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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史话:揭秘巴陵人邓廷瓒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明史·列传六十邓廷瓒传》:“邓廷瓒,(1429—1500)字宗器,巴陵人。景泰五年进士。知淳安县,有惠政。丁母忧,服除,迁太仆寺丞。“贵州新设程番府,地在万山中,蛮僚杂居,吏部难其人,特擢廷瓒为知府。[48]至则悉心规画,城郭、衢巷、学校、坛庙、廨舍,以次兴建。榜谕诸僚受约束。政平令和。巡抚陈俨上其治行。帝令久任。九载秩满,始迁山东左参政,寻进右布政使。“弘治二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廷瓒自令至

巴陵史话:揭秘巴陵人邓廷瓒

明史·列传六十邓廷瓒传》:“邓廷瓒,(1429—1500)字宗器,巴陵人。景泰五年进士。知淳安县,有惠政。丁母忧,服除,迁太仆寺丞。

贵州新设程番府,地在万山中,蛮僚杂居,吏部难其人,特擢廷瓒为知府。[48]至则悉心规画,城郭、衢巷、学校、坛庙、廨舍,以次兴建。榜谕诸僚受约束。政平令和。巡抚陈俨上其治行。帝令久任。九载秩满,始迁山东左参政,寻进右布政使

弘治二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贵州。廷瓒自令至守,淹常调者逾三十年。至是去知府止三岁,遂得开府。以生母忧归。服阕,还原任。都匀苗乜富架、长脚等作乱,敕廷瓒提督军务,同湖广总兵官顾溥、贵州总兵官王通等讨之。副使吴倬遣熟苗诈降富架,诱令入寇,伏兵擒其父子。官军乘胜连破百余寨,生系长脚以归,群蛮震慑。廷瓒言:“都匀;清平旧设二卫、九长官司,其人皆世禄,自用其法,恣虐,激变苗民,乱四十余年。今元凶就除,非大更张不可。请改为府县,设流官与土官兼治,庶可久安。

“因上善后十一事,帝悉从之。遂设府一,曰都匀,州二,曰独山、麻哈;县一,曰清平。苗患自此渐戢。论功,进右都御史。

“八年召掌南京都察院事。甫数月,命提督两广军务兼巡抚。越二年,进左。廷瓒治尚简易,于吏事但总大纲,结群蛮以恩信,不轻用兵,而兵出必成功。郁林、云垆、大桂诸蛮及四会饥民作乱,以次讨平,两广遂无事。十三年复召掌南院。未行,卒。赠太子少保,谥襄敏。

“廷瓒有雅量,待人不疑,时多称其长者。至所设施,动中机宜。其在贵州平苗功为尤伟云。”

这里有几个问题值得大家探讨。一是在“百度”中说邓廷瓒是河南安阳人,因此对他是巴陵人提出质疑。二是朝廷在贵州新设的“程番府”与“程番长官司”是何关系?朝廷为何任命他去程番府担任知府要用“特擢”二字?三是为何在史书中特别提出“其在贵州平苗功为尤伟”?

关于邓廷瓒是否巴陵人,《明史》已经明确记载邓廷瓒是巴陵人。《隆庆岳州府志·邓廷瓒传》也认定其是巴陵人。同时,在下面的这则典故也明确说明邓廷瓒是巴陵人。成化年间,岳州知府吴节重建岳阳楼。竣工之后,吴节请在京城的太仆寺丞巴陵人邓廷瓒转告内阁首辅商辂[49]为其撰写《重修岳阳楼记》。其原因有二,一是邓廷瓒于景泰五年(1454)进士,知淳安县,而商辂亦是淳安县人,两人已经是很好的知己。因此,岳州知府吴节考虑由其转告,商辂一定会欣然接受。二是邓廷瓒本是巴陵人,并对家乡事业多有关怀。果如其然,成化8年(1472)商辂将自己撰写好的《重修岳阳楼记》由邓廷瓒交给了吴节。商辂在《记》中特别提到邓廷瓒。“……(重建岳阳楼)始于辛卯[50]冬十一月,讫工于壬辰[51]夏五月。杰栋峥嵘,层簷翬飞,高宏壮丽,有加于前。落成之日,众皆欣悦,以为盛事不可无述。于是,太守[52]具事状,介太仆寺丞邓廷瓒来征予记。嗟乎!物不自美,因人而美,此理也。……”商辂认为,由邓廷瓒来承担这件事的中间人是理所必然,欣然接受并在《记》中对重修岳阳楼及对邓廷瓒的赞誉已溢于言表。至于“百度”记载邓廷瓒为“河南安阳人”与史料大相庭径,不可信取。

