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时期的农业工具较之前代,并没有特别的进步。现在中原地区所发现的农具,大量还是用木石、兽骨和蚌壳制成的。例如耒,是木质的双齿松土工具;耜,是石制宽头的挖土工具。青铜作为一种特殊的资源,主要使用在贵族礼器和武器的制造上。有学者认为,青铜较少用于农具的制作,说明商周时期社会生产力的发达,并不是由于广泛使用青铜农具的结果。也有学者不同意这种观点。马承源指出,这一时期青铜农具之所以出土较少,一是因为它与奴隶主的生活没有直接联系,二是用坏了可以回炉重新生产,人们不会随意丢弃。所以,我们能够从考古现场发现的那些遗存的青铜农具,“只是出于偶然的机会”,并不能反映出当时青铜农具的应用程度。当然,青铜在当时是一种贵金属,铸造农具或工具不可能用优质青铜,只能是质量较差的青铜。 [117]从文献记载来看,《诗经》中已经出现“钱”、“镈”、“铚”等带金字偏旁的农具名称,西周存在金属农具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其中,钱,是金属制作的用于翻土的工具;镈,是用于中耕的锄;铚,则是用于收割的工具。此外,《诗经·秦风·驷驖》有一句诗是“驷驖孔阜”,唐代的学者孔颖达直接把“驖”写成了“鐡”,这是古籍中所见最早的“鐡”字。驖,是赤黑色的马。学者们多认为是当时应该已有“鐡”这种金属,才能以此声给马命名。
象尊(西周中期,陕西宝鸡出土)。象体肥壮,四足粗大,凸显力量。
西周时期的农作物种类较多,大体可以分为谷、豆、麻三类:谷类有黍、稷、粟、禾、谷、粱、麦、稻、秬等;豆类有菽、荏菽、藿等;麻类有麻、苜、苎等。在湖北蕲春西周遗址曾发掘出成堆的粳稻遗迹。
耕种方面,人们已有较高的要求,周公就曾经多次以农事打比方,来说明治民应该如同耕作一样勤勉:“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陈修,为厥疆畎。”(《尚书·梓材》)意思是治理田地,既要开荒、修治、陈列,还要整理田界和田间沟洫。田垄的方向要根据地势水流来确定,正如《诗经·小雅·信南山》上说:“我疆我理,南东其亩”,疆是为田地疆界,理即为确定田地的沟垄。“滮池北流,浸彼稻田”(《诗经·小雅·白华》),说明当时已经知道人工灌溉;“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糜维芑”(《诗经·大雅·生民》),可见周人对于选种已经非常重视。当时的耕作方法主要是耦耕。即两个人相随进行,相互配合:前面一人松土,后面一人翻土起垄,或者一人刨坑,一人播种。
玉牛头佩饰(西周,陕西宝鸡出土)(www.xing528.com)
西周农夫对于各种害虫也有清楚的认识,《诗经·小雅·大田》中就有“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的诗句,前人注释说:“食心曰螟,食叶曰螣,食根曰蟊,食节曰贼。”这正是对田间害虫的分类。农夫已经会采用光诱、火烧的方法来除掉它们,谓之“田祖有神,秉畀炎火”(《大田》)。
这一时期对于耕地,周人实行轮作的制度。他们把土地分成一年的初垦地(菑田)、已经耕种两年的新田和已经耕种三年的熟田(畬田),三年一周期进行轮作,要让熟田进行休耕,以保持地力。当时人们的农耕意识有了极大的提升,在出土的西周文物中还凸显了崇拜牛耕的文化内涵。
上述内容都说明,从农业工具、农耕技术、农田管理、农产品品种等方面看,周代都有了比前代长足的发展。这对于一个以农业立国的国度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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