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宪宗李纯(李适的孙子)于永贞元年(805)即位,继承李适的削藩遗志,选贤举能,先后任用杜黄裳、武元衡、李绛、裴度等一时贤才为相,使国家政治、经济和军事形势都有了比较大的改观,具备了较好的削藩条件。
此时,全国的节度使已增至四十九个,力量进一步被分化,个别节度使割据的条件已大为削弱。但是,成德节度使王士真、魏博节度使田季安、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淮西节度使吴少诚仍然时常与中央对抗,随时都可能构成对中央的威胁。
对于藩镇的专横跋扈,自安史之乱以来,朝廷多数大臣都主张纵容姑息、得过且过。
李纯即位后,首先举兵反叛朝廷的是西川节度使刘辟,朝廷大臣大多以为蜀道险阻,不可轻起战事。
宰相杜黄裳却认为:
“自德宗以来,朝廷屡经忧患,务为姑息,节度使的更换总是等到前任死后,先遣中使前往察看军情所向然后顺从授之。中使或私下接受地方将领贿赂,归朝后即为之请命,朝廷也就随而授任,不曾有出自朝廷意愿的委任。陛下如果真的想整顿政治与军事,加强中央集权,应当逐渐设法削弱藩镇势力,那样,天下才可治理好。”
杜黄裳极力主张派兵征讨刘辟,并举荐神策军使高崇文率军出征,最后得胜而归。
后来,又接连击败镇海节度使李琦和夏绥节度使韩全义,使朝廷威望大增,也进一步增强了李纯削平藩镇的决心。
唐朝廷削藩的初步胜利应该说是杜黄裳首唱削藩的功劳。我们常说好的开头等于成功的一半,政治也是如此,任何政治只有慎始才能善终,因为政治的原则是以先为例,枪打出头鸟,为以后树立一个好的先例,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战略。杜黄裳建议对首先举兵反叛的刘辟坚决打击,正是一种不给后来者留下消极榜样的战略。
不幸的是,削平三镇叛乱使李纯产生了轻敌情绪,因而与其宰相们在削藩的战略方针上发生了严重分歧。
当时,如杜黄裳、武元衡、裴垍、李绛等宰相都是胸怀大才的人物,对时局和削藩战略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认为,削藩是一个较长而复杂的过程,应当等待时机成熟,讲究策略,绝不可急于求成,硬拼蛮干,企图毕其功于一役。
但李纯却得意忘形,以为任何藩镇强横,只要中央政府决心削平,就能达到目的。
于是,当元和四年(809)三月,成德节度使王士真(王武俊长子)去世,其子王承宗要求继承节度使职时,李纯想乘平三镇余威,“欲革河北诸镇世袭之弊,乘王士真死,欲自朝廷除人,不从则兴师讨之。”
裴垍、李绛等都认为用武力讨平成德的时机还不成熟,李绛说:
“河北诸镇不服从朝廷领导,谁不愤慨。但现在出兵讨伐,恐怕时机未到。成德自王武俊以来,父子相承四十余年,人情习惯,不以为非。何况王承宗已经实际控制军务,一旦朝廷任命新的节度使,恐怕他未必肯听命。此外,范阳、魏博、易定、淄青等镇也以地相传,与成德一体,他们听说成德由朝廷命节度使,必然内心不安,暗中相互结连。其邻道张茂昭请代王承宗,恐怕并非出于诚意。如果中央任命了新的节度使,成德周围各镇将处于主动态势,进退都有利。如果新任节度使能够顺利进入成德,如张茂昭这些人就成了有功之臣;如果新任节度使无法前往履任,其周围节镇又会相互勾结。但作为国家,一旦出令,就不能中途而废,必须兴兵进讨。其周围将领节镇都要加官晋爵,士卒增衣加粮,却按兵玩寇,坐观胜负,而劳民伤财之病都归在国家身上。如今江、淮水灾,公私困穷,兴兵讨伐之事,未可轻动。”
