙体少愈,应节除嗜欲,怎么跑到这里来调情!”赵惇见是李氏,连忙起身。黄妃已吓得魂不附体跪了下去。赵惇惊问为了什么?她便说:“陛下身为天子,身旁就几个妃子,我还能容不下黄妃?只是你病体方愈不可纵欲,我是为了你好。只是今天去寿皇那里……”便又添油加醋说了些不利赵眘的话,赵惇也不加辨护,就说:“从今我不去重华宫了,一切事我自有主张。”话刚说完,李氏又说要给娘家立家庙,赵惇自然应允。待朝廷会议时,枢密使王蔺却说皇后给她娘家立家庙,不应由公费建造。这一意见违了李氏的意愿。她竟逼着赵惇撤了王蔺的职位。有一天赵惇洗了脸,一宫女端了洗脸水来,赵惇见她手如莲藕,不由说了一个“好”字,谁知恰被李氏听到。到了次日她叫一内侍给赵惇送来的精美食盒。赵惇以为是什么上好果铺,便亲自揭开盒盖,一看乃是一双血肉模糊的女子之手,惨不忍睹,又不好发作。自是心疾复发,梦寐中常哭泣不休。
到了绍熙二年十一月祭天地宗庙,向例由皇帝亲祭,事先要住到“斋宫”。那歹毒的李氏却乘机将黄贵妃弄了去,说她迷惑正在生病的皇上,不怀好意,不容黄贵妃辩解,便叫她手下太监将黄贵妃生生打死。拖至宫外草草棺殓,然后向赵惇说黄妃暴病而死。赵惇闻说,异常惊讶。明知有冤情,却不敢诘问,夜间在榻上复去翻来不能入睡。好歹朦胧,突见黄妃满身血污哭哭啼啼来到榻前,正要与她抱头痛哭,忽听外面一声怪响,把他从梦中惊醒,只听得室外狂风怒号,塔铃乱响。看窗棂中已透出曙色,急忙穿衣起来匆匆洗涮了,也来不及吃饭,外面臣工们早已备好了法驾。赵惇登辇直抵郊外。这时天已大明,只是阴霾四合,却似黄昏景象。下辇后步行至天坛,忽又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即使撑着伞盖,也遮不住直刷刷的雨注。随从的臣工们被淋得如落汤鸡一般,就是赵惇的衣服也几近湿透。来到祭坛前,祭品虽已摆好,但那香烛却无法点燃。赵惇本就头晕目眩,又被这狂风一吹,暴雨一浇,竟觉着有些站立不住,勉强拜了几拜,就叫祝官速读祝文。祝官会意,只念了十几句,便称读完,即叫侍臣扶着赵惇登辇回宫。自此,终日卧榻,长吁短叹,饮食逐日减少,渐渐的骨瘦形枯。
赵惇病重,正如了李凤娘的愿,她便乘机干预朝政,独断专行。这事被赵眘得知,便去赵惇的住处探望。赵眘去时,赵惇正熟睡。赵眘不忍将他叫醒,便退座一旁。不一时,赵惇睡醒,叫人进茶。内侍这才告诉他:“寿皇在此。”赵惇闻听矍然惊起,下榻便拜。父子二人正议论病情,就听得外面急惶惶走进一个人来。赵眘看时,却是那个不遵妇道的李凤娘。李凤娘听说赵眘来看赵惇,便急三火四的赶来。她见了赵眘,不得不低头行礼。赵眘问她:“你干什么去了,为何不在这里照顾病人?”李氏道:“我因皇上有病,不能处理政务,因而将所有外廷奏牍收了回来转给皇上批阅。”赵眘哼了一声说道:“我朝家法,皇后不能干预朝政。就是慈圣(曹太后)、宣仁(高太后)两朝母后垂帘也必与宰相商议,不敢专断。我听说你自恃才能,一切国事擅作主张,这是我朝家法不许哩!”李氏无词可对,但还是犟嘴:“妾不敢违背祖制,所有裁决事件仍由皇上做主。”赵眘严肃地说:“你休想瞒我。你该知道皇上的病为何而起,又为何加重?”李氏呜咽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啥怨在我身上?”赵眘道:“上天震怒,便是示儆。”他还想再说几句,听到在病榻上的儿了长叹了一声,便不再往下说了。于是变转口吻,嘱咐儿子几句,便回宫去了。赵惇刚想下榻送送父亲,却见李氏竖眉瞪眼,他立时便不动了。李凤娘等赵眘走得远了,对着赵惇又哭又闹。赵惇只有长吁短叹。
