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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第56卷:吴书十一(文白对照)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许贡往南投靠山中寇贼严白虎,朱治便进入吴郡,兼任太守职务。权年十五,治举为孝廉。朱治征伐夷越,协助平定东南,截获黄巾余党陈败、万秉等人。权从兄豫章太守贲,女为曹公子妇,及曹公破荆州,威震南土,贲畏惧,欲遣子入质。黄武三年卒,在郡三十一年,年六十九。黄武三年去世,在吴郡三十一年,终年六十九岁。孙策命令丹杨郡用羊酒礼品邀请朱然,朱然到了吴县,孙策用丰厚的礼物祝贺他。至权统事,以然为余姚长,时年十九。

三国志第56卷:吴书十一(文白对照)

朱治字君理,丹杨故鄣人也。初为县吏,后察孝廉,州辟从事,随孙坚征伐。中平五年,拜司马,从讨长沙、零、桂等三郡贼周朝、苏马等,有功,坚表治行都尉。从破董卓于阳人,入洛阳。表治行督军校尉,特将步骑,东助徐州牧陶谦讨黄巾。

朱治字君理,丹杨郡故鄣县人。起初任县吏,后被举为孝廉,州里征召任从事,随同孙坚征伐。中平五年,担任司马,随从讨伐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反贼周朝、苏马等人,立了功,孙坚上表推荐朱治为代理都尉。跟从孙坚在阳人击败董卓,进入洛阳。又上表推荐朱治为代理督军校尉,专门带领步兵骑兵,往东协助徐州牧陶谦讨伐黄巾。

会坚薨,治扶翼策,依就袁术。后知术政德不立,乃劝策还平江东。时太傅马日在寿春,辟治为掾,迁吴郡都尉。是时吴景已在丹杨,而策为术攻庐江,于是刘繇恐为袁、孙所并,遂构嫌隙。而策家门尽在州下,治乃使人于曲阿迎太妃及权兄弟,所以供奉辅护,甚有恩纪。治从钱唐欲进到吴,吴郡太守许贡拒之于由拳,治与战,大破之。贡南就山贼严白虎,治遂入郡,领太守事。策既走刘繇,东定会稽。

恰在此时孙坚去世,朱治扶助孙策,去依靠袁术。后来知道袁术政绩德行不能建立,就劝孙策回来平定江东。那时太傅马日在寿春,征召朱治为掾吏,升任吴郡都尉。这期间吴景已经在丹杨,而孙策替袁术进攻庐江,于是刘繇恐怕被袁、孙所吞并,就产生了矛盾。而孙策的家属全在州境之内,朱治就派人到曲阿去迎接太妃和孙权兄弟,对他们的供养和保护帮助,很有恩情。朱治从钱塘想进到吴县,吴郡太守许贡在由拳挡住他,朱治与他作战,大败他。许贡往南投靠山中寇贼严白虎,朱治便进入吴郡,兼任太守职务。孙策赶走刘繇后,向东平定了会稽郡。

权年十五,治举为孝廉。后策薨,治与张昭等共尊奉权。建安七年,权表治为吴郡太守,行扶义将军,割娄、由拳、无锡、毗陵为奉邑,置长吏。征讨夷越,佐定东南,禽截黄巾余类陈败、万秉等。黄武元年,封毗陵侯,领郡如故。二年,拜安国将军,金印紫绶,徙封故鄣。

孙权十五岁时,朱治举荐他为孝廉。后来孙策去世,朱治和张昭等人共同拥戴孙权。建安七年,孙权上表推荐朱治为吴郡太守,代理扶义将军,划分娄县、由拳、无锡、毗陵做他的奉邑,设置官吏。朱治征伐夷越,协助平定东南,截获黄巾余党陈败、万秉等人。黄武元年,封为毗陵侯,照旧担任吴郡太守。黄武二年,官拜安国将军,佩带金印紫绶,改封为故鄣侯。

权历位上将,及为吴王,治每进见,权常亲迎,执版交拜,飨宴赠赐,恩敬特隆,至从行吏,皆得奉贽私觌,其见异如此。

孙权历任上将,直到做吴王,朱治每次进见,孙权常常亲自迎接,持手版和他对拜,赐宴赠物,待他的恩情敬意特别隆重。甚至他的随行官吏,都可以带着见面礼私下拜见孙权,他所受的特殊待遇就像这样。

初,权弟翊,性峭急,喜怒快意,治数责数,谕以道义。权从兄豫章太守贲,女为曹公子妇,及曹公破荆州,威震南土,贲畏惧,欲遣子入质。治闻之,求往见贲,为陈安危[1]贲由此遂止。

起初,孙权的弟弟孙翊,为人严峻性格急躁,喜怒无常只图一时痛快,朱治屡次责备数落他,晓以道义。孙权的堂兄豫章太守孙贲,他的女儿是曹公的儿媳妇,到曹公攻下荆州威震南方时,孙贲畏惧,想要送儿子去做人质。朱治听说了,请求去见孙贲,为他陈述安危的道理,孙贲因此没有那样做。

权常叹治忧勤王事。性俭约,虽在富贵,车服惟供事。权优异之,自令督军御史典属城文书,治领四县租税而已。然公族子弟及吴四姓多出仕郡,郡吏常以千数,治率数年一遣诣王府,所遣数百人,每岁时献御,权答报过厚。是时丹杨深地,颇有奸叛,亦以年向老,思恋土风,自表屯故鄣,镇抚山越。诸父老故人,莫不诣门,治皆引进,与共饮宴,乡党以为荣。在故鄣岁余,还吴。黄武三年卒,在郡三十一年,年六十九。

