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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史话:寄、团两山与注滋口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华容县“非物资文化遗产”中,曾记载了一则由本地方言流传下来的关于寄、团两山的神话故事。说起鸡山、团山和癞子山,还有一个古话儿[22]呢。九九一个人驾条小船,在注滋口一带放钓扳罾,打鱼度日。团、寄两山皆在今天藕池河入洞庭湖口的注滋口旁。“寄山”,在注滋口之南不到一里之遥,此山海拔最高不到50米。“团山”,在注滋口以南500米即现在的幸福乡团山村。注滋口,现称注市镇,位于华容县境南端,

巴陵史话:寄、团两山与注滋口

在华容县“非物资文化遗产”中,曾记载了一则由本地方言流传下来的关于寄、团两山的神话故事。其曰:

华容县的西南边,有座黄土山凸儿。老远一望,就象一只昂头翘尾的鸡母伏在那里,那就是鸡山。挨倒[21]鸡山的,是癞子山。癞子山神像一个人困在地下,它紧紧儿里抱住鸡山。从鸡山到癞子山,往来几十里沙洲连成一片,在隔鸡山十多里的沙洲中间,忽地凸起一座小山包儿,就像半个蛋壳仆在地上,圆滚哒,光溜哒,人们叫做团山。说起鸡山、团山和癞子山,还有一个古话儿[22]呢。

说不清是哪个朝代的事,那时间洞庭湖比如今大得多。八百里洞庭一望无际,注滋口一带还“冒成势”[23]。湖边的小村里住着一个打鱼的后生子,听说他娘生他的那天,他“爷老子”在湖里一网打到九条九斤重的金丝鲤鱼。两夫妇喜得不得了,就跟儿子取名叫九九。不料九九小来[24]得了一个老诊不好的癞病,脑壳上堆满了鸡屎痂,几根稀耙头发象腊月间的丝茅草,黄松的。村里的人都喊他做九儿癞子。俗话说:“癞子癞十八”。九九到了十八九岁,脑壳上的鸡屎痂才慢慢落哒壳,人也长得五长六大的。不过,村里原来人喊顺了口,一直叫他九儿癞子,他也不在乎,照常答应。不久,一双爷娘先后登了仙[25]。九九一个人驾条小船,在注滋口一带放钓扳罾,打鱼度日。

九九驾船下湖,看见人家一对对夫妻,在湖上驾船的驾船,撒网的撒网。心想:我要是也有个帮手该多好啊。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桨,爬到船头,往湖里放下一砣串钓,望到湖水出神。忽然,钩绳往下一沉,他连忙往上一提,咦!好重!只怕是钓到了大鱼。他双手用力把鱼绳收上船。啊嗬!钓上来一水桶粗的圆球,圆赳赳的,光溜溜的。他默了一会神,转身[26]从舱里拿出一把鱼刀,逢中刳开一条口,刚想用力往下切,“扑嗤”一声响,圆球自己裂成了两半。球中飞出一只金鸡母,歇在船头上,那鸡母冠子通红,眼睛亮晶晶的,浑身的毛黄得放光。九九吓得往后一退,揉了几下照花哒的眼睛,再睁开一看,嗬!鸡母不见了,船头上倚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头上戴的玛瑙首饰,身上穿的金黄色衣裙。她看住九九,不好意思地笑……。九九麻起胆子问:“你是妖还是怪,何必来缠我这个作孽人。”黄姑儿说:“我不是妖,也不是怪,是洞庭龙君府下的金鸡,名叫黄姑。看到你孤单一人,就来跟你打伴……。”说到这里,两脸通红。九九喜得双脚跳,连忙上前扶住黄姑说:“这就难为你了。不过我是个飘流江湖的人,只怕会带累你。”那姑儿[27]说:“我也会驾船,织网,烧茶煮饭,以后,我来驾船,你下网,包你打一满舱鱼。”说完,拿起桨就划起来。这一天,九九真的打了一满舱鱼。

黄姑来以后,不光跟九九打鱼,还告讯[28]村里的人该在哪撒网下钓,哪里出么子[29]鱼。打鱼的人日子越过越好了。人们喜欢黄姑和九九,一到夜里,总喜欢到九九的茅屋前头坐下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唱渔歌,扯闲白,讲古话,蛮快活的。一晃,黄姑已经来了一年多。

