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农学著作,据钱大昕《元艺文志·农家类》所载,有王祯《农书》、《农桑辑要》、鲁明善《农桑衣食撮要》、罗文振《农桑撮要》、汪汝懋《山居四要》、陆泳《田家五行》、《农桑杂令》、《栽桑图说》、费著《岁华纪丽谱》等多种。兹择其要者稍加绍介。
【《农桑辑要》】忽必烈建立元朝,至元七年(1270年)二月,在元廷创设司农司,专以劝课农桑。他并在先年命中书省“采农桑事列为条目,仍令提刑按察司与州县官相风土之宜,讲究可否,别颁行之。”至元九年,正式以《农桑辑要》为名,刊为一书。书中“遍求古今所有农家之书,披阅参考,删其繁重,摭其切要。”凡七卷,十篇。首篇《典训》即序论,通过引用历史资料来阐发农本思想,以下依次为《耕垦》、《播种》、《栽桑》、《养蚕》、《瓜菜》、《果实》、《竹木》、《药草》与《孳畜》九篇,分别辑录有关技术资料。最后还附有《岁用杂事》一篇,即每月应作的农事。书中所录对“我国北方一般旱农地区,农业和副业生产所需要的各方面和重要项目,已经大致包括无遗。”[1835]据石声汉考证,《农桑辑要》一书,是中国古代政府所编行指导全国农业生产的最早一部全面性大农书。它也是贾思勰《齐民要术》以后历代农学成果的总结。除《齐民要术》以外,它广泛地征引了《图经本草》、《四时类要》、《岁时广记》、《博闻录》、《种莳直说》、《务本新书》、《蚕经》、《士农必用》、《韩氏直说》、《桑蚕直说》、《农桑要旨》、《野语》等十三种前人著作。这些书除了部分章节因为《农桑辑要》引述而保存外,均已无传。此书在元代,从至元至文宗至顺间,屡次翻印,至顺三年(1332年)一次即印行万部。时人称“用之则力省而功倍,刊行四方,灼有明效”[1836]。鲁明善《农桑衣食撮要》二卷,实《农桑辑要》一书之补充。“至元中颁行《农桑辑要》,于耕种树畜之法,言之颇详,而《岁用杂事》仅列为卷末一篇,未为赅备。明善此书,分十二月令,件系条别,简明易晓,使种艺敛藏之节,开卷了然。盖以阴补《农桑辑要》所未备。”[1837]明善,畏吾儿人,以父字鲁为氏,名铁柱,以仁宗延祐元年(1314年)出监寿阳,遂撰成是书。至顺元年(1330年),复加重印,想见其书在当时流布亦广。(www.xing528.com)
【《农书》】王祯撰。王祯,山东东平人,字伯善,成宗元贞间,任安徽旌德县尹。王祯是一个优秀的地方官,在他的治理下,“旌德治。问之。其法:岁教民种桑若干株。凡麻苎、禾黍、牟麦之类,所以莳艺芟获,皆授之以方。又图画所为钱镈、耰耧、耙诸杂用之器,使民为之。民初曰:是固吾事,且吾世为之,安用教?他县为宰者群揶揄之,以为是殊不切于事。良守将、贤部使知之不问,问亦不以为能也。如是三年,伯善未去旌德,而旌德之民利赖而诵歌之。盖伯善不独教之以为农之方与器,又能不扰而安全之,使民心驯而日化之也。”大德中,王祯调任江西永丰,很快也取得了良好的政绩。“山斋翛然,终日清坐,不施一鞭,不动一檄,而民趋功听令惟谨。岁时属耆老强壮问,能从吾言,试其具,幸而能,则大喜,出卮酒相劝奖;即不能,或怠惰不帅教,辄颦蹙展转,引愧如不自容。”[1838]经过多年的搜集、研究和实验,他在仁宗皇庆三年(1313年)编成了“引据赅洽,文章尔雅,绘画亦皆工致,可谓华实兼资”[1839]、规模宏大的农业百科全书。《农桑辑要》编成在全国未统一之时,故内容难免偏囿于北方旱农作物生产。王祯的时代,元朝已完成了全国的统一。王祯本人是北方人,来到南方,长期就任亲民的县尹。这些都为他撰成这部不朽的著作提供了有利条件。全书“为集三十有七,为目二百有七十”[1840]。《农书》除了广泛地收集了历史上有关的农学著作外,还记载了他所收集的民间行之有效的经验与创造,阐述他本人的独特发明与重农主义思想,图文并茂,切用利行。王祯在书中还特别着意于通贯南北异宜、古今异制的思想。如在《垦耕篇》里,“备述经传所载农事之法,兼高原下田地势之宜,自北自南,习俗不同;曰垦曰耕,作事亦异。通变谓道,无泥一方,则田功修而稼穑之务,可以次第而举。”《耙劳篇》:“盖南北习俗不同,故不知用挞之功。至于北方远近之间,亦有不同,有用耙而不知用劳,有用劳而不知用耙,亦有不知用挞者。今并载之,使南北通知,随宜而用,使无偏废。然后治田之法,可得论其全功。”又《收获篇》:“今按古今书传所载,南北习俗所宜,具述而备论之,庶不失早晚先后之节也。”通古今异制,以见其发展;贯南北异宜,以促其交流。通变而不泥,取长以补短。这对于当时的农业科学是一个全面的总结与推广。对于所有这些技术与经验,王祯在著录时也是抱严谨的态度的。如在《蚕缫篇》中,他对“南北蚕缫之事,择其精妙,笔之于书,以为必效之法。业蚕者取其要诀,岁岁必得。”而于兽医之术,则谓“今诸处自有兽工,相病用药,不必预陈方药,恐多差误”。这都表现了这位科学家实事求是,严谨谦慎的精神。作为一个低级的地方官,他深知农夫痛苦,对他们“被蒲茅,饭粗粝,居蓬藋,逐牛豕,戴星而出,带月而归”的勤苦生活寄予深切的同情;对“苛敛不已,朘削脂膏以肥己”的贪官污吏则流露了由衷的义愤。他在该书的自序中,拳拳致意,望“躬任民事者”,“有取于斯”。仁者之心,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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