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烈部的覆亡使它的西邻乃蛮部大为震惊。向来以文化水平较高而自傲的乃蛮部,对蒙古人是心怀鄙视的,现在他们已感觉到了蒙古人咄咄逼人的威胁。太阳汗惊叫说:“这东边有些达达,将在前老王罕教箭筒諕得走出来死了。看来他敢要做皇帝么道?天上止有一个日月,地上如何有两个主人?如今咱去将那达达取了。”他的母亲古儿别速却很不屑地表示:“那达达百姓歹气息,衣服黑暗,取将来要做什么?教远有者!若有生得好妇女,将来教洗浴了,挤牛羊乳呵中有。”[252]说明他们对实力做了完全错误的估计。轻率而昏懦的乃蛮太阳汗,毫不作任何必要的准备,便决定起兵前来,要消灭铁木真。他派遣了脱儿必塔失作使者,前往汪古部,约其首领阿剌兀思剔吉忽里充当右路,合力进攻铁木真。阿剌兀思剔吉忽里反执其使者,奉酒六樽,以其进攻图谋来告诉铁木真。铁木真以马五百,羊一千,厚酬阿剌兀思剔吉忽里,且约其同出兵攻打乃蛮太阳可汗。
在出征乃蛮前,铁木真对他的部队进行了有意义的整编。
1.按十进位制严格整齐了军队的编制,“将自己军马数了,立千百户牌子头”。牌子头即十夫长。另设六名扯儿必(ärbi统领)官,分任指挥。所有扯儿必、千户那颜、百户那颜与牌子头都择才任用。
2.加强宫帐的护卫(käšik)组织。选派了八十名宿卫(käbtä,ül),担任夜间的警卫;七十名散班(turqa),担任白天的警卫。护卫“于千百户并白身人内子弟有技能、身材好者充之”。
3.又挑选优秀的勇士一千名,战时充先锋,平时任亲随护卫。所有豁儿赤(箭筒士)、散班、护卫、司厨、司阍、司牧马人等,“教日里入班来,至日落时,将管的事物交付与宿卫的,出去宿者。若管马的守着马,宿卫的房子周围宿,守门的轮着门口立,至次日抬汤时,却入来管自的事物。每三日一次交换。”[253]这就是元朝怯薛(käšik)制度的雏形。(www.xing528.com)
1204年夏四月十六日,正当满月的时候,铁木真在红日高升时祭过大纛,发兵溯克鲁伦河西征,汪古部首领阿剌兀思剔吉忽里也发兵来会。两军在萨里川与发兵东来的乃蛮部前锋军相遇。随同乃蛮部太阳汗而来的有蔑儿乞部脱脱汗、克烈部的阿邻太师、以忽都合为首的斡亦剌惕以及札木合和一些塔塔儿、合答斤、撒勒只兀惕等部的残余部众。在两军相逐之间,蒙古军的一名骑瘠马的骑士为敌所获。乃蛮一见马瘦,都认为这是蒙古军实力虚惫的证据,更加有轻敌之意。随即双方大军在撒阿里客额儿地方对峙。朵歹扯儿必向铁木真献计说:我军“人少远来,可只于此牧马;多设疑兵,将这撒阿里客额儿地面布满。夜令人各烧火五处。彼人虽多,其主软弱,不曾出外,必是惊疑。如此则我马已饱,然后追彼哨望的,直抵大营,击其不整,必然可胜。”[254]铁木真采纳了这一意见。乃蛮军见了蒙古人的疑兵,人怀惊虑。
乃蛮一方,人数虽多,却是一支乌合之众。太阳汗本人,生性柔弱,“除飞放打猎之外,别无技能心性。”他的兄弟不亦鲁黑汗另据一方,不能同他合作行事;加上将骄,其子古出鲁克(屈出律)又悍,而且指挥无能,军心涣散。战事方起,札木合首先掉骑退走。双方经过一天的鏖战,乃蛮军已不能支,太阳汗负伤多处,败军狼狈溃逃,许多人马从纳忽山崖的陡坡上滚落跌死。古出鲁克亡走其叔不亦鲁黑汗处。蔑儿乞部脱脱也乘乱脱走。其余朵儿边、塔塔儿、合答斤、撒勒只兀惕等残部尽皆降服。其年秋冬,铁木真复进攻蔑儿乞部,追至撒阿里客额儿地方,尽掳其部众。脱脱与两子忽都、赤剌温西走,依乃蛮不亦鲁黑汗与古出鲁克会合。铁木真亲自率兵追击。又遣沉白率右军平定蔑儿乞人的叛乱。1206年,复发兵进伐乃蛮不亦鲁黑汗,生擒以归,古出鲁克与脱脱奔额尔齐斯河上。
乃蛮败亡之后,札木合的部众散落,他只能与五个那可儿在草原上东飘西荡,最后,在傥鲁山被自己的那可儿捕送铁木真。铁木真特令按照传统的处死贵族的办法,“不出血教死”,也就是裹在毡毯里震死。
现在,草原上诸部林立、群雄角逐的局面结束了,铁木真完成了整个蒙古草原的统一。在这些竞逐草原的贵族首领中,当时人认为有志于逐鹿君权的主要是四个人:一个是塔塔儿部的兀剌黑兀都儿;二是主儿勤部薛彻别乞;三是扎只剌惕的札木合;第四便是铁木真。[255]此外有野心的人还有合撒儿(铁木真弟)、蔑儿乞部的阿剌黑兀都儿。除去弟弟合撒儿之外,所有这些统一汗权的觊觎者都一一被铁木真所消灭。合撒儿也不为铁木真所信任,被严格地加以控制。[256]从此,一个以蒙古部为领导的统一汗国正式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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