关于第二个问题,《明史》记载:“贵州新设程番府,地在万山中,蛮僚杂居,吏部难其人,特擢廷瓒为知府。”

明成化十二年(1476)朝廷分贵州宣慰司置,属贵州布政司,治所建立在原“程番长官司”。当年接着就设立了“程番府”,治所在原“程番长官司”及今贵州惠水县。辖境相当今贵州省的贵阳、开阳、惠水、长顺、修文、息烽、贵定、龙里罗甸等市县。隆庆二年(1568)将“程番府”移治今贵州省贵阳市,次年将“程番府”改为“贵阳府”。

这里有一个问题,即“程番府”与“程番长官司”的关系。

所谓“长官司”,属土司系统,世代世袭,不在中央朝廷的行政机构范围。从众多史料记载的“长官司”之下管若干村寨来看,“长官司”这一级别的土司建制相当于今天的“乡镇”一级。所谓“程番”是“八番”中一支势力强大的番属。“八番”就是“八姓番”,宋时是“七姓番”,元时是“八姓番”。其实不止八番,“八番”仅就其大者而概言。能数得出的、有一定势力的大约有十三姓番。如程番、龙番、韦番、洪番、方番、罗番、卢番等十三大姓,都是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形成的地方大姓、土豪势力。其中势力最强的是八姓番,因此历代史书都以“八番”统称上述十三姓番豪族势力。

“八番”的领地均集中在今惠水县全境及广顺县一部分。上述“八姓番”形成土司后,在土司建制系统中就是“长官司”级别。比如“程姓番”辖地就是“程番长官司”,“罗姓番”辖地就叫“罗番长官司”。

可见,“程番长官司”只是“八番”长官司中的其中一个。因均属土司系统,明延元制。明初,上述“八番”长官司都属宋氏“贵州宣慰使司”统管。

但随着“改土归流”、逐步取消土司治理,实行朝廷流官治理是大势所趋。于是,明成化十二年(1476年)七月,明廷置“程番府”,将上述“八番”长官司,其中就包括“程番长官司”从宋氏的“贵州宣慰使司”治下剥离出来,划归这个新成立的“程其中府”管辖。此时,“八番”领地就属于中央行政机构管辖,不再属于土司系统的宋氏“贵州宣慰使司”管辖。

这个新成立的“程番府”治所[53]就设在“程番长官司”的辖境内。很显然,府名即因该长官司名而来。但是这个“程番府”下辖“八番”长官司的领地,决不仅仅只下辖“程番长官司”。

隆庆二年(1568)六月将“程番府”治所移入贵州城[54],与宋氏宣慰司同城,并于隆庆三年(1569)三月将“程番府”更名为“贵阳府”。这次更名没有其它原因,仅仅是为了让府名和地名吻合而已,毕竟治所已从原来的“程番”搬出来,再叫“程番府”就名不符实了。通过上述建制沿革的追溯不难看出,“贵阳府”的前身应该是“程番府”演变而来。

《明史》中特别提到“吏部难其人,特擢廷瓒为知府”又是怎么回事?据《隆庆岳州府志·邓廷瓒传》记载,邓廷瓒在淳安府任知府期间,能“问民疾苦,专施惠政,不求赫赫名,以故无知者”。由于名声太好,当时都御史张鹏巡抚广西,力举邓廷瓒“知梧州”。但因邓的母亲逝世,只得回家“丁忧”,故而“去不果”。不久,朝廷在贵州设置了程番府,特委派他去“古罗施鬼国”[55]之域任知府。当时,邓还是一位六品的太仆寺丞,一下子破格提拔连升两级,看来是一份不错的差事,但却是一份“苦差事”。因此地“居万山中,夷獠杂错,又百具未举”[56]

