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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风俗画:诗性表达的真实描绘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代风俗画不是孤立的艺术存在,尤其是在宋代诗画一体观念下,从魏晋山水画发展到盛唐农事诗,直到宋代风俗诗、风俗画,蕴藏在其中的诗性之真是一脉相承的。总的来看,有安居乐业的,有奔走谋生的等,这些风俗画都是社会生活的不同镜像的真实记录。无论是对市井文化的刻画,还是对农耕社会的采风,风俗画自有对自然风物的亲近和对淳朴的回归,正是在市井和乡野之间,宋代风俗画才呈现出世俗的真意和乡土的绵远。

宋代风俗画:诗性表达的真实描绘

宋代风俗画不是孤立的艺术存在,尤其是在宋代诗画一体观念下,从魏晋山水画发展到盛唐农事诗,直到宋代风俗诗、风俗画,蕴藏在其中的诗性之真是一脉相承的。诗的精神是艺术的要旨,风俗画也不例外,将风俗画与历代的山水画、山水诗、农事诗并置观瞻,把握不同艺术呈现的诗的形式,或旋律,或线条,或色彩,咀嚼或浓或淡的诗意,渐渐地就能感受到风俗画的真——简单通俗却真率天然。比起宋代的理学,宋代风俗画的农事风俗往往与山水自然交融,显得天然质朴。

宋词、宋画、宋文以及宋代理学构筑成一个精致辽阔的上层文化世界,而在这一世界之外,另有一种文化形态崛起,这就是在熙熙攘攘的商市生活以及人头攒动的瓦舍勾栏中成长起来的野俗生活也生动的市民文化。”[5]正是市民文艺的兴起,风俗画家们开始用如诗的画笔来表现丰富多彩的新风俗、新生活现象,于是像李嵩的《骷髅幻戏图》等不同于贵族口味和士人情调的风俗画作品开始大量涌现,丰富了宋画的题材内容,也扩展了绘画记录和展示了现实美的功能,深刻地活化了风俗画的生命力。在一定程度上看,和说书、角抵、杂技等一样,风俗画在客观上成为市井文化的衍生物。另一方面在农耕文化社会中,风俗画也有对于自然风物的亲近和民风的淳朴。《耕织图》的图像记述具有十分深远的文化内涵,治世当熟知,万民当自照,寄托着人们渴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和河海清晏的愿望。对于士人而言,市井是梦幻,是繁华记忆,那么,农家就是想象,是浪漫抒情,或山或水,或风或土,都带有淳朴归真的意味,总情不自禁地想要吟几首诗,画几幅画,所谓诗画人生无非于此。这两重空间同样是士人的心理空间,来回摇摆,来回徘徊。市井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6];乡野时,“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其实,唐宋文人的精神世界具有同质性,只是表达的方式稍有变化,而本质仍指归心灵

在北宋画家李公麟的《耕织图》中,可以看到人物的活动、背景、农家风貌,描绘劳动者耕作、蚕织的生产场景。而在南宋时期画家刘松年的风俗画中也有表达劝课农桑,农家男耕女织,小农经济的劳苦的场景出现,显示出官员勤政爱民的胸怀,而且图与诗文结合,风格朴素自然,淳朴闲适的农家气息却扑面而来,图尽其状,诗畅其情。北宋王居正的风俗画《纺车图》中,有年轻村妇,有老妇,有婴孩,有黑犬,在单调的劳苦之余,尽显家庭的温情与爱抚,情境真切自然。从形象上看,年轻村妇既要摇轮纺线,又要怀抱婴儿哺乳,妇人纺织辛劳而又有母性的慈爱。纺织女的身后还有一儿童玩着线系的蛤蟆。另外,元人赵孟頫在该画中题诗:“田家苦作余,轧轧操车鸣。母子勤纺织,不羡罗绮荣。童稚善自乐,小龙恬不惊……”由此可见融情于画的诗意之真。《盘车图》描绘盘桓曲折的山路上,脚夫赶着黄牛驾车奋力上坡,运送粮食或货物,而林树尽头的连绵的峰峦山岫,画风苍浑沉郁,是人物画与山水画结合的佳品,既有车行风俗的文化底蕴,又有山水风景的浓郁笔墨。

