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佛塔类型解析-江孜城市与建筑

据藏传佛教经典记载，佛祖释迦牟尼涅槃后，他的遗体被火化，弟子们将其舍利分成8 份，分别建塔供养。西藏佛塔因而也出现了8种类型的佛塔（图5-2）。

图5-2　佛塔的8种类型

藏传佛教典籍中，通常把这8种类型的佛塔分别称为：（1）“积莲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诞生后在大地上行走七步、步步生出莲花的故事而仿照古印度迦毗罗卫兰毗尼园（今印度奥德省接近尼泊尔边境）的佛塔建造的。此塔为圆形，具有莲花花瓣装饰，共有四层或七层台阶。（2）“菩提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获得大彻大悟、得道成佛而仿照摩揭院尼连畔的玛格达佛塔建造的，为四方形，具有四层台阶。（3）“吉祥多门塔”（法轮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初转法轮（第一次讲经），宣讲“四谛”要义而仿照波罗奈城鹿野苑的佛塔建造的，此塔为四方形，具有四层台阶和塔外凸形建筑物。（4）“神变塔”，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降伏外道魔怪的种种奇迹而仿照舍卫国宰祗陀园的斯拉瓦斯蒂佛塔建造的，此塔为四方形，具有四层台阶，中间为凸形建筑。（5）“神降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踏着金银琉璃化作的宝梯自天而降的奇迹而仿照桑迦尸国曲女城桑卡斯亚的佛塔建造的，此塔为四方形，具有四层台阶，中间为凸形建筑，凸形建筑物中央有阶梯。（6）“息诤塔”（分合塔），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平息佛教僧侣内部的争论而仿照王舍城拉杰格里的佛塔建造的，此塔为方形，四角垂直切割，具有四层台阶。（7）“尊胜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在广严城测算自己寿数，他的弟子和信徒们祝愿释迦牟尼佛长寿而仿照毗耶般离城的佛塔建造的，塔为圆形，具有三层台阶。（8）“涅槃塔”，是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向众生显示万物无常入于涅槃状而仿照拘尸那迦的佛塔建造的。此塔没有台阶，在他的基座上铃状的塔瓶和十三法轮塔顶。

这8种类型的佛塔代表了佛祖释迦牟尼一生从诞生到涅槃的8大成就，或者说佛陀8个不同的精神境界。藏传佛教信仰者常以建造八灵塔来纪念佛陀一生为拯救万物有灵而建树的无量功德。我国西藏佛塔，乃至内地佛塔、西域佛塔和云南傣族佛塔均起源于佛陀涅槃后在印度及尼泊尔各地建造的8大灵塔。佛陀一生的8大功德是最初形成佛塔建筑艺术的实质性内涵，亦是世界各地的佛塔赖以存在的前提和基础，具有一定的佛教现实性。建造八灵塔朝拜礼佛，是当时西藏佛教信仰者的共同心愿，成为一种时尚。因此，按直线排列的八灵塔，在西藏乃至全藏区都能见到，著名的有青海塔尔寺的“八圣塔”。在西藏看到的佛塔多采用“八灵塔”中的尊胜塔和菩提塔等形式，举世瞩目的布达拉宫五世达赖灵塔就是按菩提塔模式建造的。(www.xing528.com)

除上述“八灵塔”外，西藏佛塔中尚有声闻塔、梵天塔、独觉塔、通卓塔、贡当塔、时轮塔、莲花合瓣塔、噶当觉顿塔等名目繁多、造型迥异的佛塔，但它们的基本形制均未超出“八灵塔”形制的范围。西藏佛塔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塔型，即佛陀结跏趺坐姿的佛塔形状，佛塔结构各部分相应代表佛陀身体各部位。这种喻体与喻义的表现手法比较特殊，充分体现了“塔即是佛，佛即是塔，修塔如修佛，礼塔如礼佛，佛塔一体”的佛教信仰观。

从建筑材质来看，西藏佛塔有石塔、土塔、木塔（檀香木、旃檀木、红木、樟木雕刻成的塔）、铜塔（黄、红铜铸造的塔）、金塔、银质镏金塔、银塔、象牙镂雕塔、玉塔、陶塔、泥塔、砖雕塔等。一般佛殿外建造的佛塔大多为石塔、砖塔、土塔、泥塔等；殿内建造的大多为金属塔、珐琅塔、珍珠塔、玛瑙塔、木质塔、玉塔、骨塔、陶塔等。佛殿内建塔是西藏佛塔所特有的一种建塔形式，如布达拉宫历辈达赖肉身灵塔、扎什伦布寺历辈班禅灵塔、哲蚌寺措饮大殿形制较古的药师银塔、萨迦寺佛殿历代法王和本钦的灵塔、聂塘度母堂噶当铜塔等。

西藏佛塔塔腔主要用来珍藏高僧活佛肉身、灵骨和佛经、佛像及佛教宝物，因此也可分为生身舍利塔和法身舍利塔。所谓生身和法身是以塔内珍藏的佛教信物而加以区别的，一般安奉佛陀及高僧大德灵骨或肉身的很明显是生身舍利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真身舍利塔；而法身舍利塔相对较难甄别，因为西藏佛塔多数塔腔内藏有佛经、佛像、佛画及其他法物、绸带、柏枝、贵重金属品等，是一种内涵丰富的综合型佛塔，但一般来讲，珍藏佛经较多的佛塔就可认定为法身舍利塔。藏传佛教认为佛塔内腔不能空着，要珍藏佛舍利、高僧活佛法体、佛经、佛像及一些具有永久性纪念意义的供物，还要填充一种佛教泥制品，尤其是西藏寺旁村落的露天佛塔塔腔内用一种特殊的泥制“圣物”来填充，即藏族人非常熟悉的名叫“擦擦”^[2]的泥塑小佛塔。当这些佛教供物奉行开光仪式后，就赋予宗教意义上的灵气和佛性，成为佛教僧俗顶礼膜拜、虔诚敬佛的一种宗教物化标志和崇拜对象。西藏佛塔塔腔容积较大，一般佛教圣物占不了太多的空间，因此需要制作大量的“擦擦”来填充。然而这种填充物不是说谁都可以随意制作，必须依据某种宗教活动的需要和佛塔建造者的意愿，以及施主的财力状况来确定其规模和数量，并接受高僧活佛的开光，这样才能与塔腔内的其他佛教供品一样具有灵性和加持力，才具有被佛教信仰者顶礼膜拜的宗教价值。至于塔腔内放置什么题材的“擦擦”，这完全取决于建塔者和施舍者的意愿和对不同教派的信仰。由于藏传佛教各宗派所供奉的神像有区别，所以佛塔内供养“擦擦”的类型也有所不同。

总之，西藏佛塔无论名目多么繁多，造型多么不同，均源自为纪念佛陀功德而建的“八灵塔”形制，其建塔意义和目的均未超出“八灵塔”所涵盖的意义和内容，是八灵塔形制的异变，属同源异流。如果说有所突破，那也是对“八灵塔”内涵意义的扩延，对藏传佛教义理及其佛陀精神和佛塔象征体系的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