孙权常常赞叹朱治操劳国事。朱治生性俭朴节约,虽然身在富贵之中,车马服饰只够满足供职需要。孙权特别优待他,自己下令让督军御史管理所属各城的文书,朱治只领有四个县的租税。但是同族子弟和吴国四姓人士大多在郡里任职,郡吏常有上千人。朱治大抵数年一次,派他们进谒王府,所派的有几百人。每当年节时进献礼物,孙权回赠的更加丰厚。这时丹杨边远地区,常有人作奸反叛,朱治也因年岁渐老,思恋故土风情,自己上表请求驻扎故鄣,镇守安抚山越族人。回乡以后,很多父老旧友,无不登门拜访,朱治都请进来,和他们同宴共饮,乡亲们引以为荣。在故鄣一年多,又回到吴县。黄武三年去世,在吴郡三十一年,终年六十九岁。

子才,素为校尉领兵,既嗣父爵,迁偏将军。[2]才弟纪,权以策女妻之,亦以校尉领兵。纪弟纬、万岁,皆早夭。才子琬,袭爵为将,至镇西将军。

儿子朱才,一向以校尉官职带兵,继承父亲的爵位之后,升为偏将军。朱才的弟弟朱纪,孙权把孙策的女儿嫁给他,也以校尉官职带兵。朱纪的弟弟朱纬、朱万岁,都早年夭亡。朱才的儿子朱琬,继承爵位为将领,做到镇西将军。

朱然字义封,治姊子也,本姓施氏。初治未有子,然年十三,乃启策乞以为嗣。策命丹杨郡以羊酒召然,然到吴,策优以礼贺。

朱然字义封,是朱治姐姐的儿子,本姓施。起初朱治没有儿子,朱然十三岁了,于是朱治禀告孙策请求以朱然作为儿子。孙策命令丹杨郡用羊酒礼品邀请朱然,朱然到了吴县,孙策用丰厚的礼物祝贺他。

然尝与权同学书,结恩爱。至权统事,以然为余姚长,时年十九。后迁山阴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奇其能,分丹杨为临川郡,然为太守,[3]授兵二千人。会山贼盛起,然平讨,旬月而定。曹公出濡须,然备大坞及三关屯,拜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从讨关羽,别与潘璋到临沮禽羽,迁昭武将军,封西安乡侯。

朱然曾经和孙权同学,结下友好的感情。到孙权主持大事时,任命朱然为余姚县长,那时他的年龄才十九岁。后来升任山阴县令,加封折冲校尉,督察五个县。孙权赏识他的才能,划分丹杨郡设置临川郡,任命朱然为太守,给予士兵两千人。正逢山贼大起,朱然去讨伐,一个月的时间便平定了。曹公出兵濡须,朱然防守大坞和三关屯,官拜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随从孙权征讨关羽,另外和潘璋到临沮生擒了关羽,升任昭武将军,封为西安乡侯。

虎威将军吕蒙病笃,权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蒙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蒙卒,权假然节,镇江陵。黄武元年,刘备举兵攻宜都,然督五千人与陆逊并力拒备。然别攻破备前锋,断其后道,备遂破走。拜征北将军,封永安侯。

虎威将军吕蒙病重,孙权问他道:“您如果不起,谁可以代替您?”吕蒙答道:“朱然胆识操守有余,我以为可以任用。”吕蒙去世,孙权授符节给朱然,镇守江陵。黄武元年,刘备起兵进攻宜都,朱然督率五千人和陆逊合力抵御刘备。朱然另外击败刘备的前锋,切断他们的后路,刘备就败逃了。朱然官拜征北将军,封为永安侯。

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绝。权遣潘璋、杨粲等解围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敌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徹攻退还。由是然名震于敌国,改封当阳侯。

魏国派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人进攻江陵,魏文帝自己驻在宛县,做他们的声援,扎下连营围住城池。孙权派将军孙盛督率一万人到百里洲上防守,设立围坞,作为朱然的外援。张郃带兵渡水进攻孙盛,孙盛抵抗不住,当即撤退,张郃占据洲上形成包围圈,朱然内外断绝。孙权派潘璋、杨粲等人来解围而围困仍然不能解开。这时朱然守城的士兵许多人得了肿病,能够作战的才五千人,曹真等人堆起土山,挖掘地道,靠近城边设立瞭望楼,飞箭像雨一般射下来,将士们都惊恐失色,朱然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害怕,正在勉励将士们,乘空隙攻破敌军两座营寨。魏军围攻朱然长达六个月,没有退兵。江陵县令姚泰带兵防守北城门,见外面敌兵声势大,城中人少,粮食也快完了,就和敌人勾结,阴谋做敌人的内应。将要行动时,事情被发觉,朱然惩办处决了姚泰。夏侯尚等人不能取胜,就撤围退兵。因此朱然的名声震动了敌国,改封为当阳侯。

六年,权自率众攻石阳,及至旋师,潘璋断后。夜出错乱,敌追击璋,璋不能禁。然即还住拒敌,使前船得引极远,徐乃后发。黄龙元年,拜车骑将军、右护军,领兖州牧。顷之,以兖州在蜀分,解牧职。

黄武六年,孙权亲自带兵进攻石阳,到收兵回来时,潘璋在后掩护。夜间行军发生混乱,敌军追击潘璋,潘璋抵御不住。朱然就回头堵住敌人,使前面的船队走得好远了,他才在后面慢慢进发。黄龙元年,官拜车骑将军、右护军,担任兖州牧。不久,因为兖州在盟约中分给了蜀国,就解除了州牧职务。

