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系女真之后,其族源甚至可以上溯至先秦时期的肃慎,历史可谓非常久远。1635年,皇太极废女真称号,改为满洲,但这时仍有明显的满、汉、蒙八旗之分。努尔哈赤时建立八旗制度,久而久之在清朝形成旗人这一特殊阶层,按柯娇燕的观点,太平天国运动和中国民族主义运动是促使“旗人”向民族集团性质转化的始作俑者。它是中国的民族主义运动在创造“炎黄子孙”认同时的参照系,它使原来还具有满、汉、蒙八旗之分的情形逐渐淡化,并最终强化了旗人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尽管旗人由于长期与汉人杂居,民族特点已经逐渐消失,但旗人的“民族感情”依然强烈存在,且大多已不考虑旗属的区别。根据这一重要因素,旗人被定为中国少数民族之一,正式定名为“满族”。[1]
新宾是全国第一个成立的满族自治县,自1985年成立至今全县总人口发展到约32万人,满族占总人口的70%以上。[2]达到这一比例源于新宾县的满族人口数量曾经历过一次“飞跃”,据记载,1982年第三次人口普查时,全县总人口为305029人,其中满族99668人,汉族191701人,朝鲜族13038人。1985年,全县总人口为304937人,满族193642人,汉族97407人,朝鲜族13166人。[3]满族、汉族、朝鲜族是新宾县内人数较多的三个民族,通过两次统计的数字对比可以看出,全县总人口以及朝鲜族人数基本稳定,但满族和汉族人数分别实现了骤增和骤减,二者呈此消彼长状态,且增减数字基本相同。结果表明,此三年间,在新宾境内发生了大范围的族称变更现象,近10万汉族人变更族称为满族。
在全国各个满族自治县成立之际这是一种普遍现象,实际上“如今的满族,与清朝灭亡时的‘旗族’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我们将其称为‘满族的重建’”。[4]汉族之所以能如此容易地进行身份切换,很大原因是满族涵化比较严重,二者之间已经没有明显的满汉畛域存在。同时,语言的丧失、族性的模糊等诸多因素令许多人对当今满族的存在产生了质疑,一些学者则从另外的角度对满族存在的合理性进行了解释。刘正爱认为:“当代拥有一千多万人口规模的满族既不是‘纯粹’的‘满洲’人,也不完全是曾经的旗人,而是包括‘满洲’人、旗人和民人(汉人)在内的一个多元群体范畴。”[5]进而对满族做了更详细的界定:“因为学界与政界争论的诸多问题所导致的满族范畴的模糊性,由于行政的界定而变得更加清晰,户口簿上的‘满族’已经明确地划清了与非满族之间的界限。”[6]关凯也持有类似的观点,他认为:“在21世纪的中国,满族并没有‘消失’,只是变换了族群的性质和认同的结构。它或许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曾经作为中国统治者的‘满洲民族’,却成为当代中国社会一个有着共同的祖先想象和历史记忆的现代族群,其认同的根基是一种主观性的社会建构。”[7]可知,当今满族是被重新建构的民族,并不是一个原生族群。(www.xing528.com)
因此,必须肯定满族的族源可以上溯至肃慎并一脉相承,但如今满族的族性不太明显也是不争的事实。族性产生危机之后,为了证明自身的存在价值和提高被外界的认可程度,并进一步强化族群边界,满族多年来进行了一系列强化族性的建构活动。作为民族自治区域,各个满族自治县亦必须建构相配套的文化体系来把这一身份和这一边界坐实,音乐文化体系建构就是在这种境遇下发生的。因此,在新宾满族自治县,通过“征用”“借用”等方式,来源不同的各种音乐被纳入建构的这一体系之中,民间音乐、宗教音乐、宫廷音乐的汇集彰显这一体系的丰富多彩,当然,这种带有建构性质的音乐文化明显缺少“本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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