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留痕：将旧物与空间设计融入艺术创作

空间中的旧物能够触动人的“怀旧”情怀，是旧物于空间中“动情”地友善表达。这个“虚像”的材料和生活发生了关系，就会感动使用者，人们对于它的认知升华到了“情境”的层面，对于整个室内空间的认同感也会提升。情感的形态，对于旧物本身的造型，可能是具象的，也可能是抽象的，都不妨碍情感表达。

图5-9　Doepelstrijkers作品Haka Recycle Office-3

图5-10　Doepelstrijkers作品Haka Recycle Office-4

图5-11　Doepelstrijkers作品Haka Recycle Office-5

图5-12、图5-13是宋冬用旧门窗做成的装置，指向了过往的生活记忆，不是简单的旧环境的挪移、照搬，而是艺术家对旧物特性精准的把握、概括、抽象，材料质朴、友善。人们能够感受到装置中的“善”，配合那个年代的灯具，能牵动很多人的思考、感慨，产生共鸣，令人们体验出淡泊的东方式的审美意趣，感受到含蓄的、丝丝的旧物情。对旧时光的留恋与审美，并不是想真的回归到过去，也不是移情、寄情于自然景物，而是用含蓄的婉转的诗意的表达，让当下空间具有情感的余味，乃至产生更高的精神升华和想象的自由。所以，旧物美学本身既可以有朦胧、温情的一面，也可能有壮观、激扬的性格特质。在这件作品中，艺术家空间构成的方式主要有拼贴、置换和围合。拼贴而成了大的虚空间的体。置换使镜子形成了人们在空间当中感知到的主要材料。宋冬将窗子中透明玻璃置换成了玻璃镜子。这样室内空间就有了反射功能。玻璃的反射为空间增强了很多复杂的意义，如自省，穿越。人们置身其中，有一种虚幻的，和现实世界脱离的自由之感。同时镜子还有一种繁华的，不真实的感觉。旧门窗又让人们一下联想到过去的岁月和生活，塑造了有意味的空间。众所周知，空间是一个虚体，只能通过围合才能够产生出来。那旧物在其中的作用有两种：要么旧物通过围合成界面产生空间；要么就是通过实体占领的方式，让人意识到空间的场。所以，在这件简单的作品当中，艺术家用了很多复杂的手法，将人们的身体和思绪都引入到曾经的岁月中，很强烈地塑造出动人的“情境”场所。

图5-12　宋冬　穿墙而过　2016装置艺术-1

图5-13　宋冬　穿墙而过　2016装置艺术-2(www.xing528.com)

在旧物艺术“诗意性”场所空间中，每位观者能领略到作品与个人的经历、情趣和经验的联系，产生不同的情感与心理体验。这种不确定性是艺术的普遍规律，而在旧物艺术中呈现得特别明显，并能作为艺术观念的创意点，引发人们对旧物意蕴的反思与延展。作品用废弃的旧窗框和彩色玻璃拼成了很高的墙。在现实中“墙”代表了一种强大的保护感，但也是一种巨大的隔阂。在世界很多地方，人们都热衷于造墙。而宋冬的墙是可以走进内部的，整个作品的尺度感和材料感让人们联想到北京的老胡同。内部用镜子和灯打造了一个无限的乌托邦空间，模糊了室内室外，可以激发出人们脑海中对过去生活的一幕幕的回忆。这种美的感觉和当下的现实生活是有一定距离的，人们通过联想和想象，到达这种心灵的自由。宋冬从过往的生活中采撷艺术创作的材料，透过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在复杂的现实中发现诗意地解决问题的“美”的方法，让观众置身于旧物空间装置艺术所营造的场所精神中，在抚慰记忆，自省和喟叹历史的同时，也给人以力量面向未来。严格地说，它并不属于室内设计，算不上是一件空间设计作品，而是艺术家本人表达艺术观念的媒介，是一件具有独立性的空间装置艺术作品。但我们不能否认，这件作品本身所营造的空间意象，独特的旧物材料、独特的结构本身、独特的光环境的设计，使整件空间装置艺术作品感情强烈。这对于室内设计是具有启发性的，如果设计师用这样的思维进行创作，并能兼顾使用功能的话，一定能创作出具有强烈场所精神的优秀空间设计作品。

郑州“怀旧”榕意16号餐厅，如图5-14至图5-17，建筑面积约1700平方米，设计从怀旧中求创新，混搭中求文化，尝试寻找一种属于中国基调混搭的时尚商业空间，部分材料采用拆迁旧木，重新清洗再组合搭配设计，还原一个普通材料从拆迁到旧货市场再到商业空间运用的生命价值体现。餐厅的设计理念是建立一个空间和人对话沟通情感互动，穿越日常空间的差异化就餐体验。

图5-14　郑州榕意16号餐厅YI&NIAN壹念叁仟

图5-15　郑州榕意16号餐厅YI&NIAN壹念叁仟

图5-16　郑州榕意16号餐厅YI&NIAN壹念叁仟

图5-17　郑州榕意16号餐厅YI&NIAN壹念叁仟

整个餐厅主要采用旧材料混搭的方式进行设计，在旧材料的处理上，主要是简单的拼贴手法。旧物的“物”的“形态”带有很强的生活场景的暗示性，如果是这样的拼贴的创作手法，旧物之前的“形态特征”就会影响到整个空间装置艺术的创作，很难产生有意味的形式，虽然具有一定的装置感，但空间的场所精神还不是特别明晰。这类空间，目前还有很多，设计师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旧物材料的拼贴，制造一种背景、肌理，而没有放在空间旧物艺术的创作上，因此，这类空间除了创造出一种旧情怀以外，其精神性的表达还是有局限的，没有形成特别强烈的“物境”。主要是依靠旧物本身携带的怀旧因子，引起人们在情感中产生怀旧的“情愫”，因此，整个室内空间设计总体上具有微弱的“物境”，微弱的“情境”，有怀旧的、友善的情怀，但是缺乏意境，未能代表场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