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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文白对照):后主继位,益州局势动荡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时年十七。尊奉皇后为皇太后。在此之前,益州郡有一个富豪雍闿叛乱,他将太守张裔流放到吴国,占据郡地不服从管辖,越嶲郡少数民族首领高定也背叛。派遣尚书郎邓芝去稳固与吴国的友好关系,吴国国君孙权与蜀汉和好亲善并派使者访问,这一年两国互通友好。这年,孙权称帝,与蜀国相邀结盟,约定两家平分天下。以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总统国事。十三年春正月,中军师杨仪废徙汉嘉郡。

三国志(文白对照):后主继位,益州局势动荡

后主讳禅,字公嗣,先主子也。建安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立为王太子。及即尊号,册曰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已,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篡盗,社稷无主,格人群正,以天明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祗肃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缓,敬听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1]三年夏四月,先主殂于永安宫。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时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是岁魏黄初四年也。[2]

后主名禅,字公嗣,是先主刘备的儿子。建安二十四年,先主做汉中王时,被立为王太子。等到先主登上皇帝位,册封后主说:“章武元年五月辛已这天,皇帝这样说:太子禅,我正碰上汉朝国运艰难的时候,贼臣篡夺了帝位,国家无主,社会贤达、文武百官,按照上天旨意,要我继承帝位。今日立刘禅为皇太子,以继承宗庙祭祀,恭敬地从事国家大事。特派遣使臣丞相诸葛亮持符节授给太子印绶。你要敬听师傅的辅导,每做一件事都要符合爱亲人、尊君王、敬长者这三种道德规范,不可不努力啊!”章武三年四月,先主在永安宫去世。这年五月,后主在成都继承帝位,当时才十七岁。尊奉皇后为皇太后。大赦天下,改用新的年号。这一年正是魏文帝黄初四年。

建兴元年夏,牂牁太守朱褒拥郡反。[3]先是,益州郡有大姓雍阊反,流太守张裔于吴,据郡不宾,越雋夷王高定亦背叛。是岁,主皇后张氏。遣尚书郎邓芝固好于吴,吴王孙权与蜀和亲使聘,是岁通好。

建兴元年(公元223年)夏天,牂牁郡太守朱褒据郡反叛。在此之前,益州郡有一个富豪雍闿叛乱,他将太守张裔流放到吴国,占据郡地不服从管辖,越嶲郡少数民族首领高定也背叛。这一年,后主立张飞的长女为皇后。派遣尚书郎邓芝去稳固与吴国的友好关系,吴国国君孙权与蜀汉和好亲善并派使者访问,这一年两国互通友好。

二年春,务农殖谷,闭关息民。

建兴二年春天,努力发展农业生产、增殖五谷,关闭关隘以使老百姓能休养生息。

三年春三月,丞相亮南征四郡,四郡皆平。改益州郡为建宁郡,分建宁、永昌郡为云南郡,又分建宁、牂牁为兴古郡。十二月,亮还成都。

建兴三年春三月,丞相诸葛亮往南出征讨伐益州、永昌、越离、牂牁四郡,四郡都被平定。将益州郡改名为建宁郡,分建宁、永昌郡设置云南郡,又分建宁、胖舸郡设置兴古郡。这年十二月,诸葛亮回到成都。

四年春,都护李严自永安还住江州,筑大城。[4]

建兴四年春,都护李严从永安移驻江州,修筑江州大城。

五年春,丞相亮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5]

建兴五年春天,丞相诸葛亮出军驻扎在汉中,在沔水北的阳平、石马一带扎下营盘。

六年春,亮出攻祁山,不克。冬,复出散关,围陈仓,粮尽退。魏将王双率军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还汉中。

建兴六年春天,诸葛亮出军进攻祁山,未能取胜。这年冬天,再出军散关,包围陈仓县,因为粮尽退军。魏国将领王双率领军队追赶诸葛亮,诸葛亮与王双交战,打败王双的军队,杀了王双,带军回到汉中。

七年春,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遂克定二郡。冬,亮徙府营于南山下原上,筑汉、乐二城。是岁,孙权称帝,与蜀约盟,共交分天下。

