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留痕：装置艺术对室内设计的重要影响

在《辞海》中，装置的定义如下：“装置：（1）安装。如：装置电铃。（2）机器、仪器等设备中构造较复杂并具有某种独立的功用的部件。如：安全装置，自动化装置。”^[2]在本书中，笔者重点是取装置的名词性，而且，不是侧重于其“功用性”，而是在于其整体观念的表达。

图2-1　杜尚《自行车轮》1913

装置和艺术结合，通过艺术家的创作，装置艺术能够和人们的生活经验对接，人们通过对装置艺术的欣赏和体验，展开丰富的联想和想象，感受它所表达的艺术家本真的精神世界。因此，装置也不是简单的生活中的现成品。如杜尚的第一件装置作品《自行车轮》，如图2-1，在这件作品中，蕴含着杜尚对于材料与场地的思考，改变了它原有的含义，颠覆了车轮在日常生活中的固有属性，体现了杜尚反传统的思想，艺术的核心是表达人们心中的观念，表现的形式手法及材料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到了21世纪，装置艺术已经走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了人们可观、可赏、可游的体验场景。装置艺术的媒介非常广泛，灯光、投影、录像、高科技电子技术都属于装置艺术媒介的一部分。

图2-2　组字画，劳申伯格，混合作品，121.9×182.9×182.9厘米，1959

这件作品是劳申伯格20世纪50年代“混合绘画”Combing Painting时期的代表性作品。涂着颜料的山羊标本、旧的橡胶轮胎、抽象绘画和层叠拼贴的旧物，这些充满痕迹感的材料组合，体现了现代艺术创作中观念、材料与空间的融合。(www.xing528.com)

装置艺术的设计形式多样，具有很强的张力，同时具有包容性、多义性，能赋予空间强烈的情感内涵。在观念表达方面，有两个具体的方面，一是实物自身的空间组合，二是实物整体和展示空间的组合。它们共同决定了作品的结构，几乎所有优秀的当代艺术家，他们装置作品的展示，都是讲究空间性的，空间设计成为连接视觉形式和艺术观念的桥梁，是关系到观念是否能顺利实现的通道，因此，在展览之前，艺术家会观看场地，根据场地的具体特征，进行作品的调整、布置。从装置艺术诞生的那一刻起，强调空间就是这门艺术的一个独特的地方。这一点，正好为室内设计提供了跨界的可能性，装置艺术在思想、精神、观念、表达方式方面的优势，和室内设计的功能有机结合，就可能创造出有艺术品质的、高度思想内涵的独特的室内设计作品出来，提升当下的室内设计的水平，创作出更加多样化、有魅力、有强烈艺术气息的诗意的室内设计。另外，观者的体验，也是整个装置作品的一部分。这一点，和室内空间设计同样具有相似之处，即他们都是具有体验性的。每位观者都会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解读。运用装置艺术的理念去理解室内空间设计，那么，室内空间就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物理空间，这其中不仅包含了视觉上的求新变异，更容纳着丰富的文化因素以及其他更多的可变性因素。

图2-3是美国艺术家James Turrell作品“sky space”，利用LED灯和自然光结合特定空间，把一个展览现场变成颜色的漩涡。在每一天的不同时间段产生不同的LED颜色效果，加上天色每时每刻每分也不同，作品呈现出不同的空间语境，观者进入其中，也将对时间、空间产生不一样的感受。

图2-3　美国艺术家James Turrell作品“sky space”

那么，如何借鉴装置艺术的空间观念以及材料使用的手法，借鉴其通过材料和空间呈现灵活、自由与深刻的思想，同时运用旧物作为载体，把旧物中深藏的情怀挖掘、展现出来，通过装置艺术这种艺术化的手法，渗透进入室内设计中，塑造室内设计中特别重要的核心内容—场所精神，则就是本书要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

旧物本身具有很强的多样性，可以巧妙地营造出独特的空间结构，又可以深化空间意境的表达，而作为装置类型之一的旧物装置，更加注重艺术家内心的观念，同时，又追求旧物表达的多样性，情感的丰富性。如果材料使用得当，空间呈现合理，就会具有很强的观念性、超越性、突破性。旧物装置，注重利用旧物材料的造型、肌理、质感，使其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性，使用不好，又会显得粗陋不堪。有些好的旧物材料艺术装置注重互动性设计这种属于空间的体验性特征，打破旧物千篇一律的陈列室呈现方式。因此，好的旧物装置艺术的设计理念和手法能够被汲取到室内设计中，提升室内空间的场所精神。

此处的室内空间旧物装置是指运用旧物作为材料，结合室内空间的使用功能，进行室内设计，是艺术与设计的有机融合，这样的室内空间具有强烈的艺术性，能使空间散发出强大的诗意的自由。同时，这样的室内旧物装置由于受到功能的限制，它的目的在于为人们活动的场所提供诗意的背景因素，让人们在其中更加自在、自由，超出人们日常生活的体验，却又是源自于生活最本质的情感，因此更侧重于审美的表达，而不是专注于纯粹的观念艺术，并且，不满足于一种视觉的冲击性体验，而是从不同的感官角度调动起人们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