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中国上古史导论:帝俊、帝喾、帝舜及其对殷人与东夷的影响

中国上古史导论:帝俊、帝喾、帝舜及其对殷人与东夷的影响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帝喾、契、昭明、相、昌若、曹圉、冥、王亥等,皆无甲乙之庙号。此等实亦无非表示其为神话中之人物耳。惟仍足为帝俊帝喾系上帝之证)。据此《九招》亦为帝喾帝舜之乐,是亦足见帝喾帝舜之本为上帝矣。是重黎本为上帝之属神,而后世传说又以重黎为帝喾或帝舜之臣,则帝喾帝舜非上帝而何?

中国上古史导论:帝俊、帝喾、帝舜及其对殷人与东夷的影响

卜辞之高祖2,殷人尊之特甚,《山海经》之帝俊,在神话中之地位亦至高,《大荒南经》称十日为帝俊所生,《大荒西经》又称十二月为帝俊所生,郭沫若谓“实即天帝”,甚是,非上帝安得有此?惜郭氏未尝广为证明,今为详证之如次:

(一)殷史传说,上甲以上本为神话,其证有二:

1.祀典之不同 卜辞所纪,自高祖2,以至王亥王恒,但有分别:祭之占,不见列于殷祀之典,其殷祀皆自上甲始。如:

“庚辰卜,□贞:翌辛巳,三|肜□,自上甲衣至于多后,亡}。”(《明义士》二九)

“癸丑卜,□贞:王宾□自上甲至多后,衣,亡□。”(《前编》二,二五)“丁酉卜贞:王宾□自上甲至于武乙,衣,亡尤。”(《后编》上,二)卜辞中“自上甲衣至于多后”一语颇习见,衣祀即殷祀,《书·康诰》“殪戎殷”,《中庸》作“壹戎衣”,郑注:“齐人言殷声如衣”;《吕氏春秋·慎大篇》“亲?如夏”,高注:“?读如衣,今兖州人读殷氏曰衣”,王国维《殷礼征文》以殷为大合祭之名,至是。卜辞中又多“自上甲廿示”“自上甲十示又三”“自上甲……十示”等语,祈年祈雨等祀典亦多起自上甲;郭沫若《卜辞通纂》:“殷之先世大抵自上甲以下入于有史时代,自上甲以上则为神话时代,此在殷时已然,观其祀典之有差异,即可判知。”其说是。

2.名号之有异 殷史传说,自上甲以下皆以甲乙丙丁为庙号,而

上甲以上不然。帝喾、契、昭明、相、昌若、曹圉、冥、王亥等,皆无甲乙之庙号。王国维以王亥乃以辰为名,并举卜辞中有王亥之祭日皆作辛亥为证,然何故殷王多用日为号而王亥独用辰?记王亥之卜辞,就今刊行之书已二十见,惟三条祭日为辛亥,余则作乙未、乙巳、甲辰、壬午、庚申、庚午、癸卯(见吴其昌《殷卜辞所见殷先公先王三续考》),故王氏王亥用辰为名之说实无据。王氏又谓:“自契以下若昭明,若昌若,皆含朝暮明晦之意,而王恒之名亦取象于月弦。是以时为名或号,乃殷俗也。”此等实亦无非表示其为神话中之人物耳。又上甲以下,庙号上皆冠有一祭祀之字,上甲卜辞作~,报乙报丙报丁卜辞作�?叵,其外围之口亡王国维谓即“报”,《鲁语》云:“上甲微能帅契者也,商人报焉”;《孔丛子》引逸《书》亦曰:“高宗报上甲微。”又主壬、主癸卜辞作示壬、示癸,示即宗也;卜辞自上甲以下有多示之称,又有大示小示元示二示三示四示之类,盖殷人宗法本自上甲始。宗法所自,必其祖宗所始,然则殷人之真正世系起自上甲,上甲以上必为神话无疑也。

(二)《海内经》云:“帝俊赐羿彤弓素銲,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

下地之百艰”;而《天问》云:“帝降夷羿,革孽夏民(下民)”,可见帝俊即帝,本上帝也。

(三)《诗·玄鸟篇》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长发篇》云:“有篲方将,帝立子生商”;《吕氏春秋·音初篇》云:“有篲氏有二佚女,……

帝令燕往视之,……燕遗二卵……”;是生商契者固为上帝,而《世本》《大戴礼》《史记·殷本纪》称帝喾产契,可知帝喾初本上帝也。

(四)《诗·生民篇》云:“厥初生民,时维姜?,……履帝武敏(www.xing528.com)

歆,……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是后稷固亦上帝所生而《世本》《大戴礼》《史记·周本纪》称帝喾产稷,益可证帝喾本即上帝矣(后稷为周之祖先神,其原始神话决非东夷上帝帝俊或帝喾所生,盖亦东西神话淆乱后之错误传说。惟仍足为帝俊帝喾系上帝之证)。

