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这是孟子的真心话。他不能不辩,不只因为那是一个大家都好辩的时代,不辩、不会辩就无法将自己的主张传递出去,还因为孟子所要传达的主张,是违背时代潮流的,必须更费力气才能说服别人,尤其是像梁惠王这样的国君。
墨家或杨朱的出发点都是否定传统制度,提出建立一个新的乌托邦的方式:大家都彼此互爱,或每个人只需要自私即可。这些主张之所以很迷人,是因为那和现实不一样。这样的未来图景相对也容易推销,因为它出于纯粹的想象,从来不曾存在过。
孟子却属儒家,不论怎么辩,他的儒家立场都没有动摇过。儒家的立场就是坚守封建秩序中的礼——人与人之间的身份规范与责任,做国君的要像个国君,人民也要依照人民的身份行事。孟子要“拒杨墨”,就必须要说服别人相信,明明看起来那么糟,也已经破破烂烂的旧传统仍然有价值,仍然有解决现实问题的力量。
在论辩的大时代风潮中,孟子吸收了别人的论辩技巧,又发展出许多自己的方法,他要追求的“辩”的效果,比杨墨都要困难些。他要论辩证明旧有的礼不该被抛弃,人不能摆脱礼去想象、建构“无父无君”的新天地。(www.xing528.com)
《孟子·尽心》:“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人先天带着的特殊能力与知识,叫作“良能”或“良知”,不是后天学来的。称之为“良”,因为那不只是天生的,而且还必然是好的,这是孟子性善论的基础。
我们有怎样的“良能”和“良知”呢?孟子说:“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有人教你要爱自己的父母吗?有人教你如何敬重兄长吗?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有“亲亲”和“敬长”的行为,显然那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学来的。“亲亲”就是“仁”的基础,“敬长”就是“义”的基础,由此可见,“仁”与“义”是天生的,是“良能”“良知”。
由此推演:如果有人主张不要爱父母,只爱自己,那是违背人的天性的;如果有人主张不要特别敬爱父母、敬重兄长,对待他们要和对待别人一样,你别听,因为两者都是违背天性的。这是孟子用来“拒杨墨”的论辩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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