在宋代风俗画里,表现最多的要数农家生产,主要为耕作、纺织、放牧、捕鱼,以及收获的农家快乐。像表现农耕渔牧生活和风俗的《郊居丰稔图》《击壤图》《鱼乡曝网图》《遥山渔浦图》等;表现农家礼仪风俗的,如《农家迎妇图》等;表现休闲的,如《秋庭戏婴图》《江村晚钓图》等;表现郊区农家欢乐和祈求丰年的《踏歌图》等;表现农家教育的,如《村童入学图》等;表现乡村郎中治病的,如《村医图》《灸艾图》等;表现行旅的,如《雪山送粮图》《雪栈牛车图》等;呈现乡村贸易的《货郎图》等;还有表现工农流动和羁旅乞食之苦的,如《流民图》;呈现农村婚嫁的《朱陈村婚嫁图》等。而在时人的题画诗中也能见到社会变革所引发的忧国忧民情怀,苏轼在《陈季常所蓄朱陈村嫁娶图二首》其一:何年顾陆丹青手,画作《朱陈嫁娶图》。闻道一村惟两姓,不将门户买崔卢。其二:我是朱陈旧使君,劝农曾入杏花村。而今风物那堪画,县吏催钱夜打门。[7]见出风俗画之外是沉重的社会内容,折射出题画者关注社会和控诉新法给民众带来的沉重负担的真实诗性。总的来看,有安居乐业的,有奔走谋生的等,这些风俗画都是社会生活的不同镜像的真实记录。

事实上,宋代风俗图像背后潜藏着更为丰富而幽隐的情感世界,而正确的读图方式应当是立体的诗词图文结合,并放置在一定的社会文化情境下进行唐宋历时的风俗沿革审读。另外,还要有文化图像记忆的理论思想和艺术鉴赏力,对于建构的图像中察风问俗、教化安抚、实景背后的理念化倾向都要有清醒自觉的理性意识,看到符号的创造者及其思想统领。(www.xing528.com)

宋代节令风俗画有《春游晚归图》等,而相应的风俗诗也有很多,例如,吴惟信《苏堤清明即事》:“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可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亦有风俗,倘若能将之与《清明上河图》一起欣赏,不仅相得益彰,而且意趣互补。

宋代除夕时有燃爆竹的年俗王安石《除夕》诗中就有:“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范成大《爆竹行》一诗也有写爆竹之民俗事象。周密的《武林旧事》则记载南宋出现的爆仗。宋代诗人陈世崇写有《元夕》八首。姜夔亦有《观灯口号》十首,以组诗的形式,展现上元风貌、民情物事,与节令风俗画《观灯图》等一起,加之两宋笔记记述,共现风俗长卷,互文见义。范成大记录吴蜀两地节令风俗:夏至二首,元夕四首,春困二绝,咏吴中二灯,立秋二绝。苏辙《记岁首乡俗寄子瞻》二首,其一踏青,其二蚕市。大型组诗田况的《成都邀乐诗》二十一首,记四季节庆重要出游活动。表现农家的,陆游《秋社》二首,《春社》四首,《春社日效宛陵先生体》四首,记录社雨、社鼓、社酒、社肉。范成大《腊月村田乐府》十首,叙写冬舂、灯市、祭灶、爆竹、烧火盆、分岁等节令风俗。

与风俗画的意境美不同,意境美是超脱的,而风俗画的诗意是生活的,有源自泥土的芬芳,同时也弥漫酸苦甜辣的社会文化气息。无论是对市井文化的刻画,还是对农耕社会的采风,风俗画自有对自然风物的亲近和对淳朴的回归,正是在市井和乡野之间,宋代风俗画才呈现出世俗的真意和乡土的绵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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