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江三角洲于汉代已基本成型,汉墓及汉陶已可证明。从汉到唐,随军南下和逃避战乱、南迁的中原人及谪臣望族,已居交州、广州的广信人,或许已有不少进入增城立村。《增城县志》有一段关于单道开后裔入增的记载:“道开以异术显于晋升平中,后入罗浮山殪妖蛇以祛众惑。”“道开之远孙通真从东鲁来游罗浮,追慕道开不已,遂卜居增城龙滩圆洲。”[1]在增江三角洲内,有记载的古村庄从隋开始。这些村庄分布于三角洲的边缘岗地,有高地作为依靠。据载,隋朝入增建村有五个,即大敦、元洲、岗贝、龙地、红花地,石滩占其四。
增江三角洲由石滩西达仙村,东到博罗鸾岗一线,从唐代开始,进入东江洪泛区。韩愈的《宿曾江口示侄孙湘》诗可证:云昏水奔流,天水漭相围。三江灭无口,其谁识涯圻?暮宿投民村,高处水半扉。鸡犬俱上屋,不复走与飞。篙舟入其家,暝闻屋中唏。问之岁常然,哀此为生微。海风吹寒晴,波扬众星辉。仰视北斗高,不知路所归。
虽然洪泛“岁常然”,但增江三角洲毕竟有“民村”,毕竟“鸡犬”蕃息。若不是洪泛期,呈现韩愈眼前的或许是:宅有新屋,步有新船,池园洁修,六畜蕃息的富庶景观。
证明隋唐时期石滩人声鼎沸的还有“刘王涌”。
《增城县志》载:“南汉王刘建天华宫于罗浮山,凿涌于增城。”此“涌”今尚存于金兰寺,已淤塞。史载,五代十国末期,正是宋帝赵匡胤兵锋直指广州、矢志一统天下之际,偏安于广州的南汉王刘出于“无事则为登临之乐,有事则为逃遁之数”之旨,在罗浮山大兴土木,建造天华宫。并征集民工日夜赶凿一条从增江直通罗浮山的运河。运河仅“征役兴凿十余里”,宋军杀到,刘降宋,丢下“刘王涌”去做他的“恩赦侯”。
这段史实,为我们透露了两点重要信息:一是刘经常乘船经增江到罗浮山,囿于交道不便,才有意开凿运河;二是金兰寺一带人声鼎沸,有足够的民役可征。这正好从一个侧面说明,在隋唐时期增江三角洲已是繁荣的富庶之地。因此,早在南北朝时期,“宋文帝元嘉中分增城置绥宁县”,绥宁县治置于仙村。仙村位于增江三角洲的西端,其冲积平原形成要晚于石滩。这也正好说明,在南北朝时期,增江三角洲的人口已达到相当规模。南北朝尚且如此,更何况数百年后的唐朝呢!
关于“刘王涌”,清朝增城县令管一清咏诗以讽:
(一)(www.xing528.com)
盖海承刘势莫援,凿渠空拟武凌源。
金沙淘尽黄龙游,汩汩惟余涧水喧。
(二)
苦竹阴阴曲绕溪,溪头终日鹧鸪啼。
当年不作降王长,未必罗浮似会稽。
【注释】
[1]《岭南单氏史料》称卜居岗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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