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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评书起源及发展的历史与文化传承

时间:2023-08-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天津的评书来源于北京,而保定、唐山及早年直隶地区、东北各地的评书,又大都是从天津传过去的。鉴于天津是个繁华的水陆码头,戏曲荟萃,评书极受欢迎,英先生便将家小从北京接到天津,在天津落户,并且收徒传艺。评书在天津发祥,就是从“致”字辈的第七代算起,传之十一代,也连衍了近百年,艺术生命绵延不断。有人说评书在天津兴盛起来的时间大约在一九一〇年左右,此说是可信的。

天津评书起源及发展的历史与文化传承

评书在曲艺中占有较大的比重,有悠久的历史传统,书目也较为丰富,名演员辈出,长期以来为广大劳动人民所喜闻。天津的评书来源于北京,而保定、唐山及早年直隶地区、东北各地的评书,又大都是从天津传过去的。辛亥革命前后的一段时期,天津人口不及现今的四分之一,可是书场和带说书的茶园茶馆就有一百六、七十处,盛况可见。因此,有人说天津的评书源于北京而又胜于北京。

“北方评书”定名于晚清同光年间。相传当时北京城有位王鸿兴老人,学识渊博,口才雄辩,自立门户说评书,传艺授徒,一共收了三位徒弟,其中技艺高超、留下姓名的却只有一人——贺良臣。“臣”字作为一辈,往下传为“亮”。“亮”字辈有五位传人,但没有留下姓名。再传为“魁”字辈,有十八位传人,也没有留下姓名。但是长期以来北方评书门里就一直流传着“三臣、五亮、十八魁”的门户渊源之说,认定王鸿兴的评书由这“三臣”、“五亮”、“十八魁”继承了衣钵。因此,近代北方评书谱系即以王鸿兴为第一代,“三臣”为第二代、“五亮”为第三代、“十八魁”为第四代。令人不解的是,第五、第六代,以何字排辈,传人有哪些位?后人都说不清了,形成两代传人的空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自第七代开始,师承关系的脉络清楚了,传人多了,成名的大都有名有姓。第七代以“致”字排名,他们是英致长、王致连、张致兰和王致久。英致长与王致连是同师的兄弟,同在北京说评书。某年,英致长因一场官司来到天津,官司了结之后,经艺门朋友介绍在天津下场,试说评书《明英烈》,因其技艺高超,名噪津门。鉴于天津是个繁华的水陆码头,戏曲荟萃,评书极受欢迎,英先生便将家小从北京接到天津,在天津落户,并且收徒传艺。当时,天津的一位相声艺人王德宝,非常喜爱评书,欣羡英先生的技艺,两人交了朋友。而王德宝有意向英致长学艺,英先生谦逊,就采取代师收徒的办法,认王德宝为师弟。王德宝更名为王致久。后来,王致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了天津评书界的一代宗师。在王致久门下,以“杰”字排名,驰名津、京、直隶、东北的有常杰淼、张杰鑫、许杰泉、王杰钰、张杰宽。英致长在天津收徒,以“云”字排名,有顾云亭、王云汉、乔云斋、叶云棠、松云山、聂云贵。顾云亭等不仅在评书艺坛享有盛名,而且都有传人。与英致长同辈的张致兰,也是书坛高手,在京传艺。他的两名高徒,一位就是名满津门的陈士和,另一位是李士元。“致”字的王致连,主要是在北京献艺,他的门人以“傑”字排名(现傑、杰通用),有王杰魁、金杰华、金杰丽、刘杰谦、袁杰英、袁杰亭、袁杰武、富杰俊等。

以“致”字辈为北方评书的第七代,下传第八代,排字有八个之多,即杰、诚、云、岚、坪、伯、傑、士,每一个字都有一批名演员。由此可以看出评书门户由第七代传到第八代,出现了门户林立、传人众多的繁盛景象。这种景象维持到了第九代,排字发展到十个,即:轸、豫、桐、正、鹤、清、阔、健、华、继。各门各户都出了一些人才,成名的演员如连阔如、袁阔成就属这一辈。我的师父蒋轸庭也是这一辈,他培养了不少徒弟。

第十代的排字为:枢、存、浩、荫、占、立。我属这一辈,与我同辈的有董枢权、于枢海、巩枢和,还有姜存瑞、顾存德、索存寿以及刘立福、陈浩先等等。排字的增减有一定的原因,大体说来,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生活艰难的时候,听说书的少,行业萧条,授徒学艺的就少,反之则多。我学艺的三十年代,日帝侵华,平津沦陷,评书就只剩下了枢、存、浩、荫、占、立六个字辈,而到十一代,仅剩下了鸣、久两个字辈。

评书在天津发祥,就是从“致”字辈的第七代算起,传之十一代,也连衍了近百年,艺术生命绵延不断。有人说评书在天津兴盛起来的时间大约在一九一〇年左右,此说是可信的。(www.xing528.com)