但部分掌握军权的宦官却极力主张派兵进讨。七月,卢龙节度使刘济和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先后病倒,李纯又想进兵,李绛再次指出:
“群臣看到陛下连平三镇,易如反掌,故谄谀急躁的人,都争着进献策谋,劝陛下趁机削平河北,根本不从国家长远利益着想,陛下也因为最近平定三镇叛乱而轻信其言。
“我们臣下认为,河北藩镇与吴蜀藩镇不同,应该区别对待。为什么呢?巴蜀和江浙之地以往都不是反叛之地,其四邻都是由效忠国家的大臣控制。刘辟、李琦独自生出反谋,部下都不与之同心。刘辟、李琦只是以财利笼络着众人,国家大军一到,就土崩瓦解。所以,我们当时都劝陛下举兵讨伐。成德就不同了,内则将士根深蒂固,世代相袭,外则四镇相连,声势呼应。当地民众对节将怀着世代抚慰的恩情,不知君臣顺逆的道理,劝说他们不听从,威胁他们不服从。而且,邻近各镇平时相互忌恨,一旦听说朝廷要更换节度使,又会合力同心,这是为他们的子孙着想,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取代。万一各镇相联结,兵连祸续,财尽力竭,西北边疆吐蕃、回纥乘机入侵,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刘济、田季安的情况与王承宗一样,如果去世时有机可乘,届时再设法处置。如今就开始用兵,恐怕不妥。太平盛世,不是一朝一夕可达到的。”
这种分析是十分有道理的,正如李绛所分析的,四川、江浙一带是李唐的腹心和后院,历来比较安顺驯服,刘辟和李琦的叛乱带有很大的偶然性,故朝廷没有用多大力气就平息了叛乱。
但成德、卢龙和魏博就完全不同了,这一带自安史之乱开始与中央对抗,已有五十多年的反叛历史,将士民众结为一团,而且历来是几镇联合抗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改变现状的。
这时,淮西吴少诚病重,李绛又提出先定淮西的建议:
“吴少诚这次病重必不能痊愈。淮西情况与河北不同,四周都是效忠国家的州县,没有叛乱的邻镇相助;朝廷趁此机会任命新的节度使,正是时候,万一不服从,就可命将征讨。我希望陛下放弃平定成德那种难以实现的计划,采取先定淮西这种容易成功的策谋。”
这是一个避免两面作战、先易后难、先弱后强的战略设想,非常符合当时朝廷力量不强而又十分希望削平藩镇的实际需要。
但李纯不听。反而听信吐突承璀等宦官的一面之词,于十月任命左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元帅,率军征讨王承宗等。
结果,卢龙、魏博等镇节度使暗中与王承宗相勾结,致使吐突承璀屡战屡败,到次年七月,李纯不得不下诏赦免王承宗,承认他的节度使之职。
这场战争打了十个月,运用兵力近二十万,耗资近七百万,损兵折将,一无所获,被李绛不幸而言中。
李绛(764—830),是中晚唐名相之一,河北赞皇人,进士出身,为人胸怀大略,正直忠贞,对李纯时代的政治与军事提出过不少重大策略。
元和七年(812)八月,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去世,十一岁的儿子田怀谏由其母元氏和族叔田兴扶持继任节度副大使。
朝廷得知消息后,宰相李吉甫主张派兵进讨,李绛则认为不必用兵,魏博不久自当归顺朝廷,他分析说:
