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即广开民智,启迪认识之处所,系教育家严范孙提倡,林墨青主办的社会教育场所,设在西北角小石道东头,文昌宫小学的左邻,至美斋糕点店之旁,(现已拆除部分,只剩边楼)。坐北大门,有扇宽阔的木板门,上悬白地黑字的楷字“天津广智馆”匾额,左右各为一面高大砖墙,墙上钉有一米见方的白字黑底牌四块,左右各两块,每块书写一个颜真卿体的大字,分别是“礼、义、廉、耻”。据说系天津市书法家华世奎所写。
天津广智馆
进馆左侧小窗,出售参观门票,每人铜元四枚。馆内庭院宽阔,中有花坛。西边、北面各有一排二层楼房。展室在西边楼内。上下各为一连五间长的通室。
楼下展品,主要有当时新兴的电报通讯、纺织作业的生产流程。电报从拟稿开始,陆续译码,拍发,到电波振荡,收报接码,翻译等操作过程,有文字说明详为介绍。其中有一段史实值得追记,以飨读者:
同治三年(1864年),北洋大臣李鸿章重用道员盛宣怀开办电报,原来俄国要求自恰克图铺设陆线电报,直达北京,遭到清廷之拒绝。俄国遂改变计划,采取迂回办法,先将西伯利亚陆线延伸到海参崴,然后与丹麦大北公司合作,在公海上敷设单心水线三条,一是海参崴至长崎,一是长崎至吴淞口外的大戢山岛,又一条是香港至大戢山岛,先后在同治九年(1869年)完工,大戢山岛在中国领海之内,但清廷认为无足轻重,置之不理。于是大北公司得寸进尺,由大戢山岛沿长江伸一条水线进入,直达上海,在黄浦滩登陆,而且设局营业。这样,俄国经海参崴、长崎而达上海,以至传到圣彼得堡,再到欧洲各国,谓之“北线”。另一条“南线”,系由大戢山岛经厦门,鼓浪屿,而达香港,长达950里,再由香港,通新加坡、槟榔屿,以达欧洲。开始只用洋文,后发明用四个阿拉伯数字编组的中文字码,共7000字,印刷成书,普遍应用。
光绪五年(1879年)中俄关系紧张,李鸿章统筹军务全局,鉴于运用电报掌握军情,可占有先利之妙,接受盛宣怀的建议,延聘大北公司的技术人员,架设自大沽口北塘海口所设炮台起,到天津北洋公署的陆线,试办军报,效果良好,进而创设天津至上海的陆线电报。光绪六年(1880年)七月,李鸿章奏请办电报,举例说驻英使节曾纪泽(曾国藩之长子)从俄国拍来电报到上海,只用一天时间。而由轮船传递要6~7天,如海运不通,由陆路驿递,就是“加紧飞骑”也要10天,虽上海距北京仅2000多里,而比起俄国至上海的数万里反迟10倍。清朝廷同意开办电报后,盛宣怀便在天津设立电报总局,开办电报学堂。他向清朝廷的亲贵王公大臣介绍,电报本身并无了不起,全在于应用,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引用岳武穆之语向醇亲王奕环(光绪帝之生父)说,有了电报就可敌暗我明,处于主动地位。兵贵神速,可以事先备战,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举,秘密部署,潜藏战机,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而引起醇亲王之兴趣,要亲自观看并试用电报。遂在醇王府的“风月双清楼”写下一则很长的电码交发。盛宣怀在醇王府“抚松草堂”处亲自照料,收到拍来电码后,命两名电报学生翻译,只见电文是:
“京华盛冠盖,车马纷长衢。十日黄尘中,女足女足意不疑。何期朝事繁,忽见林壑疏。朱邸开名园,别在城西隅。东风二三月,朵花千万株。俯檐弄嘉禽,出沼窥文鱼。追陪竞日夕,暂欲忘簪裙。此少荃相国春日游适园诗也。即录送风月双清楼。九思堂主人。”
经译出后,醇亲王认真阅读,告之“少荃”即李鸿章之字。“九思堂主人”系个人书斋之称谓。然而译文中之“女足女足”四个字不通,实系“娖娖”二字之误也。盛宣怀见之乃骇,经查数字号码,竟无“娖”(chuo音辍)字,故译为女足,遂告醇王。王笑谓此为僻字,难怪译不出也,遂兴奋之极,赞誉电报之“准、简、速”,因而倡导各地兴办之。(www.xing528.com)
这一史实极为生动,使观众对电报之科学顿开茅塞,有明确认识,善于运用。
楼上之展室,多系工艺品及历史文物。室中正中置放十多张八仙桌并列,放有李鸿章死后的杏黄色木刻讣闻(俗称报丧帖)。其中历数罗列李鸿章一生所受封的官爵,如一等肃毅伯,北洋钦差大臣,各国事务总理大臣,赴外国的特派大使,钦赐黄马褂,赏戴翎眼花翎,以及直隶、两江总督、江苏巡抚等等,足有七八十行。据说这是李鸿章在光绪末年死后,其家人向严修报送的一份,竟成为向观众炫耀显赫之物。
展室四周贴墙处,架有几凳,陈列“泥人张”之作品,主要有天津市大户人家奢办红白事的全套仪仗执事。这些工艺品,极其精巧,虽属泥塑,却维妙维肖,神情逼真。
红事中“娶媳妇”的仪仗,前有领马高照,旗锣伞扇,金瓜钺斧朝天镫,华盖云觞八宝銮驾,童子串灯,谱子鹤龄,吹手样鼓,彩色花轿,子孙长明灯,等等数十人。红色鲜艳,富贵吉祥。
白事最为热闹的是“大出殡”的全堂泥塑,浩浩荡荡,蜿蜒陈设,长达数米。什么“开路鬼”、秦琼、敬德之“大门神”、“铭旌”、“神轿”、“诰封亭”、“匾亭”、“炉亭”、“影亭”、“香亭”、“花亭”、“海屋添筹”、“宗祠家庙”、吹鼓手大乐,和尚、老道、尼姑、喇嘛唪经、军乐队、“谱子”、“香伞”、“松伞”、“雪柳”、挽联、“棺罩”等等八抬大座,全副执事,素车白马,一应俱有,以及披麻重孝的儿孙,白袍青褂的女婿皆栩栩如生。特别醒目的是执绋送殡的人群,本应是伤心吊祭的悲哀相,而实际上却是互相交谈、谐趣风生,毫不关切的喜笑相,讽刺地刻画了送殡人漠不相关的世俗民情。
此外,还有剪纸,及该馆编印的《广智丛刊》,为四开版,报纸发黄,印刷粗糙,内容介绍陈列的说明,以及社会见闻之动态,仿照北京故宫博物院之《故宫画刊》,但纸质不是铜板纸,且无铜锌版图,枯燥乏味。天津沦陷后既无新展品补充,又因观者稀少,门票收入不抵支出,延缓到40年代初期,遂停闭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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