建兴七年春天,诸葛亮派遣陈式进攻武都、阴平,最终攻占、平定了这两个郡。这年冬天,诸葛亮将大本营迁移到终南山下的平原地带,建筑了汉、乐二城。这年,孙权称帝,与蜀国相邀结盟,约定两家平分天下。

八年秋,魏使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子午,曹真由斜谷,欲攻汉中。丞相亮待之于城固、赤阪,大雨道绝,真等皆还。是岁,魏延破魏雍州刺史郭淮于阳谿。徙鲁王永为甘陵王,梁王理为安平王,皆以鲁、梁在吴分界故也。

建兴八年秋天,魏国派遣司马懿从西城、张郃从子午、曹真从斜谷出兵,准备进攻汉中。诸葛亮在城固、赤阪迎战,因为大雨栈道断绝,曹真等人皆退军。这一年魏延在阳谿打败了魏国雍州刺史郭淮的军队。后主改封鲁王刘永为甘陵王,改封梁王刘理为安平王,因为鲁、梁两地都与吴国接壤分界的缘故。

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魏司马懿、张郃救祁山。夏六月,亮粮尽退军,合追至青封,与亮交战,被箭死。秋八月,都护李平废徙梓潼郡。[6]

建兴九年春二月,诸葛亮再次出军围攻祁山,开始以木牛运送军粮。魏国司马懿、张部领军抵御。夏六月,诸葛亮因粮尽退军,张郃追击到青封,与诸葛亮交战,被箭射死。秋八月,都护李平被废为平民,流放到梓潼郡。

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教兵讲武。

建兴十年,诸葛亮在黄沙城休整士卒、奖励农耕,做完流马木牛,训练军队、讲习武艺

十一年冬,亮使诸军运米,集于斜谷口,治斜谷邸阁。是岁,南夷刘冑反,将军马忠破平之。

建兴十一年冬天,诸葛亮派各路军队运送粮米,集结于斜谷口,修建了斜谷储粮所。这一年,南方少数民族首领刘胄反叛,将军马忠带兵击败、平定了这次叛乱。

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秋八月,亮卒于渭滨。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举兵相攻,延败走;斩延首,仪率诸军还成都。大赦。以左将军吴壹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汉中。以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总统国事。

建兴十二年春二月,诸葛亮由斜谷出兵,开始以流马运送粮食。秋天八月,诸葛亮病死于渭水之滨。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睦,带兵互相攻杀,魏延败逃;杨仪斩杀魏延,带领各路军队回到成都。这年蜀国大赦。任命左将军吴壹为车骑将军,授以符节镇守汉中。任命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统管国事。