其实,整个明朝对贵州封疆大吏历来皆是“上难其人”。明朝自永乐十一年(1413)开始在贵州建省之后,朝廷常常为了选派主持贵州工作的封疆大吏而伤脑筋。为了物色第一任贵州布政使,皇上为选人犯难,挑来选去才提拔了一位三品副布政使升为二品布政使来贵州主政。正统十四年(1450),贵州用兵始定,设巡抚,又出现“廷臣应推者皆畏避”[57]的局面。幸好有翰林院修撰王恂“独毅然请往”[58],他来贵州也才干了两年便召回京城去了。

万历二十七年(1599)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叛乱,贵州巡抚江东之因战事失利,被罢官,朝廷找接替人选时,又是“上难其人”。廷臣乃推荐郭子章出任。这个郭子章是贵州人比较熟悉的一个巡抚,因为他写了一部六十卷《黔记》,为我们今天留下了大量贵州历史文献资料。他在贵州十年,也是干得最长的一个巡抚。他九次向皇帝上书请示调回乡“终养”,终于在万历三十七年(1609)得到批准离开贵州。

为什么历代贵州官难寻?贵州官难当?人们不一定都知道柳宗元编造的“黔驴技穷”故事后面还有一句更难听的话:“播州非人所居”。原来唐代元和年间,刘禹锡、柳宗元参与王叔文改革失败,唐宪宗决定把刘禹锡贬到播州,柳宗元贬到柳州。在这情况下,柳宗元惊呼贵州不是人住的地方,怎么去得?当时,还有一个叫裴度的宰相说:“播极远,猿猴所宅”,把贵州说成是猿类住的地方。(www.xing528.com)

明末清初写《桃花扇》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戏剧家孔尚任还说过:外人不愿来贵州,是因为“轮蹄之徙来,疲于险阻[59],怵于猛暴[60],惟恐过此不速”,“官司其地者,视为鬼方,蛮触之域,恨不旦夕去之”。一般人过路此地都觉得那么恐怖,何况要待在这里做官!?因而,朝廷在启用邓廷瓒时确实花了一番心思,故用“特擢”二字也就明确了。

三是在《史书》中为何特别提出邓廷瓒在贵州期间“平苗功为尤伟”?其实,不少人不愿意来贵州当官,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原因,就是这里战争不断。明代的贵州省,是当时的全国十三行省中辖地最小、编户最少、财政收入最贫困的行省,但却是边防战略地位最不容低估的一个行省。明代贵州在未设立行省时,其辖境全部划拨自邻近的湖广、四川、广西、云南四行省的边地。设省之前,在这片大地上除了土司领地就是“生界”,朝廷派遣的卫所屯军和各级行政官员若不划拨土司领地或者开辟“生界”,就几乎无立锥之地。境内民族众多,生计方式千差万别,社会结构迥然不同。要在这样的地带建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由中央控制的行省,需要面对的艰难和挑战可想而知。明廷的最高决策者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远见卓识之辈,由于看准了贵州地区的战略地位,因而不惜代价,不避艰辛,几乎是采取强制的手段设置了这个特殊的行省。这种特殊的环境必然导致战事连年,即使中间有几年稍有间歇,往往也是新一轮战乱的酝酿期。

这样的特殊环境,带来了一个特殊要求,即凡派到贵州的封疆大吏,既要懂政治,更要懂军事。自天启年间,朱燮元出任四川总督平息贵州叛乱直到明朝结束,贵州一直处于平叛的恶战之中。当贵阳的平叛刚平息,明朝也就结束了。因此,许多文官来贵州后都成了武将。他们成年调兵遣将,东征西讨,甚至连命也搭上了。明清两朝,战死或战败自刎在任上的贵州省一级大官就有七八个——

嘉靖三十二年(1553)正月,总督湖广贵州四川等处军务的兵部侍郎张岳死于平苗军中。

天启四年(1624),巡抚王三善讨水西,以粮尽自大方还,兵溃,王三善战死。

天启五年(1625),贵州巡抚侍郎蔡复一,死于平越军中。

天启六年(1626)三月,安邦彦起事,总兵官鲁钦战败,死于军中。

顺治七年(1650),孙可望派兵攻遵义,守将王祥告急,四川蜀军坐视不发兵,王祥与农民军大战于乌江,王祥见大势已去,支持不住,便自刎于乌江。王死后,一门大小遇害,王祥无后。

