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中国大地上发生的反帝反封建革命运动,是中国近代革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件,之所以被称为“大革命”,是因为这次运动规模宏大,范围广阔,群众参与人数众多,影响深远,过程激烈,大大改变了中国社会历史的走向。
前文已经提及,国共两党携手合作,共同促成中国革命的高潮,这是中国近代历史上一个引人注目的事件。即然两党的阶级基础、群众基础及指导思想等等有诸多不一样的地方,那为什么会出现国共合作这一事件呢?我们都知道,党成立后领导工人罢工的斗争在1923年京汉铁路大罢工时遭到北洋政府血腥镇压之后转入低潮。中国共产党反思其经验教训,认为现阶段敌人力量的强大及工人阶级力量的薄弱,革命需要同盟军,革命必须在各种不同的情形下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革命的阶级和阶层,组织革命的统一战线。
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其阶级基础主要是民族资产阶级和城市小资产阶级,多年经营,力量仍然弱小,成分复杂,严重脱离社会下层,但在中国的影响力还是有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经过审慎判断,认为“中国现存的各政党,只有国民党,比较是革命的民主派”。[12]
另外一个因素,共产国际在1923年曾经作出过一个决议,建议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建立合作关系,原因是中国“独立的工人运动尚且软弱”,工人阶级“尚未完全形成独立的社会力量”;中国国民党是“中国唯一重大的国民革命集团”,[13]这个决议对促进国共合作起了重要作用。
要合作,就要讨论合作的形式问题。二大的时候,中共就提出先邀请国民党召开代表会议,经协商后,在全国各城市集合各革新团体,组织民主主义大同盟,这种形式是党外合作形式。共产国际驻中国的代表马林提出应实行党内合作,即共产党员、青年团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从而把国民党改造成一个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联盟。党内尽管有不同意见,但是合作的趋势还是非常明显的。1923年6月,中国共产党召开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就国共合作的方针和办法进行了认真讨论,马林和陈独秀的意见是一致的,张国焘等人有不同意见,但最终通过了合作的决议案,大会同意党在现阶段“应该以国民革命运动为中心工作”,采取党内合作的形式同国民党建立联合战线,“共产党党员应加入国民党”,“努力扩大国民党的组织于全中国,使全中国革命分子集中于国民党”。[14]然而,毕竟是刚成立不久的政党,由于斗争经验以及理论建设的滞后,三大没有提出工人阶级争取对民主革命领导权的问题,这也是导致大革命最后失败的主要因素之一。(www.xing528.com)
国民党在合作问题上的关键在于其领袖孙中山。孙中山是共产党人尊敬的革命先行者,但革命屡遭挫折,不得不让他思考革命的出路及思想的转变。在俄国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之下,他高度关注苏俄。共产国际主动与孙中山进行了接触,中国共产党也在一些方面表达孙中山关于革命的看法。孙中山把他的党领导的革命称为“国民革命”,陈独秀认为,只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联合的国民革命,才算是成熟的国民革命,从阶级基础上丰富和明确了孙中山国民革命的内涵。共产国际则给予孙中山以思想理论及其他方面的帮助,孙中山接受马林、鲍罗廷等人的建议,最终实现了晚年的思想转变。他欢迎苏联援助中国革命,对国民党进行大规模改组,并宣布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
1924年的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标志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形成。这次大会有20多位共产党员参加,李大钊还是大会主席团成员。《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大会宣言》,是由鲍罗廷起草,并最终经孙中山同意的。宣言里面对“三民主义”作了适应时代潮流的新解释。“民族主义”,对外要求“中国民族自求解放”,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对内则主张“各民族一律平等”,反对民族压迫。“民权主义”,民主自由“为一般平民所共有”,汉奸卖国贼没有此等权利。“民生主义”,其内涵则是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这个三民主义的解释,与中国共产党的民主革命纲领已经一致了,也就是说,两党在合作问题上没有了理论路线上的障碍。
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这是合作的形式。会议通过了《中国国民党章程》,确认了这个原则。这样的合作形式,即一部分共产党员既是国民党党员又是共产党党员,国民党内一部分右派分子就此事一直纠缠,甚至一度不愿执行这个原则。
国共第一次合作是中国共产党实践民主革命纲领和民主联合战线政策的重大胜利,孙中山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通过合作,中国共产党也得到了明显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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