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带给我们美的感受及情感的激荡。艺术不一定就是美,只有经过了你的审美,艺术才是美。其实“悠闲”两个字,“悠”的底下是指心灵的状况,是一个跟自己心灵对话的过程。带着一种悠闲的心情,才能在生活里找回美的态度。正是因为慢下来,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才能感受到美。
如果有一天你去法国观光旅行,在五光十色的香榭丽舍大道、蔚蓝色的地中海岸,或清静冷僻的街道上看到那些或富丽堂皇,或古朴雅致,或斑驳简陋的咖啡馆,不妨进去坐一坐,感受一下其中的环境和氛围。
法国人曾对外国游客做过一个调查,外国人当被问及巴黎最吸引人的东西是什么时,回答多不是卢浮宫、埃菲尔铁塔等耳熟能详的名胜,而是散落在巴黎大街小巷的咖啡馆。有人曾把咖啡馆比作法国的骨架,说如果拆了它们,法国就会散架。徐志摩也说过:“如果巴黎少了咖啡馆,恐怕会变得一无可爱。”
法国人去咖啡馆不单单是为了喝咖啡,他们更多的是去那里放松身心。法国人崇尚的自由、平等、博爱,都被浓缩在这不足百米见方的咖啡馆中。
回想起在法国出差的一段时光,繁忙的工作之余,最愉悦的享受莫过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溜达至步行街的露天咖啡座,点一杯热咖啡,正对马路坐下。我不喜欢喝咖啡,却偏爱在弥漫咖啡豆香的阳光下,漫不经心,望着悠闲而过的各式行人,在这放空大脑的片刻,眼前所见皆为风景,值得细品。
有人曾把咖啡馆比作法国的骨架,说如果拆了它们,法国就会散架
回到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虽偶与友人相约去咖啡馆,却难有在巴黎时的那份心境。静心自省,才发现,在巴黎时身忙心闲,工作忙归忙,但心中无所牵挂,没有忧虑和负担,充实而平静。而回到居住地,工作、家庭,事无巨细,皆要心头走一遍,就算装着没事去喝咖啡,仍然心烦意乱。手机屏幕显示的一条条微信,就足以把人从悠闲中拉回忙碌的现实。
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常奔走于大大小小的艺术中心、美术馆和文化馆,旁人都羡慕我天天出没于高雅的场所,与艺术交朋友。但他们并不知,下午四点采访,六点工作结束,七点吃饭,八点去大剧场,这样席不暇暖的生活节奏,往往让我忙碌的心未来得及安定就开始了下一场的忙碌。
我所生活的城市中艺术演出不断,其中不乏国内或世界名团。到了演出季,一周三场,错过了可惜,因而必是场场都赶,“票友”见多了便也成了熟人。一晚,一位连续多天碰面的朋友相邻而坐,他叹气说:“好累喔!今天晚上又有表演。”我猛然笑了出来。如果这场演出带给他的是一场丰盛的精神盛宴,尚能抵得过他来来回回的奔走,但如果这两小时内台上演员的演出不能打动他的内心,这累就真的只剩累了。所以当你步履匆匆去感受艺术时,这艺术还有什么意义?(www.xing528.com)
涂鸦艺术家班克西曾过:“艺术必须给不安的人带来安适, 给安适的人带来不安。”艺术要带给我们美的感受及情感的激荡,只有经过了你的审美,艺术才是美。就像蒋勋所说,忙就是心灵死亡,当不再忙了,你就开始有了生活美学。
有时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忙下去,脾气太过焦躁,所以也会和家人说,这周末一定要出去放松、玩乐一下。从寻找目的地,到开车前往,步履匆匆,玩也玩得匆忙,这时就会发现“悠闲”二字的奢侈。“悠闲”反倒成了不可多得的美学品质。
中国人是有悠闲传统的,林语堂在《生活的艺术》中说:“中国人的性情,是经过了文学的熏陶和哲学的认可的。这种爱悠闲的性情由于酷爱人生而产生,并受了历代浪漫文学潜流的激荡,最后又由一种人生哲学——大体上可称它为‘道家哲学’——承认为合理近情的态度。中国人能囫囵吞枣地接受这种道家的人生观,可见他们的血液中原有着道家哲学的种子。……笼统说来,中国的浪漫主义者都具有锐敏的感觉和爱好漂泊的天性,虽然在物质生活上露着穷苦的样子,但情感很丰富,他们深切爱好人生,所以宁愿辞官弃禄,不愿心为形役。”
蒋勋在《生活因慢,而有了美感》中说道:“其实‘悠闲’两个字,‘悠’的底下是指心灵的状况,是一个跟自己心灵的对话过程。《诗经》说‘悠悠我心’,意思是你走出去的时候,感觉到心灵跟所有外在的空间是有感觉的,如果速度快到对外在环境没有感觉,就不是‘悠悠我心’了。‘悠悠’也有慢下来的意思,因为慢,你才会有心灵的感受。”
艺术不一定就是美,只有经过了你的审美,艺术才是美
他说:“‘悠闲’两个字都在提醒我们,不一定要跑得很远,可能在你家门口就能有所感受,但重要的是心境上的悠闲。悠闲,是先把自己心灵上的急躁感、焦虑感,能够转换成缓慢的节奏。”
带着一种悠闲的心情,才能在生活里找回美的态度。正是因为慢下来,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才能感受到美,才有了陶渊明“夕露沾我衣”及“鸡鸣桑树颠”的观察和觉知。正是因为慢下来,才有了苏东坡的“江上清风”和“山间明月”。正是因为慢下来,才有了陈继儒《小窗幽记》中“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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