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岁入私塾,学名张凤藻,8岁时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全家逃往胜芳。回津后社会秩序紊乱,天后宫停了香火,也没人请念经,父亲身为道士没有了收入,生活陷入困境。父亲嗜鸦片烟瘾难熬,又身染重病于转年(1901年)去世。
父死后母以“缝穷”和我作小买卖为生,生活极不稳定。三年后天后宫重开庙门,母亲主张让我入庙世袭传代,因父亲抽大烟早已将一份庙产——大殿香火当给同庙道士,香资和房租收入与我家无关。母亲坚持让我进庙,母命难违,我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12岁入庙。如父在世可由父为度师(度化人),父死只能认火帝殿(原家产)殿主张修平为度师。他比父亲小一辈,只能认作师兄代师度徒。
天后宫拜师隆重而仪节烦冗。先由度师发“红帖”,请城内正一派各庙宇全体道士和其它派庙宇的住持或代表参加约有上百人。由入庙徒弟出资宴请两顿,我母只得将祖产住房当给人家用此钱请客。(www.xing528.com)
拜师传徒仪式除度师外还必须有四位师父,一是冠巾师,负责拢簪冠;二是引荐师,即介绍人;三是披法师,给披法衣道袍的;四是传经师,教念经和音乐。拜师那天五位师父一早就到大殿娘娘像前侍立,我更换新衣、鞋、袜,并由冠巾师为我起法名“修华”。拜师典礼开始时大殿钟鼓齐鸣,首先向代度师和引荐师磕头行礼,然后向冠巾师磕头,并为我拢发插簪戴冠(正一派独有),谓之簪冠入庙,这是拜师中最主要的仪节。继之,向披法师磕头,为我穿缎领蓝布新道袍,最后给传经师磕头。随之又给庙外来宾和庙内道士磕头,并到各殿向100多位神像烧香磕头,谓之“烧全香”,算作与各神见面礼。摆席时还得去各桌磕头。给师父和道士磕头实际冲着神像磕,受礼者站在一旁。
师兄们都有庙产和香火房租收入,吃穿不愁。而我因父当掉庙产什么收入也没有,庙中不管饭还得回家吃饭,每天给传经师铺床叠被当小跑,外带给他抱孙子,出外念经收入归传经师,徒弟分文不给,我只能捞事主一顿饭。这种为师效劳一直到师父去世,才能有经份收入。我一看,没等熬到14岁那年(1906年)便毅然离开天后宫。以后曾在电报房和铁路作事,我19岁(1911年)时从徐州经上海又回到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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