十三年春正月,中军师杨仪废徙汉嘉郡。夏四月,进蒋琬位为大将军。

建兴十三年春正月,中军师杨仪被废为平民流放到汉嘉郡。夏四月,提拔蒋琬担任大将军。

十四年夏四月,后主至湔,[7]登观阪,看汶水之流,旬日还成都。徒武都氏王苻健及氏民四百余户于广都。

建兴十四年夏四月,后主刘禅到湔县,登上观阪,观赏岷江的流水,十天后返回成都。将武都氐族首领苻健及氐民四百余户迁移到广都。

十五年夏六月,皇后张氏薨。

建兴十五年夏六月,皇后张氏去世。

延熙元年春正月,立皇后张氏。大赦,改元。立子璿为太子,子瑶为安定王。冬十一月,大将军蒋琬出屯汉中。

延熙元年(公元238年)春正月,立前皇后之妹张氏为皇后。实行大赦,改用新年号。立刘璿为太子,刘瑶为安定王。这年冬天十一月,大将军蒋琬出兵驻扎汉中。

二年春三月,进蒋琬位为大司马。

延熙二年春三月,提升蒋琬为大司马。

三年春,使越雋太守张嶷平定越雋郡。

延熙三年春,任命张嶷为越嶲郡太守,令他平定越嶲郡内的叛乱。

四年冬十月,尚书令费祎至汉中,与蒋琬谘论事计,岁尽还。

延熙四年冬十月,尚书令费祎到达汉中,与蒋琬商讨军国大计,年末回到成都。

五年春正月,监军姜维督偏军,自汉中还屯涪县。

延熙五年春正月,监军姜维率领部分军队,自汉中回到涪县驻扎。

六年冬十月,大司马蒋琬自汉中还,住涪。十一月,大赦。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

延熙六年冬十月,大司马蒋琬从汉中返回,住在涪县。十一月,实行大赦。任命尚书令费祎担任大将军。

七年闰月,魏大将军曹爽、夏侯玄等向汉中,镇北大将军王平拒兴势围,大将军费祎督诸军往赴救,魏军退。夏四月,安平王理卒。秋九月,祎还成都。

延熙七年闰月,魏大将军曹爽、夏侯玄等人带军进攻汉中,镇北大将军王平在兴势山营垒进行抵抗,遭到围困,大将军费祎带领各路军队前往营救,魏军败退。这年夏四月,安平王刘理去世。秋九月费祎回到成都。

八年秋八月,皇太后薨。十二月,大将军费祎至汉中,行围守。

延熙八年秋八月,先主穆皇后去世。十二月,大将军费祎到汉中,巡视各营垒的守备。

九年夏六月,费祎还成都。秋,大故。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卒。[8]

延熙九年夏六月,费祎回到成都。这年秋天,实行大赦。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去世。

十年,凉州胡王白虎文、治无戴等率众降,卫将军姜维迎逆安抚,居之于繁县。是岁,汶山平康夷反,维往讨,破平之。

延熙十年,甘肃凉州少数民族首领白虎文、治无戴等人率领部落归降,卫将军姜维迎接和安抚他们,将他们安置在繁县。这一年,汶山郡平康县少数民族反叛,姜维前往讨伐,平定了这次叛乱。(www.xing528.com)

十一年夏五月,大将军费祎出屯汉中。秋,涪陵属国民夷反,车骑将军邓芝往讨,皆破平之。

延熙十一年夏五月,大将军费祎出兵进驻汉中。这年秋天,涪陵郡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反叛,车骑将军邓芝率军前往讨伐,平定了这次叛乱。

十二年春正月,魏诛大将军曹爽等,右将军夏侯霸来降。夏四月,大赦。秋,卫将军姜维出攻雍州,不克而还。将军句安、李韶降魏。

延熙十二年春正月,魏国诛杀了大将军曹爽等人,魏国右将军夏侯霸前来投降。夏四月,实行大赦。这年秋天,卫将军姜维带军进攻雍州,不胜而还。将军句安、李韶投降魏国。

十三年,姜维复出西平,不克而还。

延熙十三年,姜维再次带军进攻西平,未胜而回。

十四年夏,大将军费祎还成都。冬,复北驻汉寿。大赦。

延熙十四年夏,大将军费祎回到成都。这年冬天,费祎再次带军屯驻北边的汉寿县。国中实行大赦。

十五年,吴王孙权薨。立子琮为西河王。

延熙十五年,吴王孙权去世。蜀后主立儿子刘琼为西河王。

十六年春正月,大将军费祎为魏降人郭循所杀于汉寿。夏四月,卫将军姜维复率众围南安,不克而还。

延熙十六年春正月,大将军费祎在汉寿被投降的魏国人郭循刺杀。这年夏天四月,卫将军姜维再次带军队围攻南安,未胜而回。

十七年春正月,姜维还成都。大赦。夏六月,维复率众出陇西。冬,拔狄道、河关、临洮三县民,居于绵竹、繁县。

延熙十七年春正月,姜维回到成都。蜀国实行大赦。夏六月,姜维再次带领军队进攻陇西。这年冬天,姜维攻陷了陇西郡狄道、河关、临洮三县,将三县民众迁居到四川绵竹、繁县。

十八年春,姜维还成都。夏,复率诸军出狄道,与魏雍州刺史王经战于洮西,大破之。经退保狄道城,维却住钟题。

延熙十八年春,姜维回到成都。夏天,姜维再次带领各路军队进攻狄道,在洮水西岸大败魏将雍州刺史王经。王经退守狄道城,姜维后撤驻扎钟题。

十九年春,进姜维位为大将军,督戎马,与镇西将军胡济期会上邽,济失誓不至。秋八月,维为魏大将军邓艾所破于上邽。维退军还成都。是岁,立子瓒为新平王。大赦。

延熙十九年春,晋升姜维为大将军,统率军马,与镇西将军胡济相约会师于上郅,胡济失约未到。这年秋八月,姜维在上却被魏大将军邓艾打败。姜维撤军回到成都。这一年,后主立儿子刘瓒为新平王。实行大赦。