赵惇的病直到绍熙三年三月才告痊愈。于是便亲到延和殿听政。群臣见了许久不露面的皇帝,竟一至要求他先到重华宫给太上皇赵眘请安问好。赵惇就是不应口,经再三恳请方在夏四月间去了一次,以后便不再往。及至到了长至节,秘书郎彭龟年约请吏部尚书赵汝愚到内廷直接对赵惇再三规劝,赵惇又请示了李凤娘,这才应口同往重华宫。李凤娘原打算阻拦,继而想到她娘家家庙已经建成,不若叫赵惇去朝见赵眘,她好有借口回娘家拜谒家庙。以免大臣们提出异议。到过了长至节后三日,赵惇与李凤娘先后来至重华宫。父子相见极是欢洽。就是李凤娘也装出十分谦和的样子,对着赵眘夫妇只管承认错误。赵眘素来仁厚,还以为她知错改错,便对她另眼相看,一家人欢宴竞日。消息传出,朝廷内外人士欣然大悦。正在这时,李凤娘便下了拜谒家庙的内旨。大臣们来不及谏阻。礼部以下属官只得准备凤辇恭候皇后出宫。
出宫之日,但见李凤娘凤冠霞披打扮得天仙一般,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登上凤辇,由卫士役夫喝道回归娘家。先来到给娘家新建的家庙,李凤娘下得辇来,但见祠宇巍峨,差不多与老赵家的太庙一样,心中自是高兴。自她成了皇后,赵惇便从她老爷爷开始均封为王,如今的家庙中供奉着他们的神主(牌位)。她一一接见家人。对至亲二十六人,立即推恩领赏,授了官位,甚至连依附李家的门客也有五人补上了官职。(www.xing528.com)
转眼到了绍熙四年元旦这一天,赵惇总算又到重华宫看望了他父亲一次,到了春末夏初又去了一次,从此便绝了踪迹。九月重阳节是赵惇的生日,群臣又连进奏章,请赵惇再去重华宫探视父亲。给事中谢甫甚至在奏章中说道:“父子至亲,天理昭然。太上皇钟爱陛下,亦犹陛下钟爱嘉王。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千秋万岁后,陛下以何面目见天下!”赵惇便传旨去重华宫看望父亲。旨意传出朝臣便都恭立在宫门外。待见到赵眘来至宫门转出屏风,大臣们便齐齐跪下拜迎,谁料屏风后突然走出李凤娘,一把拉住赵惇,故作媚态道:“天气甚寒,你应回来喝了酒暖暖身子,再去不迟。”赵惇转身欲还。大臣陈傅良竟从地上站起,紧跑数步拉住赵惇的衣裾,高声说道:‘陛下千万不能退回。”屏风内的李凤娘闻听此言,在内用力一扯,便将赵惇拉进屏风里面,陈傅良也不顾什么君臣礼节,壮了壮胆子跟了进去。李凤娘见陈傅良居然闯了进来,便对他怒斥道:“此乃何地,你难道不怕砍头吗?”陈傅良只好哭丧着脸退了出来。这么一来,李凤娘愈发借题发挥,竟传旨不再去德寿宫。朝臣对此无计奈何,便自丞相以下自请罢免其职。又有太学生汪安仁等二百多人,联名请赵惇去探视赵眘,也不见动静。到了十一月中工部尚书赵彦逾又去见赵惇,费了好大劲,才劝说他去了一趟赵眘的住处。到了下一年的元日,依然不去朝拜父皇,任凭大臣们苦求、哭求、哀求,赵惇就是不理。不只不理,竟与李凤娘游园去了。