嘉禾三年,权与蜀克期大举,权自向新城,然与全琮各受斧钺,为左右督。会吏士疾病,故未攻而退。

嘉禾三年,孙权和蜀国约定日期大举出兵,孙权自己进军新城,朱然和全琼被授予斧钺,执掌兵权,担任左右督。正碰上将士们患了病,所以没有进攻便退兵了。

赤乌五年,征杻中,[4]魏将蒲忠、胡质各将数千人,忠要遮险隘,图断然后,质为忠继援。时然所督兵将先四出,闻问不暇收合,便将帐下见兵八百人逆掩。忠战不利,质等皆退。[5]九年,复征柤中,魏将李兴等闻然深入,率步骑六千断然后道,然夜出逆之,军以胜反。先是,归义马茂怀奸,觉诛,权深忿之。然临行上疏曰:“马茂小子,敢负恩养。臣今奉天威,事蒙克捷,欲令所获,震耀远近,方舟塞江,使足可观,以解上下之忿。惟陛下识臣先言,责臣后效。”权时抑表不出。然既献捷,群臣上贺,权乃举酒作乐,而出然表曰:“此家前初有表,孤以为难必,今果如其言,可谓明于见事也。”遣使拜然为左大司马、右军师

赤乌五年,出征柤中,魏将蒲忠、胡质各带数千人,蒲忠占据了险要地方,企图切断朱然的后路,胡质做蒲忠的后援。那时朱然所率的兵将已经向各路出发,得到消息来不及收回集结,便带领营中现有的士兵八百人迎面突袭。蒲忠战事不利,胡质等人都退了。九年,又出征柤中,魏将李兴等人听说朱然率军深入,便带领步兵、骑兵六千人切断朱然的后路,朱然夜间出兵迎敌,得胜而回。在此之前,归顺来的马茂心怀奸谋,事情发觉后被处死,孙权对这事极为恼怒。朱然临行时上疏道:“马茂小子,胆敢辜负陛下的恩情和教导。臣现在仰仗天威,战事必能取胜,那时就要让所获的战绩,震动光耀于远近各方,并列的舟船塞满长江,使胜利局面大有可观,以解除朝廷上下的愤怒。敬请陛下记住臣的预言,检验臣今后的效果。”孙权当时压下表章没有公开。朱然献上捷报以后,群臣上朝祝贺,孙权才举酒作乐,拿出朱然的表章说道:“这一位前些时有表章,孤以为胜负难定,现在果然像他说的,他可称得上是精于料事啊。”就派使者去封朱然为左大司马、右军师。

然长不盈七尺,气候分明,内行修絜,其所文采,惟施军器,余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场,临急胆定,尤过绝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诸葛瑾子融、步骘子协,虽各袭任,权特复使然总为大督。又陆逊亦卒,功臣名将存者惟然,莫与比隆。寝疾二年,后渐增笃,权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每遣使表疾病消息,权辄召见,口自问讯,入赐酒食,出送布帛。自创业功臣疾病,权意之所钟,吕蒙、凌统最重,然其次矣。年六十八,赤乌十二年卒,权素服举哀,为之感恸。子绩嗣。

朱然身长不满七尺,神清气朗,品行高洁。他的华丽彩饰只施加在兵器上,其余用品都质朴素净。整天严肃紧张,心里常在战场。遇到急难勇敢镇定,这一点尤其超越常人,即令没有战事,每天早晚都要大擂战鼓,在营中的兵士,都整装列队,用这来麻痹敌人,使他们不知如何防备,所以出战总是有功。诸葛瑾的儿子诸葛融、步骘的儿子步协,虽然各自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孙权仍然特意任命朱然为负总责的大督。而且陆逊也已经去世,功臣名将还在的只有朱然,没有人比他更显贵。患病二年,后来病情渐渐加重,孙权白天为他吃不下饭,晚上为他睡不着觉,宫中使者前往送医药食品的络绎不绝。朱然每次派使者上表报告病情,孙权总是召见,亲口询问情况,使者来时赐给酒食,走时送给他布匹绸缎。对创业功臣患病,孙权心中所关注的,吕蒙、凌统最重,其次就是朱然了。赤乌十二年朱然去世,终年六十八岁,孙权穿着素服为他举办丧事,悲伤痛哭。儿子朱绩继承职位。

绩字公绪,以父任为郎,后拜建忠都尉。叔父才卒,绩领其兵,随太常潘濬讨五溪,以胆力称。迁偏将军营下督,领盗贼事,持法不倾。鲁王霸注意交绩,尝至其廨,就之坐,欲与结好,绩下地住立,辞而不当。然卒,绩袭业,拜平魏将军,乐乡督。明年,魏征南将军王昶率众攻江陵城,不克而退。绩与奋威将军诸葛融书曰:“昶远来疲困,马无所食,力屈而走,此天助也。今追之力少,可引兵相继,吾欲破之于前,足下乘之于后,岂一人之功哉,宜同断金之义。”融答许绩。绩便引兵及昶于纪南,纪南去城三十里,绩先战胜而融不进,绩后失利。权深嘉绩,盛责怒融,融兄大将军恪贵重,故融得不废。初绩与恪、融不平,及此事变,为隙益甚。建兴元年,迁镇东将军。二年春,恪向新城,要绩并力,而留置半州,使融兼其任。冬,恪、融被害,绩复还乐乡,假节。太平二年,拜骠骑将军。孙秉政,大臣疑贰,绩恐吴必扰乱,而中国乘衅,乃密书结蜀,使为并兼之虑。蜀遣右将军阎宇将兵五千,增白帝守,以须绩之后命。永安初,迁上大将军、都护督,自巴丘上迄西陵。元兴元年,就拜左大司马。初,然为治行丧竟,乞复本姓,权不许,绩以五凤中表还为施氏,建衡二年卒。