二十年,闻魏大将军诸葛诞据寿春以叛,姜维复率众出骆谷,至芒水。是岁大赦。

延熙二十年,得知魏国大将军诸葛诞据寿春反叛,姜维再次带领大军出兵骆谷,到达芒水。这年实行大赦。

景耀元年,姜维还成都。史官言景星见,于是大赦,改年。宦人黄皓始专政。吴大将军孙琳废其主亮,立琅邪王休。

后主景耀元年(公元258年),姜维回到成都。史官报告德星出现,于是实行大赦,改换年号。宦官黄皓开始专断国政。吴国大将军孙废黜吴国国君孙亮,改立琅邪王孙休为国君。

二年夏六月,立子谌为北地王,恂为新兴王,虔为上党王。

景耀二年夏六月,后主立儿子刘谌为北地王,立刘恂为新兴王,立刘虔为上党王。

三年秋九月,追谥故将军关羽、张飞、马超、庞统、黄忠

景耀三年秋九月,为已去世的将军关羽、张飞、马超、庞统和黄忠追加谥号。

四年春三月,追谥故将军赵云。冬十月,大赦。

景耀四年春三月,为已去世的将军赵云追加谥号。这年冬十月,实行大赦。

五年春正月,西河王琮卒。是岁,姜维复率众出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沓中。

景耀五年春正月,西河王刘琮去世。这年,姜维再次带领大军进攻侯和,被邓艾打败,撤军退驻沓中。

六年夏,魏大兴徒众,命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会、雍州刺史诸葛绪数道并攻。于是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辅国大将军董厥等拒之。大赦。改元为炎兴。冬,邓艾破卫将军诸葛瞻于绵竹。用光禄大夫谯周策,降于艾,奉书曰:“限分江、汉,遇值深远,阶缘蜀土,斗绝一隅,干运犯冒,渐苒历载,遂与京畿攸隔万里。每惟黄初中,文皇帝命虎牙将军鲜于辅,宣温密之诏,申三好之恩,开示门户,大义炳然,而否德暗弱,窃贪遗绪,俯仰累纪,未率大教。天威既震,人鬼归能之数,怖骇王师,神武所次,敢不革面,顺以从命!辄敕群帅投戈释甲,官府帑藏一无所毁。百姓布野,余粮栖亩,以俟后来之惠,全元元之命。伏惟大魏布德施化,宰辅伊、周,含覆藏疾。谨遣私署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驸马都尉邓良奉赍印绶,请命告诚,敬输忠款,存亡敕赐,惟所裁之。舆榇在近,不复缕陈。”是日,北地王谌伤国之亡,先杀妻子,次以自杀。[9]绍、良与艾相遇于雒县。艾得书,大喜,即报书,[10]遣绍、良先还。艾至城北,后主舆榇自缚,诣军垒门。艾解缚焚榇,延请相见。[11]因承制拜后主为骠骑将军。诸围守悉被后主敕,然后降下。艾使后主止其故宫,身往造焉。资严未发,明年春正月,艾见收。钟会自涪至成都作乱。会既死,蜀中军众钞略,死丧狼籍,数日乃安集。

