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人类学：传统东巴画与现代东巴画的变革

东巴画是东巴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是纳西族先民创制的一种古老的绘画艺术，依附于东巴教，并直接为其仪式服务，具有浓郁的宗教性、仪式性、实用性等特点。^[8]在多元文化复合存在的当下，纳西族居民依然以东巴画作为依附于他们日常生活如祭祀、丧葬等仪式中的日常用品从而形成了东巴画传统生活中一种程式化的仪式。纳西族东巴画的程式化是指东巴画伴随纳西族人民生活“在长期实践过程中形成的可以反复使用的固有模式”^[9]。伴随着纳西族人民日常生活存在的东巴画在当下被称为“传统东巴画”，即保留“原始”东巴画的艺术形态及社会功能。传统东巴画是东巴祭司用自制的竹笔蘸以松烟墨在麻布、木牌、东巴纸等材料上勾画轮廓，然后敷以取材于自然的矿物质、动植物等的颜料而形成的绘画，主要反映东巴经书中的神话故事、神话人物、东巴神、动物、植物、东巴始祖丁巴什罗的生平等，它的发展无疑受到宗教观念的影响和束缚。^[10]这种东巴画因其绘画的内容、材料、工具保留“原始”及绘画美学意蕴以及价值意义保留传统取向且在纳西族社会经济不断发展的进程中一直伴随着人们的日常而存在因而被称为“传统东巴画”。

相对于存在于纳西族日常生活中的“传统东巴画”，一些经过系统美术训练的“艺术家”运用现当代的艺术表现手法，运用东巴符号（象形文字、故事传说、神像图谱）等创作出来的美术作品，被称为“现代东巴画”。现代东巴画是地方艺术家们自觉创意东巴符号的一种美术载体，其表现方式自由化，绘画题材、绘画工具、表现手法、绘画材料等都不拘泥于某一种，而是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从文本看更多的只是在画面中存在东巴文化的符号或者某些“关键词”。现代东巴画是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人们思想意识自由化而自然产生的服务于人们日趋改变的生活观念和思想观念的民族艺术载体，它的存在也是纳西族人民现代生活中重要的文化载体和文化自觉的族内表现。(www.xing528.com)

从传统东巴画到现代东巴画，虽然东巴画的艺术形态和社会功能都发生了变化，但这是社会经济发展和审美观念变化背景下发生的一种顺其自然的发展规律而形式的艺术形态，这样的文化背景和社会关系可以成为东巴画的“传统语境”，传统语境中的东巴画以传统卷轴画、纸牌画、木牌画等文本和再现东巴文化“符号”审美艺术文本共同存在。无论是传统东巴画还是现代东巴画都是纳西族局内人文化自我的表达和传递，其社会意义更多地强调东巴画作为文化载体在传统村落“仪式”中维系族群生存生态系统和意识消费中传达族内文化“内核”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