朱绩字公绪,因父亲的官职做了郎官,后来官拜建忠都尉。叔父朱才去世,朱绩带领叔父的兵,跟随太常潘濬讨伐五溪蛮夷,以胆量勇力闻名。升为偏将军营下督,主管惩办盗贼的事,执法不偏。鲁王孙霸有心结交朱绩,曾经到他的官署,靠近他坐着,要和他交结友好,朱绩起身站在地上,推辞不敢当。朱然去世,朱绩继承父业,官拜平魏将军,乐乡督。第二年,魏国征南将军王昶率队进攻江陵城,不胜而退。朱绩给奋威将军诸葛融写信说:“王昶远道而来,兵士疲劳困顿,马匹没有食料,力量不足退走了,这是天助我们的时候,现在追他们的兵力较少,可以带兵来作为后援。我想先攻他,你随后趁机出击,难道一个人可以成功吗?我们应同心协力,愿我们遵循古人‘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的原则。”诸葛融回信答应了朱绩。朱绩便带兵在纪南城追上了王昶,纪南城离江陵三十里,朱绩先打胜了,可是诸葛融不进军,后来朱绩失利。孙权高度嘉许朱绩,大怒谴责诸葛融。诸葛融的哥哥诸葛恪地位贵重,所以诸葛融才没有被撤职。起初朱绩和诸葛恪、诸葛融关系不好,经过这次事变,裂痕更深。建兴元年,升任镇东将军。二年春天,诸葛恪进军新城,邀请朱绩并力合作,而留下半州的事务,让诸葛融兼管。冬天,恪、融被害,朱绩又回到乐乡,被授予符节。太平二年,官拜骠骑将军。孙把持国政,大臣猜疑,朱绩恐怕吴国会发生动乱,中原人就会乘虚而入,便写密信结交蜀国,使他们考虑两国共同面临的危险。蜀国派将军阎宇带兵五千,增防白帝城,以等待朱绩下一步的打算。永安初年,升为上大将军、都护督,管辖自巴丘起上到西陵一带地区。元兴元年,就任左大司马。起初,朱然为朱治举办丧事完毕,请求恢复本姓,孙权不允许,朱绩在五凤年间上表还姓施氏,建衡二年去世。

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也。少为县吏,有容观姿貌。邑人刘氏,家富女美,范求之。女母嫌,欲勿与,刘氏曰:“观吕子衡宁当久贫者邪?”遂与之婚。后避乱寿春,孙策见而异之,范遂自委昵,将私客百人归策。时太妃在江都,策遣范迎之。徐州牧陶谦谓范为袁氏觇候,讽县掠考范,范亲客健儿篡取以归。时唯范与孙河常从策,跋涉辛苦,危难不避,策亦亲戚待之,每与升堂,饮宴于太妃前。

吕范字子衡,汝南郡细阳县人。年少时任县吏,容貌风度好。同邑有一户刘姓人家,家庭富有,女儿漂亮,吕范向他家求婚,女儿的母亲嫌弃他,不想答应,刘父说:“看吕子衡这样子,难道会长久贫困吗?”就与他结了婚姻。后来避乱到寿春,孙策见了觉得他不平凡,吕范就主动接近亲热,带领私客百人投归孙策。那时太妃在江都,孙策派吕范去迎接她。徐州牧陶谦说吕范是袁氏的密探,示意县官拷打吕范,吕范的亲客健儿把他夺了回来。这时唯有吕范和孙河常常跟从孙策,跋涉辛苦,不避危难,孙策也像对亲人一样待他,每每和他共登厅堂,在太妃面前摆宴饮酒。

后从策攻破庐江,还俱东渡,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麋,下小丹杨、湖孰,领湖孰相。策定秣陵、曲阿,收笮融、刘繇余众,增范兵二千,骑五十匹。后领宛陵令,讨破丹杨贼,还吴,迁都督。[6]

后来随从孙策攻破庐江,回师一同向东渡江,到达横江、当利,打败张英、于麋,拿下小丹杨、湖孰,担任湖孰国相。孙策平定秣陵、曲阿,收聚笮融、刘繇的余部,给吕范增兵两千人,马五十匹。后来担任宛陵县令,讨平丹杨贼人,回到吴县,升任都督。

是时下邳陈瑀自号吴郡太守,住海西,与强族严白虎交通。策自将讨虎,别遣范与徐逸攻瑀于海西,枭其大将陈牧。[7]又从攻祖郎于陵阳,太史慈于勇里。七县平定,拜征虏中郎将,征江夏,还平鄱阳。

这时下邳人陈瑀自称吴郡太守,驻在海西,和地方豪强严白虎勾结。孙策自己带兵讨伐严白虎,另派吕范和徐逸去海西攻击陈瑀,斩了陈瑀的大将陈牧。又随从孙策去陵阳进攻祖郎,在勇里进攻太史慈。七个县平定了,官拜征虏中郎将,出征江夏,回军平定鄱阳。

策薨,奔丧于吴。后权复征江夏,范与张昭留守。

孙策去世,吕范到吴县奔丧。后来孙权再次出征江夏,吕范和张昭留守。

曹公至赤壁,与周瑜等俱拒破之,拜裨将军,领彭泽太守,以彭泽、柴桑、历阳为奉邑。刘备诣京见权,范密请留备。后迁平南将军,屯柴桑。

曹公进军赤壁,他和周瑜等人共同抵御击败曹公,官拜裨将军,兼任彭泽太守,以彭泽、柴桑、历阳做他的奉邑。刘备到京城来见孙权,吕范秘密请求扣留刘备。后来升任平南将军,驻扎在柴桑。

权讨关羽,过范馆,谓曰:“昔早从卿言,无此劳也。今当上取之,卿为我守建业。”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杨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转以溧阳、怀安、宁国为奉邑。(www.xing528.com)

孙权讨伐关羽,经过吕范的住处,对他说:“过去早听了您的话,就没有这一番劳累了。如今应当沿江而上攻取他,您为我守住建业。”孙权歼灭关羽回来,建都武昌,任命吕范为建威将军,封为宛陵侯,兼任丹杨太守,治所在建业,管辖扶州以下直到海边的地区,改划溧阳、怀安、宁国为奉邑。