到了绍熙四年五月,赵眘病危,群臣甚至以不再上朝以示抗议,赵惇只是不理。却叫一个叫韩侂胄的大臣传他的旨意“执宰并出”,这意思是说百官都不上朝了,宰相也出城去吧!这一信息被太上皇赵眘知道,便叫内侍将韩侂胄叫了去问宰臣出京都的事。韩侂胄道:“昨日皇上只命他们出殿门,并未叫他们到城外去。要是寿皇您同意,我便去传你的旨叫他进城?”赵眘说:“很好”。韩侂胄即去城外将宰相留正等人叫了回来。
次日,赵惇叫大臣罗点进内问话。罗点乘机向赵惇说:“前日之事,虽是为了陛下,但举措有些不当,陛下不作计较,我等深感宠恩。就是拉您衣服,也是前朝就有的事,并非我等创行。”赵惇道:“拉我衣服不是什么大事,但你们动不动就到宫中来,这是想干什么?”留正道:“什么想法也没有,就是想恳求您去重华宫看望一下寿皇。”赵惇听这话,便又不吱声了。经留正再三阐述人伦之礼,赵惇最后答应叫他儿子嘉王赵扩去重华宫问候赵眘。这赵扩也只是去看了爷爷一次,往后就不再去了。
到了六月中,赵眘去世。枢密院赵汝愚得了讣信,便决意先不告诉赵惇,唯恐李凤娘知道了又生出一些什么枝节。到了明日早朝,赵汝愚当即把太上皇去世的事告诉了赵惇,并请他速去重华宫。赵惇只得答应。谁知到内宫去更换衣服,却再也不出来了。留正、赵汝愚只得先往重华宫准备治丧。但赵惇不去,却没有主丧人。留正、赵汝愚等只好去找吴太后,叫她暂主丧事。吴太后是个深明事理的人,那里肯应。经留正、赵汝愚哭诉哀求,吴太后长叹一声,勉强同意。发丧太极殿。赵眘在位期间更换了三次年号,当了二十七年的皇帝,去世时六十八岁。赵眘在宋历史上为一贤主,但是优柔寡断,用人失宜,但作为过继的儿子,却能对赵构奉善至孝,从无违背父皇的旨意,群臣会议,其庙号为“孝”,这就是“孝宗”的由来。
治丧期间,赵惇只是下诏尊吴太后为太皇太后,赵眘的皇后为皇太后,但他却说有病推辞不出。这样的儿子别说当一国之君,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也决不会在父亲去世不出来治丧!大臣叶适对留正说:“皇上有病,不能亲来主持丧事,他将来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如今嘉王赵扩已经成人,若使他以皇太子的身份参决此事,或可免天下人们的忧疑和谤言。”留正说:“我也有此意。”当下会同几个重要大臣,联名给赵惇写了奏章,那意思是嘉王仁孝天成,应早立为太子,以安民心。奏疏上送,但不见批文。隔了一夜,又上奏章,才有批文下来。只有两个字“甚好”。偏那留正觉着这两个字不足说明他所请求的意思,就又写了奏章送上。到了傍晚,批文下达,比前次增加了数字,为“历来岁久,念欲退闲”八字。留正一看这八个字,不免惊惶起来,急忙找赵汝愚商议。赵汝愚却说不如奏请太皇太后,下令叫赵惇让位给嘉王赵扩。留正却认为这样不妥当,只可以说叫太子(嘉王)监国。二人各执已见,留正也不再争辩,竟想出了个辞职不干的法子。次日上朝佯装跌倒,卫士们急将他送回家中,他乘机叫护送他回家的卫士带去他给皇上的辞职书。赵惇见了辞职书,便下诏慰问叫他不要辞职,但此时的留正早已出了京城溜之乎也!