景耀六年夏,魏国调集大量军队,命令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会、雍州刺史诸葛绪几路同时进攻蜀国。这时蜀国派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辅国大将军董厥等人进行抵抗。国中实行大赦。改年号为炎兴。这年冬天,邓艾在绵竹击破了卫将军诸葛瞻的军队。蜀后主采纳光禄大夫谯周的主张,向邓艾投降。上投降书说:“因为有长江、汉水的阻隔,适逢路途遥远,凭借蜀国地势险要的一角,负隅顽抗,触犯了国家的大运,历经数年,终于与京都远隔万里。每每想到黄初年间,魏文帝派遣虎牙将军鲜于辅,宣告情辞恳切的诏令,申明三善的美好恩德,敞开门户,大义昭明,可是我德行鄙薄、愚昧软弱,私心贪恋前人未竟的功业,俯仰之间竟达几十年,未遵循圣明的教诲。天威既已震怒,人鬼都归向亲善的道路,王室的军队令人惊恐害怕,神明勇武的军队所向,岂敢不洗心革面,恭顺地听从命令!我立即告诫各军统帅放下武器,叫官府国库保存财物不得有一点毁损。百姓排列在郊野,余粮停放在田间,以等待君主到来赐给恩惠,保全百姓的性命。想我大魏王室广施恩德教化,任用伊尹、周公一类贤臣为宰辅,定会包容亡国之人、收留造成疾患的我们这些人。敬派遣私人府署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驸马都尉邓良上交印绶,向您请示报告表白我的诚意,敬献一片忠心;生死存亡告诫赐予,完全听从您的裁决。棺材已装在车上(表示有罪当死),不再详细陈奏。”这天,北地王刘谌感伤蜀国的灭亡,先杀死妻子,接着自杀。张绍、邓良与邓艾在雒县相会。邓艾得后主的投降书后,大喜,随即回信,遣送张绍、邓良先回成都。邓艾到达成都北郊,后主将棺木装在车上,捆绑着自己,前往邓艾军营门前请罪。邓艾解下捆绑的绳索,焚烧车上的棺木,邀请后主相见。并秉承帝王的旨意授予后主骠骑将军官爵。各营垒全都接受后主的命令,然后投降。邓艾让后主住在原来的宫室,亲自前往拜访。但财货物资均未启运,第二年春正月,邓艾被逮捕。魏将钟会从涪县到达成都进行叛乱。钟会死后,驻扎在蜀中的军队抢劫掠夺,死丧者很多,经过许多天才安定。

后主举家东迁,既至洛阳,策命之曰:“惟景元五年三月丁亥。皇帝临轩,使太常嘉命刘禅为安乐县公。於戏,其进听朕命!盖统天载物,以咸宁为大,光宅天下,以时雍为盛。故孕育群生者,君人之道也,乃顺承天者,坤元之义也上下交畅,然后万物协和,庶类获乂。乃者汉氏失统,六合震扰。我太祖承运龙兴,弘济八极,是用应天顺民,抚有区夏。于时乃考因群杰虎争,九服不静,乘间阻远,保据庸蜀,遂使西隅殊封,方外壅隔。自是以来,干戈不戢,元元之民,不得保安其性,几将五纪。朕永惟祖考遗志,思在绥缉四海,率土同轨,故爰整六师,耀威梁、益。公恢崇德度,深秉大正,不惮屈身委质,以爱民全国为贵,降心回虑,应机豹变,履言思顺,以享左右无疆之休,岂不远欤!朕嘉与君公长飨显禄,用考咨前训,开国胙土,率遵旧典,锡兹玄牡,苴以白茅,永为魏藩辅,往钦哉!公其祗服朕命,克广德心,以终乃显烈。”食邑万户,赐绢万匹,奴婢百人,他物称是。子孙为三都尉封侯者五十余人。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令郤正、殿中督张通并封列侯。[12]公泰始七年薨于洛阳。[13]

后主全家东迁,到达洛阳后,魏国皇帝对后主册封说:“景元五年三月丁亥,皇帝在殿前,派遣太常卿嘉赐封刘禅为安乐县公。呜呼,望前来听取我的命令。统理万物,以全都平安为大,据有天下,以时世清平为美。因此养育民众,是国君的道德,而顺承天意,是地德的本义。上下都通畅,然后万事协调和谐,万物安定。往昔汉王朝失去纲纪,天下震动混乱。我太祖承受天命建立新王朝,普救天下,正是顺应天意民心,据有中原。当时你的父亲因众多豪杰角逐较量,国家不安宁,乘机凭借远方的险阻,割据蜀地,遂使西部边陲封赐不同,边远地区壅塞阻隔。从那时以来,战争不息,黎民百姓,生命不能保全,将近六十年。我长久地思虑祖先的遗志,意在安定协和四海,统一全国,因此统率大军,在梁州、益州显耀军威。你弘扬推崇德行,秉持大义,不惜屈身归顺,以爱护民众、保全国家为重,抑制心志、改变意图,顺应时机、改变方略,遵守信用,诚心归服,以享受无限的福禄,这谋虑且不远大?我嘉奖赏赐你长久地享受优厚的俸禄,因此考察前代的法则,建国赐土,遵循先前的典章制度,赐予这黑色的土地,以白色的茅草包裹,永做魏王室的藩篱辅佐。去努力吧!你要恭敬地执行我的命令,扩大你的德心,以完成你显赫的功业。”赐给后主收取万户租税的土地,绢万匹,奴婢一百人,其他财物也有相当的数量。后主的子孙被任命为三都尉,封给侯爵的有五十余人。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令郤正、殿中督张通同时封为列侯。安乐县公刘禅在晋泰始七年(公元271年)死于洛阳。