康熙十二年(1673)十—月,吴三桂反清,贵阳不能守,镇远守将投降吴三桂,云贵总督甘文煜退到镇远自刎。

嘉庆元年(1790),大学士福康安苗疆地方指挥作战,猝患时病,仍带病“力疾督师,亲临前线”,病死在前线。

郭沫若在《芭蕉花》中自述,他的外祖父杜琢章咸丰七年(1857)代理贵州黄平知州,在农民起义中城池失守,亲手杀死了四岁的女儿后自尽于公堂,其妾和另一七岁女儿也跳水自尽,连随从的男工女婢也都殉死。只有郭沫若的母亲当时幼小,被一位奶妈背出逃生,回四川后长大嫁给郭沫若父亲郭朝沛,才有了郭沫若。

………

这样的地方,封疆大吏为调兵遣将、筹粮筹饷疲于奔命,哪有精力去抓经济文教建设,而经济上不去,社会也难稳定,处于如此两难境地,在这里当官被视为“畏途”,也就不足为奇了。

邓廷瓒于成化十二年(1476)走马上任为贵州新设的程番府任知府,至成化二十一年(1485),一待就是九年。九年期间,他“至即悉心规划城廓、街衢、祠宇、廨舍,次第兴之。榜诸夷受约束,于是诸夷咸感化,程番遂如中州。[61]”看来,他在程番府确实干出了一番有目共睹的业绩。之后,他被调任山东担任参政,后回京城升任左布政使。五年后,于弘治二年(1489)“贵州黑苗叛,招抚不从”。朝廷将再次将他派往贵州,不仅升任为巡抚,成为一员封疆大吏,还“乃以为都御史提督军务至贵”。这位京官一到任后,就根据当时的战况,“乃决策剿之。斩首六千余级,生获二千余人。[62]”平叛之后,他向朝廷上疏,强烈建议朝廷在“都匀、清平设二卫,属九长官司,厥弊世禄骄纵,捻恶穣患,致夷獠侵夺四十余年。今党恶削除,非大更张不可。[63]”“兵部如议,于是始设都匀府,独山、麻哈州清平县,流土官兼治焉。[64]”于是,他以“左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益事安静。遇不职吏直去其甚者。[65]

他在治理贵州期间,对诸土司们滥设税卡、欺压民众之欺压行为一并处治,并向部下们说:“禄出于民,可徒费哉?”

不久,“蛮劫掠率,出没闽、楚诸郡”。这种状况将直接给福建、湖广地区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极大的伤害,尤其严重影响了湖广地域粮食生产和军粮的囤积。他预言,不久将有“郁林州、云鑪、大柱、四会诸种作乱”。于是,在他的指挥、调度下,将湖广衡州[66]设立的兵备处及备战的人马全部迁移到郴州,随时可以防备贵州的动乱。果如其然,这四处地方接连发生兵变。由于他准备充分,很快平息了这场战乱。后来,他根据贵州的实际情况,认为“广泷水故谓贼巢,宜即其地立千户所”。于是,他在此设立了千户所,并调新兵在此守御,同时命将士们在此开辟良田,囤积军粮,以为永久之策。可以说,整个明朝他是在贵州担任地方长官最久的京官,无论在经济和战事上均取得了非凡的成果。

弘治十三年(1500)邓廷瓒逝世于任上。皇上对其赠太子少保,谥襄敏。《隆庆岳州府志·邓廷瓒传》赞扬道:“廷瓒自为郡县至总重镇,图事务,济侍人,勿疑雅量,宏致罔测,渊奥厥中。明炳人亦鲜及古,谓社稷之臣,非邪然。”由于邓廷瓒生无子嗣,史书中对其感到非常地遗憾:“卒之乏其嗣,岂又所谓天道无知者哉?”

朝廷侍讲学士廖道南[67]对邓廷瓒赞美曰:“廷瓒自为知县至知府,淹于常调者。余三十年,人罕知之其后。程番之积久而益著。又曰:宗器为方伯时善医。虽小吏有疾,必亲诊视。及为中丞时,与前无少异。又善奕[68],虽土夷知奕者略崖岸,与之奕,以是周知闾里俗尚蛮徼[69]险要。嗟乎!以若人而置之今日,其不为衆詆[70]者,几希甚矣。古道之难也。”

孙斯亿[71]赞邓廷瓒曰:“厥剑化龙,不屠马牛;照胆之镜,藏奚山丘;异人间出,邦国显谋;英风烈烈,湖山之休;崇祠式瞻,景我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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