书场或书馆能长年开业,风雨无阻,一般都是由经理人、掌柜老板邀请比较有名气的评书艺人说“套书”——长篇成本的评书。也有艺人自己经营或东伙合营的。谁来说书,预先都贴大红海报“本场特邀名艺员×××自×月×日说×部书”,一般都不售门票,听客任意入座,每场说三小时,半小时为一段,停演敛钱,收入按成分摊到经理人和艺人名下,名气大的艺人,可得十分之七。一般书场、书馆都可以开早、中、晚三场。早场生意冷清,行话把早场演出称为“上板凳头”,三流以下的演员或初学艺的才“上板凳头”。不过,到书场、书馆说书,总是比较“气派”的,而且邀演员也有一定的书面或口头的合同。一般尚无名气的新手,还必须经过几场试说,如受听众欢迎,才能正式定约。除了书场、书馆以外,茶楼或茶社也是说评书的场所,只是收费的办法不同:茶楼茶社以收茶水费为主,从中提成酬劳说书人,如果说书特别叫座,茶水不增资,而在书说到一定时候,伙计捧斗或笸箩,绕茶座走一圈,向茶客敛一遍钱,所敛之数悉归说书人。

评书也有撂地的,称之为“明地”或“亮地”。在露天地里围个摊说书,即使有个席棚遮风避晒,也是“雨来散”,艺人收入不稳定,而且听众虽坐在长板凳上,但是你起我坐,熙熙攘攘,说书的要想压住场,非提高嗓门不可,时间长了实在受不了。所以说书的撂地,比之唱戏、变戏法的,比之说相声的,都更要苦得多。而且为适应流动性大的特点,书目也只能选短一些的。

我二十岁(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初登书坛,学艺不精,名声不响,一时接洽不到说书的场子,只好到南市三不管开洼去撂地,在那里撂地的有说相声的郭瑞林,唱太平歌词的王剑云和尹寿山,相声“八德”之一的焦德海的儿子焦少海(相声演员赵佩茹之师)也在那里说评书。焦少海和我很相契,他提出要我俩同占一块地盘,轮流各说一段,用行话说叫做“联学联杵”,合伙分钱。焦少海是相声门里出身,评书也很拿手,我也使出自己的“解数”,虽然能够招徕一些听众,但是人来人往,流动性太大,肯掏一大枚铜子儿的人不多。我俩从早到傍黑,忙活一天,平均每人能落个二百来枚铜板,不够养家餬口。后来,西门外三角地开茶馆的高桐鸣邀我去说书,我就离开了三不管开洼。

西门外三角地,方圆不大,书场和带说书的茶园子却有七家之多,这也是天津评书兴盛的一个现象。据说天津的书场是从西门外开始,逐渐向西南角蔓延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帝国主义侵入中国,天津开辟九国租界,形成新的繁华中心。而城厢一带中国地的绅商和地方当局也着意繁荣城厢和南市一带,在南市盖了很多戏园子、落子馆,饭馆、酒楼也相应出现。各种曲艺杂耍都更集中于此地,评书也在这里盛极一时。新建的东兴市场内分东西两院,东院里有八个书场,最早的书场没有牌号,张家开的叫张家书场,王家开的叫王家书场,还有一个赵家书场,一个宋老婆书场,一个周五书场,还有一家孙宝祥书场。西院有一家姓红的回民开的书场,生意极好,一天可以卖四堂座,听众之多可见一斑了。出了市场,照相馆旁又有一家书场,场主诨名吴小鬼子,名号不雅,他的书场就起名“会友书场”,除上评书以外,还上时调。会友书场对面是王宝山书场,后身是大至乐书场,附近还有黑金鳌开的黑记书场,场面宽阔,能容三、四百听众。东兴市场的前门楼上永和茶楼,也带评书。在广兴街上,又有青莲阁(即玉壶春)等有名的茶园子,也都带说评书和演出曲艺相声。距此不远建物大街的庆阳茶楼,也是评书场地。除了这些地方外,在很多大街小巷,也有书场,如大胡同北德华馨鞋帽店对过楼上就有书场;北口处咫尺之间又有一个义和楼,也说评书。老天津人,还常喜欢洗完澡听评书,所以有的澡堂楼上、旁边也开设书场,如东浮桥警察厅路南澡堂子楼上就有带卖茶的书场;水梯子澡堂旁,也是书场。这些书场、书馆,有的场地比较好,有的很简陋,有的甚至就是席棚尖顶。我还记得河北十字街有家秃老婆书场,就是一个卖茶的老太太兼营的;车子胡同一个摆糖摊的老者,以一房间开做书场,能容二、三十位听众,也适应了一时之需。另外,象在临近鬼市的赵家窑,有专卖鬼市座的茶楼,天不明就有评书。在侯家后、那家楼一带,因为妓院多,早晨上午,依靠妓院混饭吃的人闲在无聊蹲茶馆,于是茶馆里就上早场的评书。所以,“吃开口饭”的艺人为了谋生,不得不披星戴月,格外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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