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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历史:情眼泪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时在旁的大臣孙傅、吕好问却以为不可。又派欧阳珣等人前往河东、河北通知所被割地之内的州县降金。此城军民不肯降金,就是“两河”军民也不肯降金,坚持抵抗。行至邓州千秋镇,不料与金军的娄室部遭遇。宋军竟不战而溃。写毕,交与亲兵转给家属。是时汴京一带连日大风,阴霾四塞。惟元祐孟皇后因被废不在宫内,竟脱了这一大劫难。大臣李若水抱住赵桓放声大哭。谁知李若水不领他这份情,并以绝食抗争。

赵宋王朝历史:情眼泪

赵桓正在恸哭,就见众卫士呼喊着求见,赵桓只好登楼相见。此时有卫士长蒋宣说,他可以与众卫士保着皇帝突围出去。此时在旁的大臣孙傅、吕好问却以为不可。蒋宣高声抗议道:“你已经误信奸臣害得到了这般局面,还有什么脸面说话?”弄得孙傅面红耳赤,不再多言。吕好问对蒋宣说:“你们想保着主上突围原是忠义,但此时敌兵围在四面,突围出去有把握吗?”蒋宣听了说:“尚书还算说得对。”此时又有金使到来说什么仍然可以议和退兵。赵桓一听好似捞到了救命稻草,又命何桌与六弟赵栩前往金营请和。不一时二人回来说:“粘没喝、斡离不非要上皇出去订盟。”赵桓哭着说:“上皇已经惊忧成疾,怎么能出去会盟?逼不得已只好由我亲自去了。”这时守在他身边的几个重要大臣如何桌、孙傅、陈过庭等均束手无策,赵桓跺脚流涕道:“罢!罢!事已至此,也顾不得什么了。”遂叫何桌起草了降表,亲自到金营乞降。到了金营只见粘没喝、斡离不高踞胡床之上边,一动不动。赵桓作了一长揖并递上降表。粘没喝这时说道:“我国本不愿兴兵,因你们父子君昏庸至极,所以特来问罪。”自古至今侵略者的口吻都出奇的一致。弱国无外交,既是至理名言亦是千古遗训。“现在我们拟另立贤君主持中国。我等便退师了。”赵桓无言以对。随从的几个大臣这时齐声说道:“贵国叫我们割给土地、交纳金银均可依从,惟有这更换皇帝的事不行。”粘没喝听了,只是摇头,斡离不狞笑道:“你等既愿割地,那就快去办割地的手续。至于金帛,最少也得一千万金锭,二千万银锭,一千万布帛。”赵桓君臣听了,炸了头皮,但也拿不出应对的办法。金人见状,便将赵桓几人强行留住不让回去,这样靠了两天,赵桓等依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答应交纳金帛之数。赵桓等出得金营,已是涕泪满面,见道旁的士民迎谒,他不禁掩面放声大哭着说:“宰相误我父子。”士民们见他这般模样也流涕不止。

赵桓回到京城,即派刘鞈、陈过庭、折彦质几人为割地使,分赴河东、河北与金人办理割地手续。又派欧阳珣等人前往河东、河北通知所被割地之内的州县降金。在对金国的态度上,欧阳珣曾上书朝廷“祖宗土地,尺寸不应与人。”及至金人兵临城下,京城危急之时,他又奏称:“战败失地,他日取还理直气壮;不战割地,他日即使取还,也不免理屈。”今次办割地手续的大臣有金兵指挥,欧阳珣到了被割地的深州城下,对城上守兵高喊:“朝廷为奸人所误,丧师割地。我拼死至此,奉劝你们应尽忠义之心,守土保国。”金兵见他如此,竟残忍的点上火把他烧死了。但欧阳珣的书法艺术与他的骨气一样至今仍被中国人所敬重。

此城军民不肯降金,就是“两河”军民也不肯降金,坚持抵抗。这时,陕西宣抚使范致虚集兵十万入援。大军到了颖昌府,听说汴京已破,同来的西道总管王襄竟偷偷地跑了。但范仲虚仍率副总管孙昭远、环庆军帅王似、熙河军帅王琦同出武关。行至邓州千秋镇,不料与金军的娄室部遭遇。宋军竟不战而溃。消息传到汴京,金军将士越加蛮横起来。今日向宋国要粮要草,明日又要骡要马,接着又索要少女充当“侍役”。宫中的宫娥彩女听到这一消息,怕去金营受那鞑子的糟蹋,凡知节烈的,便都投入宫中的水池自杀。

