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诵明既有在民国时期参与国立北京医学专门学校的医学教育、创办国立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实践,又有接收和改造南满医科大学的医学管理实践,因此他对旧医学的改造有独特的感受。
他的旧医学教育指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创办医学实验馆开始,至1949年民国结束,持续了48年。其教育成就主要是养成医师20000人,药师2000余人,护士13000余人,然而仍然是杯水车薪。“据近年的统计,患急性和慢性传染病的人约有1亿人,因此而死的每年达五六百万人;婴儿的死亡率更是骇人,约在30%至50%之间;我国人民的平均年龄最多也不过38岁。医师既少,大多数又都集中于城市,广大的乡村人民不患病则已,一旦患病,除求神问卜外,简直得不到正式医师的治疗,任其自生自灭,听天由命”[5]。他指出:“旧医学教育何以成效甚微,主要的原因不外两端”:
第一,“反动的统治阶级徒知剥削自肥,对于人民的疾苦灾害,向来漠不关心。虽然,在40余年间办了42所医药院校(包括私立13校,军医学校不计在内)”,但是“经费是否足用?设备能否合于条件?师资如何培养?每年能养成医师若干人?均无通盘周密的计划。人民的急迫需要何在?自然更不在彼等思虑之内”。[6]
第二,“医学教育制度不良,也是不能收到成效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主要包括:一是“教学没有、也不可能有正确的政治目标,学成以后,没有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只是为求技术而学技术,一部分前进人士,就是有这种观念,在那种环境里面,事实上也不可能任你去永远为人民服务”。二是“没有树立独立自主的医教体系,学制也好,教材也好,大多数不是抄袭英美,就是效法日本,适合于国情与否?很少注意。少数学校还有一种极不合理的现象,教员讲课,学生笔记,不是满口英语、法语,就是满纸德文、日文,殖民地式的教育,表现得充分无疑”。三是“旧制医科分专科学校和学院两级,都招收高中毕业生,专科级五年毕业,学院级六年毕业,但也有延长至七年八年的”“粗制滥造,固所不许,徒知提高而不知普及,斤斤于年限之长,也是太不切合实际”。“这是既往近50年旧医学教育的缺点”。[7]那么,如何改革呢?
第一,“不论高级的医科药科,或中级的医助、护理、助产,第一、二学年列有社会科学,每周各二三小时,复设有医学概论(或药学概论)一科,授以医务人员应备之道德,公医制度和医学发展史,使学生于入学后即奠定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www.xing528.com)
第二,“建立新民主主义的医学教育,一切均由解决广大人民的发病痛苦出发,基础科目服从临症科目,临症科目服从现实需要,教材由中央统一编审,以期适合国情,对于欧美医学,必须批判后始予接受”,另外“尤须以‘预防为主’”。
第三,为早日解决广大人民的疾病痛苦,在“质”“量”并重的原则之下,缩短年限,医科由六年减为五年(内、外、小儿、妇产四系)或四年(眼耳鼻喉、牙医、公共卫生三系),药科一律定为四年(第三学年起分为药剂、药化、生药、分析鉴定、制药工程五系授课),中级的护理、助产教育由三年减为二年,并创办二年制的医助学校,培养大批在乡村之医务佐理人员,另外要“听、看、做合一,教、学、用一致,使理论联系实际,年限虽然缩短一二年,质不仅不致降低,反而可能提高”。
第四,在通专教育方面,主张推行“专科重点制”,认为“旧制是非专科无重点的学制”“旧制高级医学教育的内容,各科并重,是培养通才的”,亦即“即使将来专攻牙医的人,在学生时代,他要学妇产科手术……这岂不是学非所用,浪费时间”,故推行“在学生时期开始专科化”。
第五,为配合五年内每县成立一卫生院,五年内每区有一个卫生所的目标,提出“中级医学教育的重要性较诸高级实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认识,主张除在医学院校内附设二年制高级专修科外,拟委托各大学工学院代为训练卫生工程人员,“使毕业生能担任乡村的防疫和简易的治疗工作”“特别加重公共卫生”,助产学校毕业生“负有接生及训练妇幼保健员和旧产婆的双重任务”,另外还要加强初级卫生人员的短期训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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