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东北沦陷已经3年。这年10月10日在天津宁园以东的北站体育场举行第十八届华北运动会开幕式。那天,南开中学啦啦队的排字表演,以及总指挥“海怪”严仁颖的出色表现,轰动一时,转天就在天津《大公报》上登出了特写文章。据严先生的老同学、排字旗的设计者、排字组的小队长、80高龄的娄光后先生回忆:当时体育场主席台对面的看台有十几层座位,排字组在这个看台上排坐了13层,每层12人。排字组的后面有军乐队,乐队左右各有三行啦啦队员。由于当时还没有扩音器设备,全凭大队长严仁颖的喇叭筒和一面三角旗指挥,大队长的指挥号令是通过小队长转达给队员按指挥旗动作的。队员每人一面布质排字旗,正面紫色,背面白色(南开学校的校色为紫白二色),能两面排字,每一个字形都是严先生和李若兰夫妇共同设计的,每次排一个字,依次是:“毋忘国耻”、“毋忘东北”、“收复失地”、“还我河山”。每排完4个字,全场观众都热烈鼓掌,热情欢呼。《大公报》把这些排好的字照了相,按顺序连在一起,放在头版,真是激动人心!这个排字表演尽管和现代的相比是太小、太简单了,但它却是我国体育史上第一个有排字活动的啦啦队,为后来的运动会排字表演奠下了基石!
啦啦队唱词是这样的:“十月十日天气寒哪,河北省的哥们儿玩的欢哪,天冷不怕心里暖哪,喘着气、出着汗、光着胳臂拼命干哪,嗯哪呼嘿!河北省的哥们儿黄金也不换哪,哪呼嘿!”更带劲的是:“十八届华北运动会,开在河北天津卫。众英豪精神焕发,时时不忘山河碎。卧薪尝胆立大志,收复失地靠我辈。待等东北光复日,中华民族万万岁!”
在场的日本驻津总领事立时表示抗议。张伯苓校长当时是大会总裁判,正坐在主席台上,他对这种蛮横抗议根本不理睬。会后他对啦啦队长们深表赞许,说:“对!咱就得这么干!”
后来,我当严先生学生时,他对我说过:“干什么都得‘独’,独一无二、独占鳌头、独具匠心;干别人不敢干、不愿干、不能干的,咱就能干、肯干、敢干,还得干得好,干得棒,影响深远!”(www.xing528.com)
严仁颖先生本人受的是南开教育。严先生早在中学时就学过南开中学独开、特开的课程:东北经济地理。1931年暑假,他念完高二,跟随教这门课的傅恩龄先生参加了学校的“华北海口旅行团,”游历了环黄海、渤海(包括旅大、葫芦岛在内)的十几个口岸,参观了海军实弹演习。暑假后他上高三时,日本侵略者占领东北,他怎能不义愤填膺?当第十八届华北运动会啦啦队的大队长,他是当仁不让!他指挥着排字组,指挥了啦啦队,领导了为啦啦队伴奏的南中军乐队,表达了中国人民抗日爱国的激情!
严先生还对我讲过:“技术上也得影响深远,这就是喊啦啦词要用天津话,不用国语北京话。”他说:“你看,清华、清华、QingHuá、QingHuá,声音往上飘,远不如南开、南开、NānKài、NānKài,声音往下沉,打远。这就是影响深远!天津话比北京话在四声排列上往前错一个声,从NánKāi往前错到NānKài,就特别有劲!”我试把以上的啦啦词用天津话念,是正如严先生讲的,没错!
天津的汉奸报纸《庸报》攻击严先生:“某大学名人亦系书香门第。竟在排字中大用别字,可谓不学无术,为家门丢脸。”他指的是“毋忘东北”、“毋忘国耻”的“毋”字。事实上排字组每人各拿一块能翻个的紫白两色布,拼三撇和一横折钩的“勿”字,没有“毋”字排出来好看,所以舍“勿”而用“毋”。这两个字音同意同(“勿”和“毋”都指不要,“毋”还有不可以的意思,更深远)。严先生则认为不值得和这种人计较,他的原话:“这不是中国人,不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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