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建国历程：铁血图强

秦人的建国历程的确充满着斑斑血痕和险被灭族的危险。但这个民族却能在异常恶劣的环境中生根、发芽，终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这与其钢铁般的意志是分不开的。我这里所说的“铁血图强”的精神，实乃指秦人勇敢悍厉、轻死重义、不怕困难、乐观向上的尚武精神和“霸道”气质。

吕思勉《中国通史》中说：秦国所以能灭掉六国，最大的原因有三条：其一，秦国和戎狄竞争最烈，以磨砺而强。与晋国在太原时竞争的“狄”，与楚竞争的“黎”“越”二族，和齐竞争的“莱荑”，都不是强敌，比不上与秦竞争的“犬戎”；其二，秦国所据的地势，和商周先世是一样；其三，秦国开化较晚，所以风气朴实，国力较六国充足。试看李斯《谏逐客书》，列举当时淫侈的事情，秦国竟没有一件，大抵文明进化已久的国，往往不免于暮气。^[12]

吕思勉先生归纳秦所以能强盛的原因虽然不是很全面，但却切中要害，尤其是第一条，把秦人的强大归之于与犬戎血与火的拼杀和生存竞争，是很有见地的。读西周史和春秋史，似乎就是周、秦族人与戎人的斗争史。西周时期戎人是周王室的天敌，更是克星，周人在与戎人的斗争中逐渐衰落，最终被犬戎灭国，被逼迫无奈只好东迁洛邑，成了“半壁江山”。关中周人的王畿之地尽归戎人，周人亲密的追随者秦人也被犬戎几乎灭族。但秦人这个崇鸟民族却在浴火中重生，他在顽强地与犬戎争锋中锻炼了意志，强健了筋骨，凝聚了合力，是强戎逼迫秦人自我加压，发奋图强，终使嬴秦炼成了“强中之强”，铁中之钢。从《诗经·秦风·无衣》诗篇中，我们就可以看出秦人士兵同甘共苦、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地与敌斗争的英勇精神。如果说秦穆公称霸西戎，孔子还称赞秦国“国小而志大”，其民族精神中有一种志气，那么从秦孝公之后的秦国则升华为一种豪气和霸气。(www.xing528.com)

这种崇尚武力的豪气和霸气同样在出土文物上也能体现出来。比如大堡子山出土的雕刻有武士射猎场景的骨片和虎食羊的鎏金青铜器，其气势表现了秦人征服西戎犹如猛虎捕羊般威猛和不可战胜。秦人本是崇鸟民族，但从秦公大墓出土的文物来看，大部分器物都有鸟、熊、虎文饰和构件（如图27鸟、熊、虎），鸟也由燕子一类的小鸟向鸱鸮一类的猛禽转变，这些变化均是早期秦人随着实力的不断增强，提倡尚武图霸、崇尚志向、激励民族精神、凝聚族群意志的实物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