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要保证始终坚持正身修德、政治清明,在没有法制约束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要始终具有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从而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这是贞观时期贞观君臣强调得最多、讨论得最勤的一个政治论题,从而构成李世民一切远大而正确的治国方略的重要思想源泉,满怀忧患意识也是贞观政治的一个明显特征。
贞观二年(628),李世民对此做了这样的表述:
“人们都说做帝王至高无上,无所畏惧。我却恰好相反,上畏皇天监察临视,下惧群臣瞻仰观照。兢兢业业,常谦常惧,犹恐上不合天意,下不符民望。”
魏征认为“这正是致治的要领所在”。
之所以最高统治者要如此深怀忧患意识,李世民认为原因在于:
人主唯有一个心眼,而天下想从他这里获得利益的人却不可胜数。这些人或以勇力,或以口辩,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来投帝王所好,各竞伎俩,轮番进攻,以求一己的功名利禄。人主稍有懈怠和不慎,被其中任何一种伎俩击中,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亡国败身,这就是身为帝王人主而不能不谨慎忧惧的原因。
贞观五年(631),李世民进一步表述其深深的忧患意识,他说:
“治国如同治病,病情虽然在痊愈,但更需加意护理,如果马上就放纵逸乐,病就可能复发,一复发也许就不可救药了。治国也是这样,天下稍稍安定,更需谨慎敬业,如果马上骄逸奢侈,必定招致灭亡。如今国家安危系在我一人身上,所以,我一日比一日戒慎,唯恐不获善终。”(《政体第二》)
贞观六年(632),李世民又对居安思危的原因做了说明,他说:
“皇帝可爱,民众可畏。作为天子,有道则人民推而为主,无道则人民弃而不用,实在是太可怕了。”(《政体第二》)
当时,魏征在座,也对李世民谈起了他对居安思危问题的看法,他说:
“自古失国的帝王,都是因为居安忘危,处治忘乱,所以不能长久。如今陛下富有四海,内外平和,仍能留心治道,常常怀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畏惧之感,国家自然长久。我还听说‘皇帝好比船,民众好比水流,水能承载船,也能倾覆船’。”(《政体第二》)(www.xing528.com)
后来,贞观八年(634),李世民又一次对侍臣说:
“我每逢闲居静坐,则自我内省。唯恐上不称天意,下为百姓所怨。”(《求谏第四》)
贞观十一年(637),魏征在《谏十思疏》里对居安思危的道理做了详尽的论述:
隋朝统一中国时,甲兵强盛,横行万里,边疆宾服。但后来炀帝恃其富强,不虑后患。驱天下以从己欲,用万物而自奉养,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雕饰宫苑,广造台榭,徭役无时,干戈不停。上下相蒙,君臣相隔,民不堪命,国家分崩。遂至身死匹夫之手,子孙灭绝!如今,如能鉴隋之所以失,念我之所以得,日慎一日,夜以继之,焚鹿台之玉衣,毁阿房之广殿,以峻宇为危亡之物,以陋室为安处之所,则教化潜通,天下风从,无为而治,这就达到上等德治了。(《君道第一》)
不几天,他又上疏对此做进一步说明:“我听人们常讲,要想让树木长得高大,必须固其根本;要想让水流得长远,必须疏浚其源头;要想让国家长治久安,必须积累德义。如果不想居安思危,戒奢行俭,不德不义,纵情纵欲,就好比砍掉根本而求树木茂盛、塞住源头而求水流长远。”(《君道第一》)
贞观十五年(641),李世民与侍臣讨论守天下的难易,魏征以为很难,太宗则以为:“我任贤能、受谏诤,即可长守天下,又有何难?”魏征就此阐述了为什么和平时期要居安思危的道理,他说:“依我看,自古帝王,在创业时期,则任贤受谏。等到天下安定,必然心怀宽怠,而让臣下战战兢兢,这样日积月累,以至危亡。圣人所以强调居安思危,就出于这种原因。安乐而能忧惧,岂不是很难吗?”(《政体第二》)
后来,在各种场合,贞观君臣多次重申过上述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促使贞观君臣思考的一个主要问题是,秦、隋、北齐、北周等朝代为什么短祚而亡?
为此,李世民曾多次召集大臣讨论,他自己也不断在思考。贞观时期切实可行的治国方略,正是君臣根据总结出来的前代亡国原因制定出来的。
中国政治哲学十分注重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人生历程中的作用。早在夏代,夏禹就说过:“我君万民,不寒而栗,就像用腐朽的绳索驾驭六马一样,令人战战兢兢!”
先秦诸子百家,几乎是一致地认为,君临天下,应当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时刻深怀忧患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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