那金使又三天两头到宋廷的朝堂上坐逼交纳所要的金银,否则便要请赵桓到金营自去回答。赵桓自知此次凶多吉少,不想再往金营,便征求何桌、李若水的看法。二人却说:“圣驾以前去过,没有发生意外,今日再去,料也无妨。”赵桓只得叫孙傅辅太子监国,他自与何桌、李若水前往金营。此时,有大臣吴革对何桌说:“昨观天文,见帝座有倾倒之状。今圣驾若去金营,必中他的诡计。”何桌竟不听吴革之言,仍拥帝出城。张叔夜闻听赶来劝阻。赵桓说:“朕为百姓,不得不去。”张叔夜听赵桓这么一说,恸哭着向赵桓拜别。赵桓亦流泪道:“嵇仲努力!”说至此,已哽咽不能成声。嵇仲是张叔夜的字。君以字称呼臣下,就含有重托之意了。

赵桓到了金营,便被金军留住做了人质。“割地使”刘鞈来到金营受到粘没喝的优待,不仅安排好的住处,还派专人伺候,原来粘没喝看重刘鞈的人品和才能,想诱他投降。刘鞈却以“偷生事二姓之主,宁死不为”的话来回绝金人。金人又对他说:“我们将立另一个姓氏的人为宋国之主。这样的话你就不如随我们去北国,坐高官,安享富贵了。”刘鞈听金人这么一说,仰天大呼道:“苍天!苍天!大宋臣子我刘鞈能听敌寇的胁迫吗?”随即走到室内,找了一纸,咬破手指,写了绝命辞句:“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两君。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此所以必死也。”写毕,交与亲兵转给家属。他便沐浴更衣,饮了几杯酒,上吊自杀了。刘鞈死后,金人也佩服他的忠节,便把他的尸身暂时葬在一座寺庙之旁,并在寺庙的墙壁上写明了所埋葬的具体方位。后来金兵退去,家里人寻得了他的尸身,就殓之时,尚见“颜面如生”。到了南宋,赵构褒谥他为“忠显”。

是时汴京一带连日大风,阴霾四塞。赵桓在金营每日都想回到他的皇宫,便传令在城中的宋国大臣搜刮金银,无论皇亲、国戚、太监、僧人、道士、妓女、倡优一概不能放过,就是这样也满足不了金人索要的数目。那粘没喝见满足不了他的欲求,便一面下令对宋朝负责此项工作的相关大臣不是杀就是打,迫使他们继续徼纳;一面又宣布金主的命令:废太上皇赵佶(徽宗)、赵桓(钦宗)为庶人,逼迫赵佶和太后等出城。赵佶无奈准备出宫,张叔夜入宫劝阻说:“皇上现在金营,上皇不应再去。臣当激励将士保上皇突围,万一天不佑宋,死在疆场,也比被金人掳去好得多啊!”赵佶长叹数声,竟要毒药自尽。就在这时,都巡检范琼闯了进来,一把将药夺下,竟劫持赵佶与太后坐到牛拉的车上出宫,又胁逼皇子、皇孙、公主、驸马与六宫中有名位的嫔妃,统统出宫前去金营。惟元祐孟皇后因被废不在宫内,竟脱了这一大劫难。

赵佶、太后一应众人到了金营,粘没喝便命赵佶、赵桓父子换上金人服饰。大臣李若水抱住赵桓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金人为猪狗不如的畜牲。金兵把他拽了过来,将他打得血流满面,气塞倒地。粘没喝倒很佩服忠烈之士,便急忙将打他的士兵喝退,又安排亲兵十几人看护李若水,并对士兵们说:“你们必须保证李侍郎不出任何情况,违令者斩。”谁知李若水不领他这份情,并以绝食抗争。看护他的金兵一再劝说,李若水叹道:“天无二日,若水岂有二主。”过了几天,粘没喝问他立异姓之人为中国国主的事,李若水不屑与他争辩,只骂粘没喝为剧贼。粘没喝虽然被骂,但还不想把若水杀死。若水骂不绝口,却惹恼了一旁的金将,他们用兵器打破了李若水的嘴,李若水边吐血仍是哭不绝口,残忍的金将却割了他的舌头,不一时李若水被害而亡。粘没喝不禁叹道:“好一个忠臣。”他的部众也说:“我们灭辽国时有辽臣十数人为辽而死,而这南朝却只有李侍郎一人,真是个好样的男儿。”(www.xing528.com)

