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典为什么会有“前两章现象”呢?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笔者推测主要的原因,是元典想要通过这个现象,来传达一个信息:圣人本来没有什么要说的,不得已而说,所以尽可能在前两章就解决问题。至于后面的长篇大论,是照顾不同学人的不同需求,再围绕前两章加以敷陈、补充而已。当然在这一点上,《孟子》要特殊一点,我们前面说过,其编排体例从显到隐,后面的内容,尤其是谈心性的部分,不能视为围绕前两章的敷陈。
单从教育学生的角度(不考虑为万世作则而删诗书、定礼乐),结合《论语》某些记载来看的话,孔子似乎本来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但学生们有各种各样的求知需求,所以他也就诲人不倦了。比如这段记载: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阳货》)
孔子表示,自己不想再说什么了,子贡说,您若不说,我们记载什么呢?孔子说,天说什么了吗?我们甚至可以推测,他此时的心境,深感话说得越多,说不定离世界的真相越远。
再看连续出现在《论语·卫灵公》中的三段记载: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子曰:“由!知德者鲜矣。”(www.xing528.com)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在孔子看来,真正的学问,恐怕不是通过博闻强记简单累加而成的;真正的“德”,也不是很多人所理解的那样。子路(仲由)已经很勤勉上进了(《论语·公冶长》:“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孔子还是告诉他,真正明白“德”是怎么回事的人,太少了。
《中庸》开头不久,引用孔子的感叹,说明白中庸之道的人太少(“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在全篇的最后,又说:
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德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这可以视为孔子“予欲无言”的另一个版本。
老庄、佛家一向视语言为筌蹄,那就更是不得已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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