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西族习俗中,凡有一些重大事件要启动,主人家都要前往北岳庙去祭拜一下三多神,以求心理慰藉。从客观上讲,鬼神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但人们在心理压力特别大的时候,这样的祭拜活动或许能缓解心理压力,得到一些安慰,给人以理性思考的空间。
木府“首维”是一件大事,按照纳西族的传统习俗,我组织了一批人,到北岳庙向三多神供奉了烟、酒、茶、水果、糕点等,烧香磕头,祈求三多神庇佑木府“首维”顺利进行。祭拜后,我们与白沙玉龙村德高望重的长辈沈德宣、杨汝凤、赵执珍以及北岳庙庙主(祝)杨尚龙进行了座谈。
在那次座谈会上,我主要谈了三多神在纳西族历史文化中的地位。他们介绍说,每年农历二月初八,玉龙村所有村民都要来公祭三多神,这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习俗。我们恰恰选择了二月初七那天去祭拜三多神,这或许就是三多神的意思吧!回想当年,我在桥工队待了五年,那时丽江人只要聚在一起,就会讲到三多神。听说抗日战争时期,滇军中的丽江籍士兵出去打仗前,都要用纳西话高呼“三多万岁”“三多保佑”。可见,三多神是纳西族英雄崇拜的体现,是丽江人的精神支柱。周善甫曾在昆明发表过一次演讲,从人性化的角度来解析三多,他说:“三多不是神,而首先是一个人。”
图2-20 祭拜三多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www.xing528.com)
作为一个纳西人,我从小受到纳西族传统文化的影响,信奉三多神。之前我谈到我小时候听见我父亲说的一件事,它对我影响十分深远,那时我父亲少年得志,在茶马古道上做生意,算得上是位老板,每趟都要赶上五六百匹马,阵势不小。在茶马古道生涯中他印象最深的是:第一站就要住在白沙北岳庙附近。把马队安置好后,他就到北岳庙里烧一炷香,祈求三多神保佑,第二天才出发,这几乎是惯例了。可以说,这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经典。在来来往往的路上,发生过多少神秘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次赶马队到木里时天色很晚了,就在一个客栈歇脚。木里那个地方经常发生地震,他正睡得香,突然感到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摇他,并说:“起来了!起来了!”他醒过来之后,发现地面正在摇晃,才知道是地震了;我父亲起来后,墙就压倒在了床上。自听了我父亲的叙述后,我和我家人就更加相信三多神了。
1996年,我接受了木府恢复重建总指挥长一职,那真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按照民间的说法,每当竖房子、上大梁那天都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我从小就信奉三多神,因而按照纳西族传统习俗,我们给施工队准备了一头猪、两桶酒,由他们组织,我们主持,都到北岳庙祭拜三多神。前议事厅、万卷楼,包括所有古建筑竖房子、上大梁那天,我们都毫无例外地到北岳庙祭拜三多神,请三多神保佑工程顺利进行下去。木府建好以后,木府领导层几乎年年都要按照纳西族的习俗到北岳庙磕个头,祭拜三多神。我们抢在村民公祭前来北岳庙,能见到村民,气氛热闹非凡,说明也是一种缘分啊!
纳西族祭三多神是一种文化符号,但人心不古,现在这个符号已有一点逐渐消失的味道,仪式气势上也有些平淡,本来是相当严肃的一件事情,也显得零零落落的,肃穆的场面已经少见了,而名利和功利就相当突出起来。这样的祭拜,我们是不赞成的。现在的很多人对此是无所谓的,但到了关键时刻,那是什么一种滋味,他才会真正领略得到。众所周知,历史上木土司都要进行家祭,但现在没有土司了,这也是一种历史的规律、历史的必然。然而,“祭三多”作为纳西族的一种文化符号,是可以继续传承、发展下去的。我们传承的就是纳西族的这个文化符号,使这个符号不至于消失在我们的手里。
二月初八祭拜三多神的仪式是纳西族的传统祭法,是纳西族群众最广泛的活动,“三多节”已成为纳西族最隆重的节日。除了农历二月初八,八月初八那天纳西族也要祭拜三多神。因八月初八是属羊日,传说三多神属羊,所以纳西族也在那天祭拜三多神。综合各方面情况考虑,我们接受玉龙村村民建议,决定木府在每年农历八月初六前来祭拜三多神。这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更是传承民族文化传统的具体行动。
党和政府高度尊重少数民族的传统信仰和民族习俗,1986年,丽江纳西族自治县公布设立“三多节”,把“三多节”定为纳西族的传统节日。直至今天,每年农历二月初八,丽江纳西族都一直沿袭祭拜三多神的传统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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