“我观察到,两河藩镇中的强横跋扈者都惯于将兵力分散掌握在诸将手中,使之不能专在一人之手。这是因为担心诸将权任太重会乘机谋夺自己的地位。诸将势均力敌,不相统属,若想暗中联结,则众心不同,其谋必泄;若想独自变乱,则兵少力微,势难成功。加之这些节度使往往重赏告密,严刑峻法,所以诸将互相猜忌,不敢先发。强横藩镇就依靠这种方式长期与中央对抗。由此我便想到,如果有严明主帅驾驭,能够控制诸将,就可保平安无事,否则就会出乱子。
“如今田怀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军府大权必然要有人暗中操纵,而诸将势均力敌,互不买账,怨怒必生,这样过去那种分兵之策就成了今日各拥兵相强的根源。田怀谏终究要被屠杀或囚禁,何必要我们派兵进剿呢?田兴自副将起而代理主帅,这是其周围各镇最痛恨的做法,他如果不倚靠朝廷自存,就会立即被周围各镇所消灭。所以我以为不必用兵,就可坐待魏博归朝。陛下可按兵养威,严敕各道选练兵马,以待诏令调用。然后让魏博诸镇知道朝廷这一举措,不出数月,魏博军中必有人起而为变。届时,朝廷特别要响应迅速,抓住机会,不爱官爵,重奖其人。让两河各地藩镇听到有关消息后感到害怕,担心自己的部下也会起而仿效以博取朝廷厚赏,必然个个恐惧,争向朝廷表示恭顺。这就是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
李纯这次吸取了前几次教训,听从了李绛的建议。
不久,田怀谏果然因为幼弱,军政都听家僮蒋士则处理,招致将士造反,杀蒋士则,拥立田兴为帅。
田兴则与将士约法三章:“不杀田怀谏;遵守朝廷法令;向朝廷申交版籍表示归顺,请求朝廷委派官员。”随后马上派使者到长安上表归顺。
李纯得知这一消息后,高兴地对李绛说:“贤卿对魏博的预测如同符契一样相合。”李吉甫建议派中使前往观察,李绛马上表示反对,说:
“如今田兴奉献出他所辖土地兵众,坐待朝命,我们如果不乘此时推心抚慰,结以大恩,而必定要等到中使到那里拿来将士请求命田兴为节度使的表章,然后中央才任命他为节度使,那就等于田兴的节度使是其部下为他争来的,不是出于朝廷对他的信任。这样,在田兴心目中,又是将士占第一位,朝廷占第二位,他对朝廷的感激就会从现在的程度大大减弱。这个笼络田兴的机会一失,后悔莫及。”
李绛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争取魏博归顺朝廷的大好机会,便反复在李纯面前论证应如何利用这一良机重赏田兴,一则表彰归顺朝廷的忠义之举,二则借以鼓励全国各地节镇接受朝廷领导。
李纯最后接受了他的建议,下诏任命田兴为魏博节度使。魏博军民听到消息,无不欢欣鼓舞,田兴也感激得泪流满面。
接着,李绛又向李纯提出一个重赏魏博将士的建议:
魏博五十余年不服朝廷领导,如今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等于割河北的腹心,捣叛乱的巢穴,如果不给以重赏,使之大喜过望,就不足以奖慰将士之心,就不足以使四邻仰慕。请中央调拨国库钱一百五十万缗赏赐魏博将士。
李纯左右的宦官以为给得太多,怕以后各镇攀比,李绛给李纯算了一笔账:
“田兴不贪专制一方之利,不顾四邻相侵之患,归顺朝廷,陛下何必爱小费而弃大计,不趁机收一道人心?钱用完还可再有,机会一失不可复得。假如国家发十五万兵取六州,一年而克,其花费何止一百五十万?”
一番话使李纯茅塞顿开,立即下令如数赏赐,并免魏博百姓一年租赋,又派重臣裴度前往祝贺和抚慰。(www.xing528.com)
魏博军民得到赏赐和免除租税的诏令后,欢声雷动。成德和淄青两镇的使者听到这个消息后,个个相顾失色,说:“由此看来,倔强不听朝廷命令又有何益呢?”