曹休、张辽、臧霸等来伐,范督徐盛、全琮、孙韶等,以舟师拒休等于洞口。迁前将军,假节,改封南昌侯。时遭大风,船人覆溺,死者数千,还军,拜扬州牧。

曹休、张辽、臧霸等人来进攻,吕范督率徐盛、全琮、孙韶等人,用水军在洞口挡住曹休等人。升任为前将军,授予符节,改封南昌侯。那时遭遇大风,船翻人溺,死了几千人,收军回来,被任命为扬州牧。

性好威仪,州民如陆逊、全琮及贵公子,皆修敬虔肃,不敢轻脱。其居处服饰,于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悦其忠,不怪其侈。[8]

吕范生性讲究威严仪表,州民中像陆逊、全琼和其他贵公子,对他都尊敬虔诚,不敢轻浮随便。他的居处、服装和饰品,在当时是够奢侈浪费的,但他办事勤劳,奉公守法,所以孙权喜欢他的忠诚,不怪罪他的奢侈。

初策使范典主财计,权时年少,私从有求,范必关白,不敢专许,当时以此见望。权守阳羡长,有所私用,策或料覆,功曹周谷辄为傅著簿书,使无谴问。权临时悦之,及后统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

起初孙策让吕范主管财务会计,那时孙权年少,私下向他有所求取,吕范必定禀告,不敢擅自答应,当时因此被埋怨。孙权代理阳羡县长时,私用了一些钱财,有时孙策来审核,功曹周谷总是为他在账册上牵强凑合,使他没有被谴责追问。孙权那时候很喜欢周谷,到后来主持大事时,因为吕范忠诚,大加信任,因为周谷会更改账册进行欺骗,没有任用他。

黄武七年,范迁大司马,印绶未下,疾卒。权素服举哀,遣使者追赠印绶。及还都建业,权过范墓呼曰:“子衡!”言及流涕,祀以太牢。[9]

黄武七年,吕范升任大司马,官印绶带还没发下,他就因病去世了。孙权穿着素服举办丧事,派使者追赠印绶。到迁都回建业时,孙权经过吕范墓前,喊道:“子衡!”说着便流泪,用牛、羊、猪三牲大礼祭祀他。

范长子先卒,次子据嗣。据字世议,以父任为郎,后范寝疾,拜副军校尉,佐领军事。范卒,迁安军中郎将。数讨山贼,诸深恶剧地,所击皆破。随太常潘濬讨五谿,复有功。朱然攻樊,据与朱异破城外围,还拜偏将军,入补马闲右部督,迁越骑校尉。太元元年,大风,江水溢流,渐淹城门,权使视水,独见据使人取大船以备害。权嘉之,拜荡魏将军。权寝疾,以据为太子右部督。太子即位,拜右将军。魏出东兴,据赴讨有功。明年,孙峻杀诸葛恪,迁据为骠骑将军,平西宫事。五凤二年,假节,与峻等袭寿春,还遇魏将曹珍,破之于高亭。太平元年,帅师侵魏,未及淮,闻孙峻死,以从弟自代,据大怒,引军还,欲废闻之,使中书奉诏,诏文钦、刘纂、唐咨等使取据,又遣从兄宪以都下兵逆据于江都。左右劝据降魏,据曰:“耻为叛臣。”遂自杀。夷三族。

吕范的长子早年死了,次子吕据继承爵位。吕据字世议,因父亲的官职被任为郎官,后来吕范卧病,他被授为副军校尉,协助管理军事。吕范去世后,他升任安军中郎将。屡次讨伐山贼,到各边远险恶地区,每次进击都取得胜利。跟随太常潘濬讨伐五谿蛮夷,又立了功。朱然进攻樊城,吕据和朱异攻破樊城外围,回来官拜偏将军,入内廷担任马闲右部督,升为越骑校尉。太元元年,刮大风,江水泛滥,快要淹到城门了,孙权派人视察水情,唯独看见吕据指挥人们用大船来防水害。孙权嘉奖他,授为荡寇将军。孙权卧病,任命吕据为太子右部督。太子即位,官拜右将军。魏国出兵东兴,吕据参战有功。第二年,孙峻杀了诸葛恪,提升吕据为骠骑将军,兼管西宫事务。五凤二年,被授予符节,和孙峻等人袭击寿春,回军时遭遇魏将曹珍,在高亭将曹珍击败。太平元年,率领部队进攻魏国,还没有到淮水,听说孙峻死了,用堂弟孙接替职位,吕据大怒,带兵回朝,想要废掉孙。孙听说了,派中书捧着诏书,诏令文钦、刘纂、唐咨等人拘捕吕据,又派堂兄孙宪用都城兵力到江都拦击吕据。左右的人劝吕据投降魏国,吕据说:“做叛徒是可耻的。”就自杀了。孙诛灭了他的三族。

朱桓字休穆,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桓给事幕府,除余姚长。往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隐亲医药,飧粥相继,士民感戴之。迁荡寇校尉,授兵二千人,使部伍吴、会二郡,鸠合遗散,期年之间,得万余人。后丹杨、鄱阳山贼蜂起,攻没城郭,杀略长吏,处处屯聚。桓督领诸将,周旋赴讨,应皆平定。稍迁裨将军,封新城亭侯。

朱桓字休穆,吴郡吴县人。孙权做将军时,朱桓在将军府供职,后来被任命为余姚县长。到任时遇上瘟疫,荒年缺粮,粮价上涨,朱桓分派优良吏员去救灾,亲自抚恤,施医施药,施粥施饭,士人民众对他感恩戴德。升任荡寇校尉,给予兵士两千人,让他整编吴郡、会稽两个郡的军队,召集流散的士兵,一年之内,得一万多人。后来丹杨、鄱阳的山贼群起作乱,攻陷城镇,杀戮官吏,处处扎营聚众。朱桓督率部将,辗转讨伐,即时平定。不久升任裨将军,封为新城亭侯。