评曰: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昏暗之后,传曰“素丝无常,唯所染之”,信矣哉!礼,国君继体,逾年改元,而章武之三年,则革称建兴,考之古义,体理为违。又国不置史,注记无官,是以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达于为政,凡此之类,犹有未周焉。然经载十二而年名不易,军旅屡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自亮没后,兹制渐亏,优劣著矣。[14]

评论说:后主任用贤明的丞相就可成为一个遵循事理的国君,被宦官蒙蔽就成为昏庸糊涂的君主。传语说白色的丝没有固定不变的颜色,只看用什么颜料来染它。”确实是这样啊!按照礼法,国君继位,第二年改用新年号纪年,可是章武三年,便改年号叫做建兴,用古代的规定来考察,这违背了事理规矩。另外,国家不设置史官,记录无人,因此经历的事很多都遗漏了,自然灾害和特异的自然现象也没有记载。诸葛亮虽精通国家政务,大凡这类事情,仍有考虑不够周全完备之处。然而他经历了十二年却不轻易更换年号,多次出师却不乱下赦宥令,不也是很卓越的吗!自从诸葛亮去世后,这种制度逐渐损坏,好坏差别就非常明显了。

[1] 葛洪《神仙传》曰:仙人李意其,蜀人也。传世见之,云是汉文帝时人。先主欲伐吴,遣人迎意其。意其到,先主礼敬之,问以吉凶。意其不答而求纸笔,画作兵马器仗数十纸已,便一一以手裂坏之,又画作一大人,掘地埋之,便径去。先主大不喜。而自出军征吴,大败还,忿耻发病死,众人乃知其意。其画作大人而埋之者,即是言先主死意。

[2] 《礼记》曰:行一物而三善者,惟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郑玄日:物犹事也。

[3] 《魏略》曰:初备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州。禅时年数岁,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禅,问知其良家子,遂养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备相失时,识其父字玄德。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备得益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为洗沐送诣益州,备乃立以为太子。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则寡人。”亮亦以禅未闲于政,遂总内外。
臣松之案:《二主妃子传》曰“后主生于荆州”,《后主传》云“初即帝位,年十七”,则建安十二年生也。十三年败于长阪,备弃妻子走,《赵云传》曰“云身抱弱子以免”,即后主也。如此,备与禅未尝相失也。又诸葛亮以禅立之明年领益州牧,其年与主簿杜微书曰“朝廷今年十八”,与禅传相应,理当非虚。而鱼豢云备败于小沛,禅时年始生,及奔荆州,能识其父字玄德,计当五六岁。备败于小沛时,建安五年也,至禅初立,首尾二十四年,禅应过三十矣。以事相验,理不得然。此则《魏略》之妄说,乃至二百余言,异也!又案诸书记及《诸葛亮集》,亮亦不为太子太傅。

[4] 《魏氏春秋》曰:初,益州从事常房行部,闻褒将有异志,收其主簿案问,杀之。褒怒,攻杀房,诬以谋反。诸葛亮诛房诸子,徙其四弟于越嶲,欲以安之。褒犹不悛改,遂以郡叛应雍闿。
臣松之案:以为房为褒所诬,执政所宜澄察,安有妄杀不辜以悦奸慝?斯殆妄矣!