从此以后,魏博一镇严格执行中央法令,按时交纳租税,定期朝见皇帝,其他各镇也一时不敢再生二心。
这可以说是李绛重奖归顺者战略的重大收获,其意义不仅在于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与中央抗命五十多年的魏博六州,在多年来连兵抗拒朝廷的河北四镇中间地带撕开了一个大缺口,更重要的是给其他各藩镇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
元和九年(814),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自任节度使。李纯遂决定出兵讨伐,任命荆南节度使严绶为招讨使,率各镇九万兵马前往讨伐。
吴元济则向成德王承宗、淄青李师道求救。王承宗和李师道一面派兵以协助朝廷进讨的名义前往暗中相助,一面派人潜入东都洛阳放火烧毁军需储备钱帛三十余万缗、谷三万余斛,又派人潜入长安杀死主张讨伐吴元济的宰相武元衡、击伤另一主战派大臣裴度。
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大臣纷纷要求停止讨伐淮西、撤销裴度职务。
李纯决心很大,不仅不停止讨伐,反而提拔裴度为宰相,将用兵讨伐之事全部委托给裴度负责,并下令出兵进攻成德和淄青两镇,以为武元衡报仇。
由于朝廷陷入两面作战,战线过长,兵力分散,加之将领不力等原因,连吃败仗,战争打了几年也无多大进展。元和十二年(817),李纯下令停止对成德和淄青作战,专心对付淮西,并派名将李晟的儿子李愬前往淮西指挥作战。
李愬原任太子詹事,位卑名微,但他不愧是名将之后,熟谙文韬武略。
当时,朝廷对淮西的作战分西面与北面两条战线:北面战线由名将李光颜统率,从郾城向南压向蔡州,连战皆捷,对淮西吴元济形成最大威胁和压力;西线由唐州(今河南泌阳)向东推进,先由高霞寓为帅,后由袁滋统率,都连吃败仗,故西线将士都或多或少有畏敌怕战情绪,淮西方面也不把唐州的唐军放在心上。
正月,李想到达唐州后,深知当时唐军屡遭挫败,将士个个害怕出战。他到任后,第一步便是因势利导,笼络将士之心,故意显示出懒散懦弱的样子以继续麻痹淮西。
这就是兵法上所谓“形之,敌必从之”的战略原则。他逢人便说:
“皇上知道我这个人懦弱忍让,故派我来安抚你们。至于争战攻取,不是我关心的事。”
他还亲自到各兵营巡访慰问,安置抚恤伤病员;又故意“不事威严”,当部下提醒他注意治军不严的后果时,他说:
“我并非不知道不应该这样。我的前任袁滋因在敌人面前表现无能而罢官,敌军对他很轻视。如今我受命继任元帅,敌人一定加强戒备。所以,我故意表现出治军不严的样子,敌人就会以为我像前任那样的懦弱而放松警惕,然后我们才可设计破敌。”
果然,淮西吴元济既连续击败唐军,又轻视李愬名位素微,遂不加戒备。
二月份,李想确定偷袭淮西巢穴蔡州(今河南汝南)的战略方针,马上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一是大量派出间谍和利用敌方间谍刺探敌人军情。李愬采取优待俘虏的政策,每次抓获敌人兵卒或间谍,都要亲自抚慰和询问敌情,因而对敌方城守战略、地形险易、兵力虚实、路途远近等都了如指掌。
孙子说过:“凡是我军所要攻击的目标和城池,都必须先弄清其守将及其部下将领的姓名等,必须充分利用敌人的间谍进行反间。”李愬正是运用了孙子这一战术思想。
二是化敌为友,以毒攻毒。二月初唐军抓获淮西猛将丁士良,李想给以官职,让他继续带兵,丁士良感激不已,又献计擒获文城栅谋主陈文洽,诱降了文城栅守将吴秀琳及其三千守军,大大削弱了淮西西线的防御。
吴秀琳又献计说,要取蔡州,非先抓获淮西猛将李祐不可。
于是,李愬又设计擒获了李祐,而且对李祐采取特别优待的措施,任命他为自己部下最精锐的警卫部队“六院兵马”的总指挥。
李祐为感激李想对他的信任,也就倾其所能为李想出谋划策。李想又大量招抚淮西难民,借以收揽民心,瓦解敌人士气,这就是兵法上所谓“用兵不如用民,用友不如用敌”的战略原则。
