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乱局及伊犁被沙俄攻占,引起了清廷高度重视。清廷命景廉、成禄等率军出关,并令左宗棠派兵进剿。因陕甘回乱尚未平定,左宗棠认为:“此时兴师远举,并非稳着。”但他仍于同治十一年(1872年)1月派徐占彪进兵肃州。同治十二年(1873)3月,左宗棠致信总理衙门,指出“欲收伊犁,必先克乌鲁木齐”。如果乌鲁木齐城克服,“我威维扬”,再大兴屯田以保证长期后勤供应,安抚新疆各部族耕牧如常。如此,“即不遽索伊犁,而已稳然不可犯矣。乌城形势既固,然后明示以伊犁我之疆索,尺寸不可让人”。在战术上,左宗棠分析:“俄虽国大兵强,难与角力,然苟相安无事,固以度外置之。至理喻势禁皆穷,自有不得已而用兵之日,如果整齐队伍,严明纪律,精求枪炮,统以能将,岂必不能转弱为强,至此劳师袭远之寇乎?”因此,他提出“不在先索伊犁,而在急取乌鲁木齐”[124]。这样,左宗棠提出了先安定新疆回部再准备收回伊犁的方针。
新疆事件还在持续发酵,同治十三年(1874)又发生了日本侵台事件。这年,琉球渔船遇到飓风漂流至台湾,高山族民众误以为海盗入侵故杀船民54人,另外12人由清政府送回琉球。当时,琉球是中国属地,此事根本与日本无关,但日本早就觊觎台湾已久,只是找不到借口。这次,日本却以此作为侵台的理由。二月,日本政府设“台湾番地事务局”,任命大隈重信为长官,在长崎设立侵台军事基地,派陆军中将西乡从道率兵三千,进攻台湾。三月二十三日,日本侵略军在琅乔强行登陆,受到高山族人民的英勇反击。日军在琅乔地方烧杀抢掠,并在龟山设立都督府,意图久踞。清政府派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到台湾部署防务,先后调集1万多军队到台湾。八月,日本特使大久保利通等抵达北京,对清廷大肆恐吓威胁。清政府代表开始时据理力驳,后来,在英国公使威妥玛的“调停”下妥协。九月,奕欣与大久保利通订立中日《台事专约三款》,中国赔银50万两,被迫承认日本侵台为“保民义举”,日本才从台湾撤兵。这样,给日本正式吞并琉球提供了口实。光绪五年(1879)三月,日本强行侵占了琉球,改置冲绳县,琉球从此从中国的版图上剥离出去,至今仍是日本的殖民地。
面对西边的新疆被沙俄侵占,东边的琉球、台湾被日本人侵占,清廷朝堂之上由此发生激烈的“海防”与“塞防”之争。以李鸿章为首的一批大臣力主海防,以日本为主要假想敌,主张放弃塞防即放弃新疆,将“停撤之饷,即匀作海防之饷”。以湖南巡抚王文韶为主的大批官员则力主塞防。
海防派说:北京距海岸近,新疆距京师远,海防明显重于边防……
塞防派说:新疆有失,蒙古不保,京师将受到直接威胁……
海防派说:朝廷财政有限,新疆之战胜算不多……
塞防派说:东南威胁尚小,西北已经构成侵略,列祖列宗百战之地,岂能放弃……
海防派说:缓期收复西北,并不是放弃,而是存储实力,以图将来……(www.xing528.com)
塞防派说:停兵节饷,自撤藩篱,则我退寸,而寇进尺……
海防派说:失新疆是失地,失海防是亡国……
……
海防派和塞防两派之争有时到了以生死相拼的地步,但还很难取得一致的意见。于是,大家将目光一齐转向左宗棠,认为他的见解似乎能成为皇帝决断性的旨意。
左宗棠提出:“海防”与“塞防”无有偏颇,应该并重。但他特别指出,不收复新疆,陕甘军队便会被长期受到牵制,不仅不能裁减兵饷、助益海防,而且“自撤藩篱,则我退寸而寇进尺”。同时,他严肃地提出,强盗已经入室行劫,胡作非为了,如果现在不立即采取措施进行阻止,这样更容易招致英、俄无节制地渗透,到时恐怕难以为继。军机大臣文祥极力赞同左宗棠的意见,并予以全力支持之。与此同时,左宗棠进而弹劾景廉、成禄。指出,他们原受命收复新疆,但畏缩不前,毫无成效,贻误战机。“因其逡巡不进者,成禄被革职,景廉被调任。[125]”
由此,海防与塞防之争暂告终结。1875年5月,皇帝特谕旨63岁的左宗棠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新疆军务,全权节制三军,以将军金顺为帮办军务,并提出“择机出塞平叛新疆”[126]。这时距阿古柏建立“哲德沙尔国”已经过去了8年,沙俄侵占伊犁过去了4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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