[5] 今巴郡故城是。

[6] 《诸葛亮集》载禅三月下诏曰:“朕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祸淫;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修德而王,桀、纣极暴而亡。曩者汉祚中微,网漏凶慝,董卓造难,震荡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残剥海内,怀无君之心。子丕孤竖,敢寻乱阶,盗据神器,更姓改物,世济其凶。当此之时,皇极幽昧,天下无主,则我帝命陨越于下。昭烈皇帝体明睿之德,光演文武,应乾坤之运,出身平难,经营四方,人鬼同谋,百姓与能。兆民欣戴。奉顺符谶,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补弊兴衰,存复祖业,诞膺皇纲,不坠于地。万国未定,早世遐殂。朕以幼冲,继统鸿基,未习保傅之训,而婴祖宗之重。六合壅否,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载前绪,未有攸济,朕甚惧焉。是以夙兴夜寐,不敢自逸,每从菲薄以益国用,劝分务穑以阜民财,授方任能以参其听,断私降意以养将士。欲奋剑长驱,指讨凶逆,朱旗未举,而丕复陨丧,斯所谓不燃我薪而自焚也。残类余丑,又支天祸,恣睢河、洛,阻兵未弭。诸葛丞相弘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托以天下,以勖朕躬。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统领步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龚行天罚,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昔项籍总一强众,跨州兼土,所务者大,然卒败垓下,死于东城,宗族焚如,为笑千载,皆不以义,陵上虐下故也。今贼效尤,天人所怨,奉时宜速,庶凭炎精祖宗威灵相助之福,所向必克。吴王孙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掎角其后。凉州诸国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二十余人诣受节度,大军北出,便欲率将兵马,奋戈先驱。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势并,必无敌矣。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且义,莫敢抗也,故鸣条之役,军不血刃,牧野之师,商人倒戈。今旍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大小,各有品限。及魏之宗族、支叶、中外,有能规利害、审逆顺之数,来诣降者,皆原除之。昔辅果绝亲于智氏,而蒙全宗之福,微子去殷,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若其迷沈不反,将助乱人,不式王命,戮及妻孥,罔有攸赦。广宣恩威,贷其元帅,吊其残民。他如诏书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称朕意焉。”

[7] 《汉晋春秋》曰:冬十月,江阳至江州有鸟从江南飞渡江北,不能达,堕水死者以千数。

[8] 臣松之案:湔,县名也,属蜀郡,音翦。

[9] 《魏略》曰:琬卒,禅乃自摄国事。

[10] 《汉晋春秋》曰:后主将从谯周之策,北地王谌怒曰:“若理穷力屈,祸败必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后主不纳,遂送玺缓。是日,谌哭于昭烈之庙,先杀妻子,而后自杀,左右无不为涕泣者。

[11] 王隐《蜀记》曰:艾报书云:“王纲失道,群英并起,龙战虎争,终归真主,此盖天命去就之道也。自古圣帝,爰逮汉、魏,受命而王者,莫不在乎中土。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以兴洪业,其不由此,未有不颠覆者也。隗嚣凭陇而亡,公孙述据蜀而灭,此皆前世覆车之鉴也。圣上明哲,宰相忠贤,将比隆黄轩,侔功往代。衔命来征,思闻嘉响,果烦来使,告以德音,此非人事,岂天启哉!昔微子归周,实为上宾,君子豹变,义存《大易》,来辞谦冲,以礼舆榇,皆前哲归命之典也。全国为上,破国次之,自非通明智达,何以见王者之义乎!”禅又遣太常张峻、益州别驾汝超受节度,遣太仆蒋显有命敕姜维。又遣尚书郎李虎送士民簿,领户二十八万,男女口九十四万,带甲将士十万二千,吏四万人,米四十余万斛,金银各二千斤,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余物称此。

[12] 《晋诸公赞》曰:刘禅乘骡车诣艾,不具亡国之礼。

[13] 《汉晋春秋》曰:司马文王与禅宴,为之作故蜀技,旁人皆为之感怆,而禅喜笑自若。王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可至于是乎!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而况姜维邪?”充曰:“不如是,殿下何由并之。”他日,王问禅曰:“颇思蜀否?”禅曰:“此间乐,不思蜀。”郤正闻之,求见禅曰:“若王后问,宜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陇、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因闭其目。”会王复问,对如前,王曰:“何乃似郤正语邪!”禅惊视曰:“诚如尊命。”左右皆笑。

[14] 《蜀记》云:谥曰思公,子恂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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