留正辞职出走的消息传出,京城一时人心不安。赵惇上朝竟然也“晕仆在地”。此时赵汝愚的处境是:事情紧急,势力孤单,一时忙得他如无了王的蜂,怆惶无状。左司郎中徐谊竟还连讽带刺的说:“古来人臣不外乎忠奸两类,看表面你好似很忠于朝事,实则你的内心是想看热闹,你要知道,国家安危,关系今日,你为啥还拿不定大的主意呢?”赵汝愚道:“首相留正走了,我就是想干也没有人协助啊?”徐谊直接说道:“知阁门事韩侂胄是太后妹妹的儿子,何不托他报告太后,叫赵惇让位给嘉王赵扩呢?”赵汝愚道:“这件事,我提出不合适。”徐谊人又说:“我有个老乡叫蔡必胜,与韩侂胄共事,待我去和他说,叫他转告韩侂胄如何?”赵汝愚道:“此事非小,请你小心为是。”到了晚上,那韩侂胄就来拜访赵汝愚。赵汝愚就和他说了请太后下命叫赵惇让位给赵扩的事。韩侂胄应允而去,找上他伺候太后的朋友张宗尹,张宗尹向太后报告说韩侂胄求见。连报告两次不见回话。待见了太后的侍从叫做关礼的,才知道是太后没表示态度。关礼对韩侂胄说:“你是太后的姨外甥,何不进去面见太后?要不,我就进去再给你通禀一次?”韩侂胄高兴。关礼见了太后,满眼含泪。凡小人都会装出此等模样。太后问他:“这是为了什么?”关礼道:“太皇太后读书万卷,见过如我们今天这样下去,能保不出乱子么?”太后道:“这不是你等应知道的事。”关礼说,“事已人人知晓,还有什么避讳?今丞相已经自行辞职走了,只剩下赵丞相一人,恐怕他也要动身了。”说罢声泪俱下。太后愕然道:“知院(赵汝愚又兼枢密院)同宗与他人不同,他怎么会走呢?”关礼又说:“只因赵知院是宗亲,才没有跟着留丞相一块出城,因此派遣知阁门的韩侂胄代他上达。韩侂胄托请张宗尹代奏两次未见回话,这样拖下去,赵知院也只好走人了。”太后问:“侂胄何在?”关礼答道:“小臣已留他待命。”太后又说:“如果这事他能办了,就令他酌办。”关礼得了这个旨意,便告诉了韩侂胄,韩又转禀赵汝愚。赵汝愚又转告参政陈骏及枢密院的余端礼,又命卫士长郭璟调集士兵保卫南北大内皇宫。关礼又安排人密制黄袍,又派人通知赵扩“明天禫祭,王不可不至”。
次日天明,群臣俱至太极殿。赵扩身穿素服,随后也到。赵汝愚率百官来到赵眘的灵殿前,从垂下的帘中隐见太后落坐,跪拜奏道:“皇上有病不能执丧,臣等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蒙皇上批出‘甚好’。未几又批出‘念欲退闲’的御札。为此特请太后裁决。”太后道:“既有御笔,你可执行。”赵汝愚道:“此事干系重大,还望太后做主。”太后应允。赵汝愚遂从袖袋中取出早拟好的以太后口吻说的话,呈给太后。上写“皇帝抱恙,至今不来执丧,曾有御笔欲自退闲。皇子嘉王扩可即帝位……”太后看毕说:“就照此办吧。”接下来赵汝愚率百官叩拜赵扩,拥立即皇帝位,然后百官又在新皇帝赵扩的带领下给去世的赵眘行了祭奠大礼。到了明天,太后下旨立赵扩的妻子韩氏为皇后。韩氏乃北宋初期忠献王韩琦的六世孙女,韩皇后的父亲叫韩同卿,而韩侂胄是韩同卿的三叔父。今韩氏立为皇后,韩侂胄便有了一些仗恃,因韩皇后是他的侄孙女,老皇后又是他的姨妈,焉能不专横起来,更甭说在此次拥立赵扩当皇帝的过程中跑前跑后了,便迫不及待地请求朝廷给予封赏。赵汝愚对他说:“我是宗室,你是外戚,不应论功行赏。”但这韩侂胄早有非分之想,一听赵汝愚这么一说,心中很是不悦。大臣徐谊对赵汝愚说:“韩侂胄今后必为国患,现在就应该把他调往京外任职,以免后忧。”赵汝愚竟不以为然。又有大臣叶适对赵汝愚说:“韩侂胄心怀怨恨,不若叫他出任节度使之职,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否则使他怀恨日深,非国家之福。”赵汝愚仍不以为然。叶适私下叹息道:“祸患从此开始了,我不能在此遭受连累。”便请求外调,到淮东任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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