后代周泰为濡须督。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步骑数万向濡须,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人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因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其子泰攻濡须城,分遣将军常雕督诸葛虔、王双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也。仁自将万人留橐皋,复为泰等后拒。桓部兵将攻取油船,或别击雕等,桓等身自拒泰,烧营而退,遂枭雕,生虏双,送武昌,临陈斩溺,死者千余。权嘉桓功,封嘉兴侯,迁奋武将军,领彭城相。

后来接替周泰担任濡须督。黄武元年,魏国派大司马曹仁率领步兵、骑兵数万人朝濡须进军,曹仁想带兵袭击攻占百里洲,事先扬言要向东进攻羡溪。朱桓分派兵将开赴羡溪,已经出发了,突然得到曹仁进军离濡须只有七十里的消息。朱桓派使者去追回羡溪兵,兵还没到而曹仁突然来了。这时朱桓手下所部兵员,在濡须的只有五千人,诸将恐慌,各怀害怕心理,朱桓对他们说道:“凡是两军交战,胜负在于将领,不在于兵员的多少。各位听说曹仁用兵行军,和我朱桓比较起来又如何呢?兵法所说客军加倍而主军减半,说的是都在平原,没有城池可守,而两军的勇敢程度又相等。现在这个曹仁既不是智勇的人才,加上他们的士兵很怯弱,又是千里跋涉,人马疲困,我和诸位所带各部官兵,共同据守高城,南边面临大江,北边背靠山陵,以逸待劳,作为主军制服客军,这是百战百胜的形势。即令曹丕自己来,尚且不必担忧,何况曹仁等人呢!”朱桓就偃旗息鼓,外表显示虚弱,来引诱曹仁。曹仁果然派他的儿子曹泰攻打濡须城,分派将军常雕督率诸葛虔、王双等人,乘油船另外去袭击中洲。中洲是吴军家属所住的地方。曹仁自带一万人留在橐皋,又作为曹泰等人的后盾。朱桓部署兵将攻击油船,另外派人又去袭击常雕等人,朱桓等人亲自抵御曹泰,烧了他们的营寨才收兵回来。这一仗斩了常雕,生擒王双,送到武昌,临阵被斩杀、溺水而死的敌兵有一千余人。孙权嘉奖朱桓的战功,封为嘉兴侯,升为奋武将军,担任彭城相。

黄武七年,鄱阳太守周鲂谲诱魏大司马曹休,休将步骑十万至皖城以迎鲂。时陆逊为元帅,全琮与桓为左右督,各督三万人击休。休知见欺,当引军还,自负众盛,邀于一战。桓进计曰:“休本以亲戚见任,非智勇名将也。今战必败,败必走,走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皆险厄,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可尽,而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蒙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乘胜长驱,进取寿春,割有淮南,以规许、洛,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也。”权先与陆逊议,逊以为不可,故计不施行。

黄武七年,鄱阳太守周鲂用诈降计诱骗魏国大司马曹休,曹休带领步兵、骑兵十万人到皖城来接应周鲂。这时陆逊为元帅,全琼和朱桓担任左右督,各率三万人进击曹休,曹休知道被骗了,应当带兵退回,自恃人多势众,半道上企图打一仗。朱桓献计道:“曹休本来是因为亲属关系被任用,并不是智勇名将。今日战事他必定失败,失败了必定逃走,逃走时就会经过夹石、挂车,这两处都是险要的地方,如果派一万士兵用木柴堵塞道路,就可以全歼敌人而生擒曹休,臣请求带领所部去截击他。如果仰仗天威,能够生擒曹休来报效国家,便可以乘胜长驱直入,进一步夺取寿春,割据淮南,以谋取许昌、洛阳,这是万世一时的机会,不可失去啊。”孙权先和陆逊商议,陆逊认为不可以,所以这计划没有实行。

黄龙元年,拜桓前将军,领青州牧,假节。嘉禾六年,魏庐江主簿吕习请大兵自迎,欲开门为应。桓与卫将军全琮俱以师迎。既至,事露,军当引还。城外有溪水,去城一里所,广三十余丈,深者八九尺,浅者半之,诸军勒兵渡去,桓自断后。时庐江太守李膺整严兵骑,欲须诸军半渡,因迫击之。及见桓节盖在后,卒不敢出,其见惮如此。

黄龙元年,任命朱桓为前将军,兼任青州牧,授予符节。嘉禾六年,魏国庐江主簿吕习请求大兵前来接应,想要开城门做内应。朱桓和卫将军全琼共同带兵去接应。到达之后,事情泄露了,部队应当退回。城外有一条溪水,离城一里多路,溪宽三十多丈,水深的地方有八九尺,浅的地方四五尺。各部带兵渡过去,朱桓亲自在后掩护。那时庐江太守李膺严整兵马,想等吴军渡到一半时,就乘势袭击他们。待到看见朱桓的旗帜车盖在队伍的后面,终于不敢出击,他被敌人畏惧就像这样。

是时全琮为督,权又令偏将军胡综宣传诏命,参与军事。琮以军出无获,议欲部分诸将,有所掩袭。桓素气高,耻见部伍,乃往见琮,问行意,感激发怒,与琮校计。琮欲自解,因曰:“上自令胡综为督,综意以为宜尔。”桓愈恚恨,还乃使人呼综。综至军门,桓出迎之,顾谓左右曰:“我纵手,汝等各自去。”有一人旁出,语综使还。桓出,不见综,知左右所为,因斫杀之。桓佐军进谏,刺杀佐军,遂托狂发,诣建业治病。权惜其功能,故不罪。[10]使子异摄领部曲,令医视护,数月复遣还中洲。权自出祖送,谓曰:“今寇虏尚存,王塗未一,孤当与君共定天下,欲令君督五万人专当一面,以图进取,想君疾未复发也。”桓曰:“天授陛下圣姿,当君临四海,猥重任臣,以除奸逆,臣疾当自愈。”[11]

