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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洲村的第内翁氏-翁万达后裔的宗族群体结构解析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翁万达后裔一族的结构,有两个名词需要解释,一是举登翁氏,一是第内翁氏。“第内翁氏”则是以翁万达后裔聚族而成的一个宗族群体。从这些世系页面所占比重来分析,所谓举登翁氏或多或少就是第内翁氏的附属。第内翁氏大司马家庙陈琳藩/摄翁万达出仕后,翁氏一族很快迁出举登村。现在,在蓬洲东南部,有翁氏族人聚居地称为第内。第内翁氏是以大司马家庙为中心而辐射形成的聚居群。

蓬洲村的第内翁氏-翁万达后裔的宗族群体结构解析

关于翁万达后裔一族的结构,有两个名词需要解释,一是举登翁氏,一是第内翁氏。“举登翁氏”是以翁万达上溯的第六世祖翁雄为始祖的一个宗族,以其创族和居住于举登村而得名。“第内翁氏”则是以翁万达后裔聚族而成的一个宗族群体。翁万达奏准四乡入住蓬洲城,开兵民同住之概,举登翁氏就在此时在蓬洲城内置业定居。在《举登翁氏族谱》中有脱稿于翁辉东《重修思德堂记》的《思德堂渊源》:“先是我大司马襄敏公致位通显,徙居蓬洲城,辟第于此曰‘尚书第’。朱明末造,寇盗纷纭,第罹兵燹,有清入主禹域,公之子孙始改第为祠,仍名‘思德’,踵先志隆禋祀子孙所有事也。”[9]也就是说,“第内”的“第”字,就是尚书第的“第”,“第内”两字就是“尚书第之内”之意。

《举登翁氏族谱》中的“举登世系图”从翁雄排起,至第十六代左右,占10面,其中翁万达后裔的世系占6面半。紧接是“尚书房系”即“第内派系”,自举登世系第十五世“乃”字辈排起,最迟至第二十四代,共九代人,占14面。接着是“万纪公房系”,即“翁峰派裔”,也是自举登世系第十五世排起,占4面。其余9面分别属于“介峰公房系”“涂库大房”“涂库二房”“涂库三房”。从这些世系页面所占比重来分析,所谓举登翁氏或多或少就是第内翁氏的附属。特别是当举登祖祠拆毁,翁氏全族的栗主迁入大司马家庙之后,举登翁氏更是为人所忽略。这种情况由于史学界对于翁万达的重视,就更为明显了。

翁万达画像

翁万达中举出仕之后,翁氏一族也就成为地方最重要的望族。其时,翁万达长期游宦在外,其父翁玉(梅斋)也就成为翁族制度化的负责人。首先,翁玉在故里举登村营建了“思德堂”祖祠(翁氏又称之为外祠,相应地蓬洲大司马家庙又被称为内祠)。在《族谱》中收录有一篇《思德堂记》,署款是“东涯公代梅斋作”。此文记述了翁氏前人(主要是翁玉之母杨太夫人)的德行。这一事项,在翁氏一族制度化过程中,无疑起到奠基性作用。在现在可以看到的资料中,并未直接记录举登的思德堂建于何时,但是黄挺在《16世纪潮州的家族建构和官绅关系》一文中,已做了合理的推测——当是建于翁玉因子而贵,敕封户部清吏司主事的嘉靖八年(1529)。

按照通常作法,宗祠会配以祭田和义田。这既是为了维持宗祠祭祀的费用,更是维持家族的制度化。严嵩在《明封资善大夫兵部尚书梅斋翁公神道碑铭》中说:“尚书历官久,归俸于公。公为置义田,供祀事、恤族之孤寡贫乏者。”[10]严嵩说的义田,还有“供祀事”的作用,故而还带有祭田性质。唐伯元在《中书宾卯饶公传》中提及翁氏一族所“创义田千石”(按:古代民间因为测量工具的缺失,所以对土地的计量一般按其所需种子数量计称。1000石田,大约折合7000亩)。相信,这些义田有相当一部分会就近置于举登村周边。这样庞大的家业,总该有人管理。这在客观上需要在举登附近要有翁氏的族人居住,方便于管理宗祠和田产。由于翁氏住居出现搬迁,也由此需要一部分人迁入蓬洲城。

第内翁氏大司马家庙 陈琳藩/摄

翁万达出仕后,翁氏一族很快迁出举登村。他们的第一目的地是金石。在翁万达写给他的同年好友邹守愚(字一山,也是后来翁万达的儿女亲家)的书信中,可以看到翁、邹两人有约要同住金石。翁万达在信中说,翁玉在金石所置的20亩住宅用地,其中有10亩是为邹氏准备的,甚至要与邹氏“同祠同传”。翁万达之所以如此重视与邹守愚的这一约定,或者与翁氏一族人丁太少有关。邹氏之子邹迪与翁公之女有婚约,翁万达应该是多少有点想借此壮大翁氏族力的意思。

在翁氏构建金石宅第前后的嘉靖二十五年(1546),两广总督张岳(静峰)为翁万达父子建坊。翁玉的牌坊为潮州广济城门进入东门大街的第一座,题为“恩光洊锡”。翁万达的牌坊位于太平街与开元街交叉处,称为“少司马大总制”。这两座牌坊在近年得以复建。在潮州府城街道的两个显要位置建坊,可见翁氏一族当时受尊重的程度。张岳还以保护边疆大臣家属的安全为理由,在太平路为翁氏建宅,称为“翁公行辕”。