(五)《天问》云:“启棘宾商,九歌九辨”,“商”朱熹读为“帝”,“棘”郝懿行读为“亟”,刘师培亦云:“棘读若亟,与敬同,商即上也,宾商即宾天。”(《左?集·说文巫以舞降神释》)《离骚》云:“启九辨与九歌兮,夏(下)康娱以自纵”;《大荒西经》云:“开(即启)上三嫔(宾)于天,得九辨与九歌以下,……开焉得始歌九招”;可知《九辨》、《九歌》即《九招》,皆天帝之乐而为启所得以下者;而《吕氏春秋·古乐篇》则云:“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帝舜乃令质修《九招》、《六列》、《六英》”;《淮南子·?论训》云:“舜《九韶》”;《独断》云:“舜曰《大韶》,一曰《大招》”;《大招》亦即《九招》,“大”与“九”形似而讹;《汉书·礼乐志》亦云:“陈,舜之后,《招》乐存焉。”据此《九招》亦为帝喾帝舜之乐,是亦足见帝喾帝舜之本为上帝矣。

(六)《书·吕刑》云:“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绝苗民,无世在下。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群后之逮在下,明明j常,鳏寡无盖。”《大荒西经》亦云:“帝令重献上天,令黎?下地。”是重黎本为上帝之属神,而后世传说又以重黎为帝喾或帝舜之臣,则帝喾帝舜非上帝而何?(重黎初见于《书·吕刑》,亦传为颛顼之子或臣,与东夷之火神祝融是否为一,尚不无疑问,未敢悬断。重黎所以传为颛顼或帝喾、帝舜之臣者,盖帝喾、帝舜与颛顼同为上帝,故其传说淆混耳)

(七)古史传帝喾曰高辛,而《左昭公元年传》云:“高辛氏有二

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上曰高辛氏,下曰后帝,可见高辛氏即后帝;后帝亦即上帝,如《天问》云:“冯珧利决,封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是其例证。

(八)《大戴礼·五帝德》云:“帝舜,……使禹敷土,主名山川,以利于民;使后稷播种,务勤嘉谷;羲和掌历,敬授民时;使益行火,以辟山莱;伯夷主礼,以节天下;夔作乐,以歌龠舞,和以钟鼓;皋陶作士,忠信疏通,知民之情;契作司徒,教民孝友,敬政率经。”此实亦由上帝神话推演而出,《书·吕刑》云:“皇帝……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谷。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吕刑》之皇帝本指上帝,上文云:“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德”;下文云:“上帝不蠲,降咎于苗”;义相一贯。《大戴礼》禹稷伯夷为舜所使之说实本《吕刑》上帝命三后之说;《大戴礼》“使禹敷土,主名山川”,即《吕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大戴礼》“使后稷播种,务勤嘉谷”,即《吕刑》“稷降播种,农殖嘉谷”;《大戴礼》“伯夷主礼,以节天下”,即《吕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又《太平御览》八一引《尸子》云:“舜举三后而四死除”;此谓舜举三后,亦即《吕刑》皇帝命三后之说,舜之初为上帝神话,此又其实证矣。(《吕刑》之皇帝本指黄帝颛顼尧,《尸子·大戴礼》等以舜释皇帝,当出后世东西上帝神话淆混之后,然此仍足证舜之为上帝)得此八证,帝俊、帝喾、帝舜等之本为上帝,可以判知。《鲁语》又尝云:“帝喾能序三辰以固民”,帝喾本为上帝,故能序日月星辰,不然,谁人能序日月星辰耶?

近惟陈梦家以卜辞之高祖,非“夔”而谓即“夏”,以为其字象人首手足之形,而《说文》夔训贪兽,一曰母猴似人,其义不合;“夔”“喾”收声虽同,发声相异;云:

《说文》:“夏,中国之人也,从夂从页从臼,臼两手,又两足也。”其形与卜辞之相肖,稍异者为夏两手而卜辞一手。《广均》部“夏,胡雅切”;上一字“胡”字与“诰”(古到切)“喾”(苦沃切)之上一字“古”“苦”皆从“古”声,是其发声同;《诗经》用韵,麻与鱼模通协,故《宛丘》“夏”与“鼓”为韵,“鼓”与“喾”同均,是其收声同。

案,陈说无当!《说文》“夏”训中国之人,像人形之说,本非确诂(详《说夏》篇)。陈氏又以卜辞中之上帝与祖先有分野,高祖2“在卜辞中仅为求雨求年的对象而从无降賛施雨的权力,他实是人王而非天帝”。

按卜辞以帝为唯一降賛今雨之主宰,而所有求雨祈年之对象则为先公先王、先妣与社神河岳之神,粗视若帝与祖先确有分野者,然殷人既以天象降令之权由帝执之,乃其祈求不向有权者而必向无权者,殷人虽愚,何一愚至此?上帝既有降令天象保佑战争等威权,于卜辞中竟绝无享祭,此又何故?实则帝为通名,犹今言天;2为帝之专名;于祭祀祈祷时,有专一之对象,自称其专名;于普通占卜之时,自不必称以专名;此所以卜辞称帝者绝无享祭,而求雨祈年又专于高祖2等;此乃应用时称谓之不同,非二者确有分野也。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