这时全琮担任督将,孙权又命令胡综宣布传达诏命,参与军事。全琮因为出兵没有收获,商议着想要部署诸将去偷袭。朱桓向来心气高傲,耻于被人分派,就去找全琮,问行军的意图,感情激动而发怒,和全琮计较。全琮想要解脱自己,就说:“主上自己命令胡综担任督将,胡综的意见认为应该这样。”朱桓更加愤恨,回来便派人去喊胡综。胡综到了军营门口,朱桓出去接他,对左右的人说:“我放手,你们各自上前去。”有一个人从旁门出去,告诉胡综让他回去。朱桓出来,没看见胡综,知道是左右的人干的,就砍杀了那个人。朱桓的佐军进行劝阻,又刺杀佐军,就借口狂疾发作,到建业去治病。孙权爱惜他的功劳和才能,没有问罪。让他的儿子朱异代领部队,命令医生为他治疗护理,几个月后又送他回中洲。孙权亲自来饯行,对他说:“现在敌寇还在,王业的道路还没同一,我应当和您共同平定天下,想让您督率五万人独当一面,以求进取,想必您的病没有复发吧。”朱桓说:“上天授予陛下神圣的英姿,一定统治四海,承蒙委托重任,来除灭奸逆,臣的疾病自然会痊愈。”

桓性护前,耻为人下,每临敌交战,节度不得自由,辄嗔恚愤激。然轻财贵义,兼以强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爱养吏士,赡护六亲,俸禄产业,皆与共分。及桓疾困,举营忧戚。年六十二,赤乌元年卒。吏士男女,无不号慕。又家无余财,权赐盐五千斛以周丧事。子异嗣。

朱桓生性要强,耻于在人之下,每当临敌交战,指挥调度使他不得自由时,总是激愤发怒。但是他轻财重义,记忆力又很强,和人见一面,几十年都不忘记,部下上万人,对他们的妻儿子女都认得。他爱护培养吏员士卒,赡养帮助他们的亲属,自己的俸禄产业,都和他们共同分享,到朱桓病重时,全营的人都忧虑悲伤。赤乌元年去世,终年六十二岁。吏员士卒男男女女,无不号哭思念。另外他家中没有余钱,孙权赐盐五千斛来帮助办完丧事。儿子朱异继承爵位。

异字季文,以父任除郎,[12]后拜骑都尉,代桓领兵。赤乌四年,随朱然攻魏樊城,建计破其外围,还拜偏将军。魏庐江太守文钦营住六安,多设屯砦,置诸道要,以招诱亡叛,为边寇害。异乃身率其手下二千人,掩破钦七屯,斩首数百,迁扬武将军。权与论攻战,辞对称意。权谓异从父骠骑将军据曰:“本知季文胆定,见之复过所闻。”十三年,文钦诈降,密书与异,欲令自迎。异表呈钦书,因陈其伪,不可便迎。权诏曰:“方今北土未一,钦云欲归命,宜且迎之。若嫌其有谲者,但当设计网以罗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吕据督二万人,与异并力,至北界,钦果不降。建兴元年,迁镇南将军。是岁魏遣胡遵、诸葛诞等出东兴,异督水军攻浮梁,坏之,魏军大破。[13]太平二年,假节,为大都督,救寿春围,不解。还军,为孙所枉害。[14]

朱异字季文,因父亲的官职被任为郎官,后来被任命为骑都尉,代朱桓带兵。赤乌四年,随同朱然进攻魏国的樊城,设计攻破他们的外围,回来官拜偏将军。魏国庐江太守文钦驻扎在六安,在各要道设了许多营寨,来招诱叛逃的人,成为边境上的危害。朱异就亲自率他手下的两千人,攻破文钦七处营寨,斩首数百,升任扬武将军。孙权和他研讨攻战,他的对答使孙权满意。孙权对朱异的从父骠骑将军朱据说:“本来知道季文有胆略而且镇定,见了他觉得还超过原来听说的。”十三年,文钦诈降,写密信给朱异,想要他自己去接应。朱异上表附呈文钦的信,并说明文钦是假降,不可轻率接应。孙权下诏道:“现今北方没有统一,文钦说要归顺,应当接应他。如果怕他有欺诈,尽可以用计网罗他,陈设重兵来防备他。”就派吕据督率两万人,和朱异并力合作,到了北方地界,文钦果然不降。建兴元年,升任镇南将军。这一年魏国派遣胡遵、诸葛诞等人出兵东兴,朱异督率水军去攻浮桥,把桥摧毁了,魏军大败。太平二年,授予符节,担任大都督,去救寿春之围,没有能解围。带兵回来,被孙诬陷杀害。

评曰:朱治、吕范以旧臣[15]任用,朱然、朱桓以勇烈著闻,吕据、朱异、施绩咸有将领之才,克绍堂构。若范、桓之越隘,得以吉终,至于据、异无此之尤而反罹殃者,所遇之时殊也。

评论说:朱治、吕范作为旧臣被信任重用,朱然、朱桓因为勇敢英烈闻名,吕据、朱异、施绩都有将领之才,能够继承父业。像吕范、朱桓的越礼和狭隘,能以善终,至于吕据、朱异没有这些过失而反遭祸,是因为他们所遇的时世不同啊。

[1] 《江表传》载治说贲曰:“破虏将军昔率义兵入讨董卓,声冠中夏,义士壮之。讨逆继世,廓定六郡,特以君侯骨肉至亲,器为时生,故表汉朝,剖符大郡,兼建将校,仍关综两府,荣冠宗室,为远近所瞻。加讨虏聪明神武,继承洪业,揽结英雄,周济世务,军众日盛,事业日隆,虽昔萧王之在河北,无以加也,必克成王基,应运东南。故刘玄德远布腹心,求见拯救,此天下所共知也。前在东闻道路之言,云将军有异趣,良用抚然。今曹公阻兵,倾覆汉室,幼帝流离,百姓元元未知所归。而中国萧条,或百里无烟,城邑空虚,道殣相望,士叹于外,妇怨乎室,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以此料之,岂能越长江与我争利哉?将军当斯时也,而欲背骨肉之亲,违万安之计,割同气之肤,啖虎狼之口,为一女子,改虑易图,失机毫厘,差以千里,岂不惜哉!”