在翁万达与邹氏的书信中,屡屡提到金石的宅第还在修建之中。似乎到他去世时,翁氏在金石的宅第依然尚未竣工。翁万达去世时,长子思任去世已久,次子思佐只有7岁,而且是庶出。翁家的家政,自然而然地由翁万达的遗孀孙夫人主理,但翁思佐却得不到孙夫人的爱护,以致家业旁落,为孙夫人女婿邹迪所占。翁氏的产业,直到思佐长子翁锐过继给亡伯思任,获得嫡出之后,才与孙夫人交涉,从而获得一些产业的回归。及后,翁氏族人还在潮州城中将旧宅改建成“翁襄敏公祠”。也就是说,翁氏本有祠堂3座,而现在可见的只有蓬洲的大司马家庙。(www.xing528.com)

翁族究竟是何时入住蓬洲城,现在尚未有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翁万达奏准四乡民众入住之时,翁族便有一部分人营建宅第入住。现在,在蓬洲东南部,有翁氏族人聚居地称为第内。第内翁氏是以大司马家庙为中心而辐射形成的聚居群。大司马家庙是一座两进式的潮汕传统祠堂,至今仍保留着明代晚期的门楼构石和题匾。据说题匾出自明代潮汕大书法家吴殿邦之手。近年,青年学者陈贤武以大司马家庙题匾照片请教于潮学学者曾楚楠时,曾先生惊曰:“吴殿邦手迹!”由此略可印证。附匾则为“四代部院”“三世尚书”,不仅记载着翁氏祖上的辉煌,更是地方书法有代表意义的作品。围绕大司马家庙,有数落四点金、下山虎的传统民居反照拱附,从而突出大司马家庙的中心位置。这是潮汕宗族聚族而居的一个典范。

大司马家庙,堂号依举登旧祠也名为“思德堂”。翁辉东在《重修思德堂记》的解释是:“思德堂有二,一外祠在举丁(登),梅斋公追思先德之所也(现迹无存)。一在蓬洲内祠,后人绍述选型者也。”[11]根据相关文献推测,从嘉靖朝到万历的几十年间,翁氏在蓬洲城的“尚书第”应该还比较完整,且翁思佐当时正受孙夫人的排斥,自身犹卧病城郊(金石),恐难在家族中兴建这样规模的建设。所以,大司马家庙应肇建于明末,这与庙匾为吴殿邦所书,应该是同一时间。据翁氏族老口传,蓬洲内祠之建是为了避寇盗之故。明清两代,海盗倭寇每每滋扰浦,其时举登更在海滨前沿,翁氏的祖祠受到很大影响。因此,建大司马家庙的作用,是为了在寇盗来侵时便于将举登外祠的栗主移入,在寇氛平复之后,又将栗主请回举登。可以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蓬洲大司马家庙起到中转站的作用。这正与当时翁氏居住在蓬洲第内族人的情况相一致。

此后,翁氏一族主要人口依然住在潮州城里,如入清后父子皆中进士的翁如麟、翁廷资父子。虽然住在潮州城,但籍贯仍为澄海,故而澄海、海阳两县的县志皆有他们的记载。翁如麟是思佐的孙子,廷资则是曾孙了,他们在潮州府城已居住数世了,《澄海县志》仍有他们的记录,至少说明在当时他们还是经常回到蓬洲和举登的。今大司马家庙前楹联:“祖尚书、考尚书、本尚书,以光祖考;先进士、曾进士、玄进士,而贻曾玄。”就是翁廷资中举之后所撰写的。从这些对联的流传,可见大司马家庙在历史上有过多次的维修。

民国十一年(1922),蓬洲的大司马家庙因受到飓风海潮的破坏而重修,翁辉东撰有重修记。重修的主事者,分别是隶属于尚书公房“乃元房”的开业和“乃添房”的盛东,及涂库二房的茂龙。必须说明的是,所谓“涂库”是翁玉的兄弟翁衡的后裔组成的。翁衡一支由举登进入蓬洲之后,在北门内建有一座三进双背剑大宅,宅后建有储藏粮食的仓库。这种建筑手法,在潮汕建筑中被称为涂库。因而,翁衡的后裔一族被称为涂库房。涂库房人参与了大司马家庙的重修的董事工作,至少可以说明到民国时,举登翁氏正慢慢为第内翁氏所同化。其时,翁氏在潮州城的族人也正渐渐疏远与蓬洲第内的联系了。这固然是时代进程的必然,也多少与祭田的流失有关。同时,亲属关系的确立更受到地缘方面的影响,居住在蓬洲的翁氏族人也以居住地进行抱团。况且举登祖祠年久失修,经受沦陷、天灾之后,翁氏无力修复,所以只得将举登的栗主全部移入蓬洲大司马家庙。此时,第内翁氏基本就代替了举登翁氏名号。

2005年,蓬洲大司马家庙进行修缮,并留有碑记,对修缮过程进行描述:

今复年久,早已桷椽尽蛀,瓷饰毁湮,更曾罹日寇炸城,后壁震倾,若非从速重修,则恐坍陷有日。为是,经多方相议,率立重修家庙筹建组,定葺修方案,联内外宗亲;募筹款项,广庀优材。是举也,族众宗贤,景从风应,纷然乐捐者多达三百余众。遂延古建专匠,于春三月择吉动工。拆旧堵,筑新垣,去朽木,上朱梁;门楼石鼓,屋脊嵌瓷,庭前照壁,庙后花园,乃至里巷二闾,祠旁四合,咸修复焉。观乎是庙之修,规模基址,未作毫分变易;石制柱枋,尽留明代物华。今庙貌一新,气度恢闳。

此时的第内翁氏,已经完全不受举登翁氏名号的影响,也似已逐渐忘记了翁万达在潮州府城的诸多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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