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童以弥勒佛降生,明王出世,于至正十一年(1351年)五月,结刘福通、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王显忠、韩咬儿等,倡言韩山童实宋徽宗八世孙,当为中国主,聚集徒众,杀白马黑牛,誓告天地,准备起义。由于事机泄密,县官疯狂缉捕,韩山童被擒牺牲,其妻杨氏,携子林儿,亡避武安山中。刘福通则率众正式揭起义旗。在以韩山童名义发布的诏书中,有:“蕴玉玺于东海,取精兵于日本”、“贫极江南,富称塞北”之句。[1441]前一联示意宋室在厓山覆败以后,丞相陈宜中亡走海外求援,而自己则是宋室的遗胤,兴亡继绝,此其时也。后一联揭示了当时社会上尖锐的贫富对立,同时也用“江南”、“塞北”来譬喻汉、蒙之间的民族矛盾。他们还在旗联上写着:“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1442]明显的是在有意利用民族矛盾,以号召和团结汉人。“是时,天下承平已久,法度宽纵,人物贫富不均,多乐从乱。曾不旬月,从之者殆数万人。”[1443]我们称他们为东系红巾军。
起义军一开始,便攻克颍州。当时治河工程正在紧张进行。为了弹压工程地区内可能发生的叛乱,元廷曾命中书右丞玉枢虎儿吐华与同知枢密院事黑厮秃赤率领阿速军进行监戍。刘福通起事,元廷即授黑厮秃赤分枢密院印,率阿速及诸部汉军,会同河南行省徐左丞进讨。这些腐败的军官,唯酒色是务;军卒则惟事剽掠。当黑厮军马与红巾军遭遇时,他立刻为起义军的气势吓倒,扬鞭大呼:“阿卜、阿卜”,回马便走。“阿卜”,蒙语“走”之意。全军于是不战自溃。起义军乘胜进占朱皋,据其仓粟。继破罗山、上蔡、真阳、确山,及于舞阳、叶县等地。所在“贫者从乱如归”。九月,起义军攻克汝宁府、光州、息州,众至十万。元廷震于黑厮之败,乃以右丞相脱脱之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与卫王宽彻哥、知枢密院事老章总率大军十万,进行镇压。十二月,也先帖木儿攻陷上蔡,韩咬儿被擒处死。江浙平章教化与济宁路总管董抟霄攻陷安丰。翌年二月,起义军进攻滑、浚,并攻入开州,“红衣遍野,呼声动地”。旋为官军所败,韩兀奴罕被擒。同时太尉阿吉剌攻陷汝宁,起义军退保亳州。平章巩卜班代黑厮秃赤领侍卫汉军及诸爱马鞑靼军进屯汝宁沙河岸,日夜沉溺酒色,终日不醒。起义军偷营,官军大溃,巩卜班死于乱军之中,余部退屯项城。也先帖木儿总精兵三十万,驻军沙河。一夕,军中夜惊,也先帖木儿仓皇乘马先遁,其部属有拦马止其逃者,也先举佩刀砍之,说:“我的不是性命?”于是全军大溃。军资器械,粮运车辆,委弃山积,也先帖木儿仅收散卒万人退屯朱仙镇。元廷改任蛮子平章代之,也先帖木儿径归大都,仍为御史大夫。河南地方官为了讨好脱脱,交章奏其功绩。也先帖木儿反受重赏。(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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