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礼器之镜:张错艺术散论

礼器之镜:张错艺术散论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上古未有镜子时,多用盛水陶盆或铜盆借水的光影修饰仪容,这种容器称为“监”,铜制的则称为“鉴”或“铜鉴”。西汉南越王墓铜鉴以鉴为镜,《诗经·大雅·荡》内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庄子·外章》数篇均提到至人或圣人之心,有如明镜:“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生而美者,人与之鉴,不告则不知其美于人也”。

礼器之镜:张错艺术散论

上古未有镜子时,多用盛水陶盆或铜盆借水的光影修饰仪容,这种容器称为“监”,铜制的则称为“鉴”或“铜鉴”。“监”字的金文写法是[人]+[目]+[皿,陶制水盆]),就是人俯首在陶盆静止的水面上反观自己影像。

郭沫若在考证三门峡出土铜器时曾指出:

古人以水为监,即以盆盛水而照容,此种水盆即称为监,以铜为之则作鉴,监字即像一人立于水盆俯视之形…….普通人用陶器盛水,贵族用铜盆盛水,铜器如打磨得很洁净,即无水也可以鉴容。[1]

这就是“鉴”字在金文表现出来的意象。

“镜”字要到春秋战国后才出现,为篆文([金,金属]+([“竟”字是声旁也是形旁,终极之意]),引申为极品金属,利用铜盘光亮表面反映真实投影;铜盘能照出人影,古人以此为神奇。

西汉南越王墓铜鉴

以鉴为镜,《诗经·大雅·荡》内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殷鉴,就是殷商的镜子。《庄子·德充符》内谓:“仲尼曰:‘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意为心静止才能反影回照,所谓心如止水;心流动如水,便无从鉴别真相了。因此鉴虽是镜子,却引申而有反映社会现实的功能载体的含义。

《庄子·外章》数篇均提到至人或圣人之心,有如明镜:“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生而美者,人与之鉴,不告则不知其美于人也”。墨子在《非攻》内则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他比庄子更务实,把镜子用在群众,不像宋玉在《九辩》里仅限于个人修饰:“今修饰而窥镜兮,后尚可以窜藏。”

清乾隆十四年(1749),大学士吏部尚书梁诗正等人奉旨编纂著录清宫所藏古鼎彝尊1529件,每件皆摹绘图形﹑款识,记录尺寸﹑容量和重量等,内含铜镜93面,不称“镜”而称“鉴”,书名亦称《西清古鉴》,后又刊《西清续鉴乙编》,[2]录清宫藏商﹑周﹑汉﹑唐四朝铜器910件,内含铜镜100面,亦称为“鉴”,可见镜﹑鉴二者已有同识,但是尽管编纂这些古器的大学士们满腹经纶,在书中居然把唐代的海兽葡萄镜定为汉镜,美中不足。(www.xing528.com)

近人梁上椿曾把从鉴到铜镜的发展过程列出以下公式:

止水→鉴盆中静水→无水光鉴→光面铜片→铜片背面加钮→素背镜→素地加绘彩→改绘彩加铸图文→加铸字铭。[3]

根据梁说,所谓青铜镜,是由铜制的鉴盆进化而成。那是一种铜﹑锡﹑铅的合金铸成(有时也有小量的锌)的镜子,因为纯铜较软,需要加锡以增其光泽及硬度,然锡太多则易脆裂,加铅则可以将熔点降至800摄氏度左右(一般要在1000摄氏度以上),而且对青铜合金的熔液较有包容性因而较有稳定性,合金熔解时不合产生气泡,成为镜子冷却后的瑕疵。至于《考工记》内记载不同合金在不同器物内的比例,“金锡半谓之鉴燧之剂”,古代工匠靠经验传承,能够在无任何合金测量仪器的条件下铸镜成功,已属难能可贵。

除鉴之外,古人还有借阳光反射引燃火种,聚光取火的阳燧。崔豹《古今注·杂注第七》内云:“阳燧以铜为之,形如镜,向日则火生,以艾承之则得火也。”崔豹为晋朝人,《古今注》是一本对古今事物作解说注释的著作,虽不可尽信,但至少指出镜燧功能一致,即使至今尚未出土夏商早期的青铜阳燧。

【注释】

[1]郭沫若,《三门峡出土铜器二三事》,《文物》,1959,第1期。

[2]此二书今均由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影印发行,1992。

[3]梁上椿,《古镜研究总论》,《大陆杂志》5卷5期,1952。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