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城市：国际科技创新与网络机制

国际科技创新城市是指那些全球新产品与新工艺的创新源地以及新技术与新知识扩散的核心枢纽，具有很高的技术控制力与广泛国际影响力的城市。是以研发服务与创新作为主导功能的国际城市，是全球知识的生产中心、技术资本的控制中心与技术扩散的交互中心，堪称技术创新领域内的世界城市。

国际科技创新城市实质上是内生性与全球化两股力量共同交织作用下的产物。伴随着人类社会从工业社会向知识社会迈进，专注于知识生产及其积累的研究与开发部门被视作推动区域经济持续增长的主要动力来源，研发资源与产业的空间集聚以及研究与开发体系的不断完善是知识经济时代下推动城市及其区域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关键因素。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的形成与发展正是深深根植于知识经济崛起的时代背景之上。城市研发系统各要素的内生机理可以由埃茨科威兹（Etzkowitz）提出的“三螺旋”（Triple Helix）创新理论来解释。“三螺旋”理论认为在知识经济时代，企业、大学和政府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改善区域创新环境的关键。企业是进行生产的场所，大学是新知识新技术的来源，政府则是契约关系的制定者。在区域创新过程中，以上三者所发挥的功能超越了原本各自的空间范畴，形成互相交融、紧密耦合的局面，以彼此间能量与信息的循环作用来推动城市创新水平的螺旋式上升。[28]围绕在三个螺旋周围的则是城市长期以来形成的以规范、惯例、信任合作、企业家精神等形式而存在的社会网络与文化，构成支持企业、大学与政府三个螺旋研发与创新能力的独特地方优势。

全球科技创新网络是国际科技创新城市形成的外部条件。只有当城市的研发与创新活动融入由跨国公司主导的全球科技创新网络时，才可能占据全球价值链中高端的研发与设计环节，成为全球技术资本的地理控制中心以及世界城市网络体系中具有研发创新节点功能的国际城市。

城市在诞生之初就与外界相互保持着联系，研究单个城市并不能全面把握城市的本质。泰勒（Taylor）将城市之间的关系问题称为“城市的第二本质”，城市产生的同时城市网络也就产生了。因此，城市网络是城市存在的空间范式，城市是组成城市网络的节点要素，并通过一系列“流的空间”联系结网。拥有强大的知识交互能力，并通过知识的生产与扩散获得广泛的技术影响力与控制力是国际研发城市的核心特征之一。对于国际科技创新城市而言，彼此间在技术方面的研发合作，尤其是跨越国家边界的国际研发合作是国际科技创新城市之间发生空间关联最为重要的表现形式。位于不同城市的研发主体之间针对某项产品或技术环节进行合作研究与开发，意味着作为行动者的城市之间发生了能量流（知识流、技术流、资金流、人才流等）的交换、转移与扩散，从而将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纳入由“流的空间”所构成的网络体系。国际科技创新城市充当网络体系中的节点，城市节点间能量的流动水平，频繁以及密集程度决定了其在国际研发城市网络中所拥有的权力与声望的高低。从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网络联系结构的动态发展来看，网络节点间的联系规模与强度在持续扩大与提高，各时段城市间的研发合作边数也在不断增加。

对外联系强度，可以用某城市节点与网络内其他城市节点间发生研发合作联系值的总和来表示，计算公式如下：Ci＝∑jRij。(www.xing528.com)

公式中，Ci是节点i城市的对外联系强度值，Rij是节点城市i和j之间联系次数，城市的对外联系强度值越大，则说明该城市节点的对外联系规模越大，那么该城市在网络中就拥有更大的控制力与影响力。根据相关数据，2006—2010年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网络节点的对外联系强度排名见表10-1。硅谷、东京、巴黎等全球研发总部控制力较强的发达经济体城市不仅拥有广泛的国际研发合作伙伴，并且对外联系强度也较高，因而始终在全球科技创新合作网络中占据核心与枢纽位置。以上海、班加罗尔、新加坡市为代表的某些发展中和新兴发达经济体城市的网络权力与地位呈现上升趋势。资料来源：肖达.基于研发合作的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网络演化（1996—2010年）——兼论对上海的启示.城乡规划，2018（3）：78-87.

表10-1　2006—2010年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网络节点的对外联系强度排名

依据城市研发系统和全球科技创新网络在国际科技创新城市兴起过程中所具有的功能地位不同，可以将其成长路径方面分为内生性和外生性两种。在未来，应通过优化城市研发系统与融入全球研发网络内外两方面相协调的路径来整合本地资源与全球力量，继而推动国际科技创新城市的形成与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