接下来,粘没喝又胁迫赵佶、赵桓父子召皇后、太子也来金营。孙傅留住太子不让去。偏有那卖主求荣的吴幷、黄俦二人定要太子出宫。范琼更是凶狠,竟威胁卫士们将皇后和太子一车拉出去。孙傅见状,恸哭道:“我是太子的老师,义当与太子共生死。”当下,他把“留守”的职务托付给大臣王时雍,跟着太子出宫。百官、军吏跟在车后号哭。太子亦边哭边呼救道:“百姓救我。”一时哭声震天。史实又一次证明:面对敌人,软弱忍让是死路一条。

粘没喝装模作样地与宋朝的大臣们“商议”另立异姓者为中国之主,不待宋臣说什么,他便宣布由张邦昌为新皇帝,并改国号为“楚”。粘没喝又将宋臣中几个年轻官员拿去拘在金营,其中就有时任中丞之职的秦桧。御史马伸、吴给、吴革因反对张邦昌为帝,皆被投靠了金人的范琼杀死。张邦昌在宋朝大臣王时雍等的朝拜下升文德殿,在赵皇帝的御座旁放了一个座位“受百官朝贺”。张邦昌也自觉不安,在百官“朝贺”之时,他面东而立,不敢正视朝臣。

是日大风刮得天昏地暗,白日无光。百官虽然对张邦昌行朝贺之礼,心中总有些凄憷。张邦昌的面色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带心绪不安之色,惟有那王时雍、吴幵、莫俦、范琼四人欣欣然有得意之色。张邦昌自知这帝位来路不正,对臣下自称“予”不称“朕”。命令不叫命令,叫“手书”。赵佶在金营闻听张邦昌称帝,流着泪说道:“张邦昌若不听金人的安排称帝,我赵宋的江山尚有光复之日;今他俨然为君,我们已无什么希望了。”再说金人也恐日久生变,遂于四月初旬,斡离不一伙劫了赵佶、太后、亲王、驸马、妃嫔及康王赵构的母亲韦氏、赵构的老婆邢氏等从滑州去北国;粘没喝劫了赵桓、皇后、妃嫔、赵氏皇族人等及何桌、孙傅、张叔夜、陈过庭、司马朴、秦桧等由郑州北去。将要启程,张邦昌带着“百官”到南熏门外遥送二帝,赵佶、赵桓父子相互看着失声大哭。哭有什么用,无能之辈应当如此下场!

押解赵佶一路的金军正行间,忽有一风姿绰约的半老女人穿白衣白裳而来。众金兵细看却是一女道士装扮。只见她不顾一切直闯入金兵队伍中说要见上皇,与之诀别。不用说,大家也早就应该猜着了,来人便是李师师。李师师自赵佶退位,她便乞求朝廷批准隐居尼庵中了。金人也早知师师艳名,问明是她,便将她拥住。李师师说:“只要你们叫我见上皇一面,我便随你们北去。”金兵便领着她来见赵佶。两人相见,说不尽的苦憷。但金兵却不容他们多说,便将师师强行拉走,师师边挣扎边对赵佶说:“上皇保重。”话未说完,便已哽咽不能成语了。这种生离是何等的痛苦。粘没喝的儿子强行将师师弄到他的车上,意欲占有。车子正行间,只见那李师师双眉紧蹙,口中喃喃着叫了几声上皇,便仰面跌倒奄然而逝。粘没喝的儿子急令人抢救,但已无济于事,经仔细检查,才见师师手中尚有半截金钗——原来师师来见赵佶便下了死的心,在车上乘金人不注意便折断金钗吞了下去。一代名媛生前受人爱怜,死后仍使人敬佩,一风尘女子尚知节义,实比叛国降敌的所谓的大臣有骨气。金人掳掠着宋朝君臣到了河北白沟地方,此地是早年宋金两国的界河。此时的张叔夜已绝食好几天,听得金兵们说到了白沟,要过界河了。他竟矍然站了起来,仰天大呼几声,遂不再说话,扼喉而死。

不几日过了燕山,到了金国首都。赵佶、赵桓父子的媛妃都被金人强分了去。金主又命赵佶父子穿上白衣去拜了金主阿骨打的庙。可笑两朝天子父子同作俘囚,在敌人面前仍忍气吞声无半点骨气,真个把自有皇帝这个职位以来的汉族人的脸丢尽了。金主对他们极端的藐视,遂封赵佶为昏德公,赵桓为重昏侯。先将他们禁锢在韩州,后又将他迁到五国城的地窖里,“坐井观天”直到病死。

北宋赵匡胤开国,至赵桓父子当了俘虏前后共一百六十七年,共有九个皇帝,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只是个小小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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