时隔不久,村里的人开始发病,起先人不多,以后越来越多了。害病的人脸上带黑气,迷迷沉沉,脑壳发晕,眼睛发花。几天以后村里人病倒了一半。几个每天下湖很早的老人病了,他们告讯九九:“这几天一到差不多天光的时间,村里就照满了黑雾,只等太阳出来,雾才散。村里人闻了这号雾气,就害病。”九九听了这些话一天到黑行坐不安。黄姑看见九九这个样子,眼泪抛双地说:“他们不是得的别的病,是中了蜈蚣精的毒。”九九忙说:“你快告讯我,娱蚣精在哪里?我去砍死它。”黄姑摇摇头说:“你打不赢它,只有我才能对付它。不过那家伙的毒气太重,我去了只怕再不得回来了。”九九一把搂住黄姑说:“你不能去!”黄姑伏在九九怀里说:“不除掉蜈蚣精,村里人除了我跟你,都会死完的。”九九听了这些话像把雷殛那一样,痴痴儿地望倒黄姑,半天才说:“那我跟你一路去。”黄姑摇摇头,在他耳边轻轻儿地说了几句话。九九明白了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蜈蚣怕鸡子。

清嘉庆《洞庭湖志》中“洞庭湖中的团山和寄山”

今天的幸福乡团山村

当夜三更过了,九九硬起心肠送黄姑出门以后,从屋里捧出原来的半个蛋壳放在船上,拼命朝湖里划。说来也怪,那蛋壳在船头放出光来,比亮壳子[30]还亮些,把湖水照得清清白白。九九心里挂念姑娘,手也划,脚也蹬,船像要飚起来。划了七、八里路远,到了黄姑说的那个位置,只见有一方桌大的湖水,漆黑的,还鼓泡儿,打漩涡。九九搬起半个蛋壳往那块翻黑水的地方压下去。嗬!一道光亮往湖底沉下去,一会儿,水也清了,黑泡儿也不鼓了,九九掉转船头飞快地划起来。

天光时候,九九赶到黄姑告讯他的另外一个位置——湖滩上,只见一只好大好大的黄鸡母伏在地上,用身子堵住湖滩上的一个大蜈蚣洞,昂起头,望洞庭湖。九九晓得“戳了拐”[31]。抱住鸡母就哭。黄鸡母已经被蜈蚣精放出来的毒气熏死了。蜈蚣精的洞的一条出口,被九九丢的蛋壳封死了,一条进口被鸡母堵住了,也闷死在洞里了。九九抱住鸡母一直哭到断气都没松手。(www.xing528.com)

不晓得过了好久,湖滩上长出了两座山。人们晓得这是黄姑和九九变的,就把南面的鸡形山叫作鸡山,把北面紧挨着鸡山的长形山叫作癞子山,在九九压下蛋壳儿的位置也长出了一座跟蛋壳差不多的山,开始人们叫它蛋山。以后华容境内迁来了一些湖北人,他们讲话“蛋”“团”不分,年长月久,喊来喊去就把“蛋山”喊成了“团山”。

这是民间关于寄、团二山的传说。

团、寄两山皆在今天藕池河入洞庭湖口的注滋口旁。“寄山”,在注滋口之南不到一里之遥,此山海拔最高不到50米。明代,在一片汪洋的洞庭湖中,寄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现在的寄山随着农田改造,原貌早已不复存在。

“团山”,在注滋口以南500米即现在的幸福乡团山村。此山原是一座新生界第四系[32]的红色花岗砂砾石构成,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火焰山。明代,此山浮在洞庭湖中别有一番风味。然而,此山在“农业学大赛”期间整个被夷为平地,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当地还保存着一所“团山小学”否则,后人并不知道此处曾经是洞庭湖中奇如“森罗”之浮岛。

注滋口沱江入洞庭湖江口

今天的注滋口镇

自明、清以来,正因为注滋口有了这两座奇如“森罗”之浮岛的依托,才成就了她后世的兴盛繁荣。

注滋口,现称注市镇,位于华容县境南端,北距华容县城32公里,西距南县县城35公里,滨临藕池河畔。藕池决口以后,当时河道弯曲如锯齿,在此处注入洞庭湖,人们依据河流的形状开始将此地称为“锯齿口”。据说,因其名称过于粗俗,有一位当地读书人有感于“河水注入洞庭,湖水滋润一方”,故独自将此处改称为“注滋口”。清光绪年间,岳州知府魏奎游历至华容南山[33]的沈家山[34],观藕池河入湖形势,闻乡佬传说注滋口的变迁故事,才在《岳州府图舆》中正式以官方的名义将此处注明为“注滋口”。后来,光绪《巴陵县志》将注滋口正式编入《舆地志二·图说》中。

这里原本随着洞庭湖泥沙的淤积,每到秋冬节就成为了一片荒州,不少外来移民在此开垦居住,于清咸丰三年(1853)就形成了一个小的集镇。由于藕池河的关系,此地一下子变得南北相通,水运发达。于是,各类土特产和民众的各种日常生活用品在此集散。远近的船帮、轿马也来此歇脚,甚至武汉、长沙岳阳、江西等地商贾也在此云集。到了光绪二十四年(1898)前后,注滋口成为了华容县南部的一座物资大型集散镇邑,这里店铺林立,市井繁荣,远近闻名,人称“小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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