三是组织承担突袭任务的特种突击部队。李想来到唐州以后,感觉到兵力太少,便要求朝廷增派部队,朝廷为之增派步骑六千余人。
接着,李想在全军中挑选出三千敢死将士,组成特种部队,号称“突将”,针对突袭的战术要求,亲自教练,日夜不停,使之始终处于战备状态。
四是组织部队在三至五月间,首先一步步地肃清蔡州外围据点,与蔡州北面的唐军李光颜部取得了联系,切断了蔡州与其所辖申、光二州的联系,并在朗山攻击战中故意输掉以骄敌军士气。
这时,北路军在李光颜的指挥下,连连取胜,一直打到了蔡州北面的军事要地洄曲。七月,裴度亲自来到北路军前线督战,使前线将士精神为之大振。
九月,李祐向李愬建议说:
“蔡州精兵都在洄曲和四周外围据守,守州城者尽是老弱病残,我们可以乘虚直捣蔡州。等到周围各城敌人守将得知消息,吴元济早已被我擒获。”
李愬非常赞同这个战略计划,在得到裴度同意后立即实施。
十月十五日,大雪纷飞,李愬决定利用天寒大雪的气候条件,率军出发奔袭蔡州。其军事部署是:由李祐、吴秀琳率三千“突将”为先锋,自率三千人为中军,李进诚率三千人为后卫,乘雪夜出发。部下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只是说“往东走”。
到达蔡州外围的张柴村,李愬指挥部队一个不留地消灭了敌军布置在这一带的警戒兵力,然后命令部队停下休息吃饭,在留下五百将士负责撤毁蔡州与周围各镇的道路桥梁后,又于夜间率军出发,这时李想才告诉将士,这次出发是前往蔡州袭击吴元济。
监军宦官一听竟吓得当场哭了起来,说:“我的天啊,果然落入李祐奸计了!”诸将也个个面无人色,以为必死无疑。
到达蔡州城下时,正是半夜,大雪仍然下个不停,蔡州城内外无一人觉察出唐军的到来,李愬立即指挥众军悄悄登城。由于蔡州三十年都没见到唐中央军,都没打过仗,守门兵士一个个正在熟睡,毫无战斗警惕性。
没经多大战斗,吴元济即束手被擒,蔡州落入唐军手中。随后,申、光二州也相继投降。
李愬雪夜袭蔡州是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突然袭击战例之一。
他之所以取得如此完美的成功,一是他战前通过敌人的降将、战俘和敌我双方的间谍对敌情做了深入的了解和分析,同时对自己的部下将士也深入基层做了详细摸底,知己知彼,当然就能百战百胜;二是战前他为突袭战斗做了长达九个月的周密部署和准备工作,突袭战斗是在有充分把握和周到准备的基础上进行的,所以能够一战而胜。此外,李光颜从北线牵制住吴元济主力兵团也是李愬取得突袭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吴元济被擒、淮西平定,对其他割据藩镇震动很大,淄青兵马使杀李师道,归顺朝廷,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忧虑而死,其弟王承元仿照魏博田兴的做法,主动上表归顺。至此,唐朝四分五裂的局面暂时宣告结束,李纯削藩的战略目标终于实现。
唐代自安史之乱以后,削藩与反削藩的战争从大历十年(775)开始,到元和十二年平定河北四镇,打了四十二年,算是暂时结束。至此,大唐的天下,至少在形式上是统一了。
削藩战争,实际上是中央集权与地方割据的矛盾激化的结果。藩镇割据的根本原因则在于唐朝中央政府在平定安史之乱过程中,急功近利,为迅速达到打败安史叛军的目的,不惜滥设军区,任意扩大军区长官节度使的权限,致使其握有一方军政、民政、财政大权,军事权力一旦与政治、经济大权结合起来,必然产生独霸一方的军阀、滋润分裂割据的毒苗。
而唐朝廷在削藩战争中之所以屡屡失败,祸根又在于李俶、李适、李纯等封建专制帝王大权独揽,不信任文武大臣,而信用不学无术的宦官阶层,导致战略战术屡屡失误,以致削藩战争掏空了大唐的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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