[2] 《吴书》曰:才字君业,为人精敏,善骑射,权爱异之,常侍从游戏。少以父任为武卫校尉,领兵随从征伐,屡有功捷。本郡议者以才少处荣贵,未留意于乡党,才乃叹曰:“我初为将,谓跨马蹈敌,当身履锋,足以扬名,不知乡党复追迹其举措乎!”于是更折节为恭,留意于宾客,轻财尚义,施不望报,又学兵法,名声始闻于远近。会疾卒。

[3] 臣松之案:此郡寻罢,非今临川郡。

[4] 《襄阳记》曰:柤音如租税之租。祖中在上黄界,去襄阳一百五十里。魏时夷王梅敷兄弟三人,部曲万余家屯此,分布在中庐宜城西山鄢、沔二谷中,土地平敞,宜桑麻,有水陆良田,沔南之膏腴沃壤,谓之祖中。

[5] 孙氏《异同评》曰:《魏书》及《江表传》云,然以景初元年、正始二年再出为寇,所破胡质、蒲忠在景初元年。《魏志》承《魏书》,依违不说质等为然所破,而直云然退耳。《吴志》说赤乌五年,于魏为正始三年,魏将蒲忠与朱然战,忠不利,质等皆退。按《魏少帝纪》及《孙权传》,是岁并无事,当是陈寿误以吴嘉禾六年为赤乌五年耳。

[6] 《江表传》曰:策从容独与范棋,范曰:“今将军事业日大,士众日盛,范在远,闻纲纪犹有不整者,范愿暂领都督,佐将军部分之。”策曰:“子衡,卿既士大夫,加手下已有大众,立功于外,岂宜复屈小职,知军中细碎事乎!”范曰:“不然。今舍本土而托将军者,非为妻子也,欲济世务。犹同舟涉海,一事不牢,即俱受其败。此亦范计,非但将军也。”策笑,无以答。范出,更释構,著袴褶,执鞭,诣下启事,自称领都督,策乃授传,委以众事。由是军中肃睦,威禁大行。

[7] 《九州春秋》曰:初平三年,扬州刺史陈祎死,袁术使瑀领扬州牧。后术为曹公所败于封丘,南人叛瑀,瑀拒之。术走阴陵,好辞以下瑀,瑀不知权,而又怯,不即攻术。术于淮北集兵向寿春。瑀惧,使其弟公谈请和于术。术执之而进,瑀走归下邳。

[8] 《江表传》曰:人有白范与贺齐奢丽夸绮,服饰僭拟王者,权曰:“昔管仲逾礼,桓公优而容之,无损于霸。今子衡、公苗,身无夷吾之失,但其器械精好,舟车严整耳,此适足作军容,何损于治哉?”告者乃不敢复言。

[9] 《江表传》曰:初,权移都建业,大会将相文武,时谓严峻曰:“孤昔叹鲁子敬比邓禹,吕子衡方吴汉,闻卿诸人未平此论,今定云何?”峻退席曰:“臣未解指趣,谓肃、范受饶,褒叹过实。”权曰:“昔邓仲华初见光武,光武时受更始使,抚河北,行大司马事耳,未有帝王志也。禹劝之以复汉业,是禹开初议之端矣。子敬英爽有殊略,孤始与一语,便及大计,与禹相似,故比之。吕子衡忠笃亮直,性虽好奢,然以忧公为先,不足为损,避袁术自归于兄,兄作大将,别领部曲,故忧兄事,乞为都督,办护修整,加之恪勤,与吴汉相类,故方之。皆有指趣,非孤私之也。”畯乃服。

[10] 孙盛曰:《书》云臣无作威作福,作威作福,则凶于而家,害于而国。桓之贼忍,殆虎狼也,人君且犹不可,况将相乎?语曰,得一夫而失一国,纵罪亏刑,失孰大焉!

[11] 《吴录》曰:桓奉觞曰:“臣当远去,愿一捋陛下须,无所复恨。”权冯几前席,桓进前捋须曰:“臣今日真可谓捋虎须也。”权大笑。

[12] 《文士传》曰:张惇子纯与张俨及异俱童少,往见骠骑将军朱据。据闻三人才名,欲试之,告曰:“老鄙相闻,饥渴甚矣。夫骠以迅骤为功,鹰隼以轻疾为妙,其为吾各赋一物,然后乃坐。”俨乃赋犬曰:“守则有威,出则有获,韩卢、宋鹊,书名竹帛。”纯赋席曰:“席以冬设,簟为夏施,揖让而坐,君子攸宜。”异赋弩曰:“南岳之干,钟山之铜,应机命中,获隼高墉。”三人各随其目所见而赋之,皆成而后坐,据大欢悦。

[13] 《吴书》曰:异又随诸葛恪围新城,城既不拔,异等皆言宜速还豫章,袭石头城,不过数日可拔。恪以书晓异,异投书于地曰:“不用我计,而用俱子言!”恪大怒,立夺其兵,遂废还建业。

[14] 《吴书》曰:要异相见,将往,恐陆抗止之,异曰:“子通,家人耳,当何所疑乎!”遂往。使力人于坐上取之。异曰:“我吴国忠臣,有何罪乎?”乃拉杀之。

[15] 《吴书》曰:翻少好学,有高气。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过翻,翻追与书曰:“仆闻虎魄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针,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奇之,由是见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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