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通论（第2卷）》构思

为了协助郭老师写好这篇文章，我就客观地把整个工程的始末介绍一下。我认为写《重修木府记》主要从两个部分来写：第一部分是写过去木氏土司的辉煌，事实上也是纳西族的辉煌。这一点可以从纳西族的文化底蕴很深的事实上进行追忆、追叙，拿现在时髦的话讲，就是昔日的辉煌。其中，对这个问题的叙述又可以分两个方面写：一是我们恢复木府是有历史根据的，这方面在施工和考古过程中有很多发现。比如我们在木家院天井往下挖0.5米左右就挖到了木府当时的遗址，是用汉白玉铺地的，到处都铺着汉白玉，我们现在恢复木府想拿汉白玉铺地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说昔日的辉煌是在考古的过程中发现的。二是在追叙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讲木氏土司的丰功伟绩，而且在文化上也要浓浓地带上一笔，事实上木府就是丽江文化的缩影，就是纳西族整个民族历史的集中表现。这么一来，丽江文化的底蕴也就可以写出来了。第二部分就是写木府的恢复，也就是重修木府。这是由第一部分延伸来的，第一部分为第二部分做了大量的资料收集准备，所以两个部分有紧密的联系。我觉得浓墨重彩应该是在第二部分。

图2-6　讨论《重修木府记》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第二部分总的来说，是写木府的恢复重建。因我们的标题就是《重修木府记》，有点像《岳阳楼记》，通过这两个部分的描述，我们是否能发现一些哲理性的问题？像《岳阳楼记》最后就总结出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假如我们不能总结出一些哲理性的东西，《重修木府记》也就失去了光彩。要悟出一些哲理性的东西也是很好悟的，我们站在历史的角度、现在的角度，回忆过去，再看看今昔，就会有许多感叹，也会有许多哲理性的东西可以悟出来。

在具体写作的过程中，我认为木老爷作为人物来讲是必不可少的，但还值得一提的应有这么三位：XY、HZX、YTR，即丽江的专员、书记、县长，这三位都与木府恢复重建工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指挥长是我，项目负责人也是我，不涉及就不是历史。作为人物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XY、HZX商量，把恢复重建木府的任务交给我，交给丽江县文化局。XY离任后，YTR上任，对这个工程也很挂心，并一脉相承，拿他们的话说就是：我们不干扰，不插手。实际上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然对我而言有这么一点悲壮的意味，也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也是黄乃镇，败也是黄乃镇！”我觉得这是他们的一种领导艺术，事实上木府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成功的，而且成绩是很辉煌的。但我觉得他们几位领导那种“交给你了”的决策是木府取得成功的基本保证。老子《道德经》讲“无为而治”，他们不插手，不干预，由我们自己放手去干，放开想象去干，照自己的意愿去干，表面上是一种无为而治，但我却时时感觉有人在后边管着，事实上他们还是“有为而治”。没有他们棋高一着的决定和这种领导艺术，我很难想象木府重建是怎么一种情况。像HDQ、HJP也说，木府要实施封闭式施工和管理。有句老话说，“木匠多了房子歪”，他们做到了放手让我照自己的意愿去干。我来讲这句话，容易给人一种狂妄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要说他们的确是伯乐，你说是千里马厉害还是伯乐厉害？当然是伯乐厉害。人物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指挥部的人应该在什么时候插进去写，是要在适当的时候插进去写，但绝不能多写，要不然整篇文章也就会砸锅了，写作的过程也应当围绕我们的思路来。还有，在具体两个方面的表达上，主题思想要突出丽江的文化底蕴相当厚实。几百年也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但还需注意一点，写木氏土司、徐霞客等人物时，历代土司主要写一个木增就行了，不需涉及太多，除非是非涉及不可的。当然，我们恢复的是明代木增时期的木府。但我认为，不要拘泥于府邸，要把木增的时代写出来，主要是把丽江的文化写出来，尽可能向丽江民族文化靠拢，事实上木府也就是集民族建筑、民族文化、民族工艺、民族自豪感于一身的纳西族文化的载体。

现在说一下木府建筑群中轴线的问题。在争取项目、搬迁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以后，首先是要测量出中轴线。这条中轴线是从东向西延伸的。我们用经纬仪确定以后，顺着中轴线插上一些红旗，表示这一线就是中轴线。DGL副省长来视察木府的时候，左看右看，然后问我，丽江的东是在哪个方向，西是在哪个方向，我就指给他看，然后他说：“哎，不对嘛，中轴线不是南北方向嘛，而是东西方向的。”当时我对木府中轴线的问题研究得不够深，就向他解释说：“中轴线是东西向的原因，可能与丽江的建筑方式是取向自由有关，而且纳西族建房子只要找到一座山就可以建了，意思是靠山而居，表明地位稳固，靠背大等。”而当时DGL说这个说法不准确，要我这个文化局局长也去学一学建筑学、风水学等等。后来省委领导又来了一位，这次我就有了一个较全面的说法。他们对此也感兴趣。我就讲，木府中轴线是特别神秘的，我给DGL讲的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红太阳可以喻义为皇帝和朝廷，对此可以看出木氏对朝廷的忠诚和对皇帝的效忠，也可以看出丽江纳西族的朴实、厚道，是个对朝廷忠贞不渝的民族，不愧是钦赐“忠义”敕建石牌坊的民族。这是从历史方面的概括。从风水的角度来讲，五行金木水火土的木是排在东边，而且丽江古城东偏南的一处有一个水位，木因得水而茂盛，所以它是朝东面的。再有一个说法是“左青龙，右白虎，背靠玄武山”，左边的青龙是指玉龙山，右白虎可能指的是“老冲坞村”，而狮子山又叫玄武山，从狮子山看木府，远处东南角有两座小山，一为龟山，二为蛇山，形成了龟蛇对峙。所以木府是有这么一个大气势：前方是龟蛇对峙，后边是左青龙右白虎，背靠着玄武山。我这么一解释，他们也就很满意了。(www.xing528.com)

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就是我们现在请来的土专家，木料方面的质量监督员HJG老师傅可以说是我们半路上“拾”回来的。准备重建木府时原来我们也打算请他“出山”当我们的顾问、专家，但打听下来有人说他已经去世了，有人说还在，我们都被搞糊涂了。后来要建木府了，我们就去北岳庙烧香，路上看见有一户人家的大门起得很好看，就打听是谁做的，得到的回答就是我们要找的H师傅做的，于是循着这个线索我们就去了H师傅家，当时他的几个儿子在外面干活，H师傅则在家里领小孩，我们就说明来意，请他出山指导我们的工作。

而作为木府的恢复重建指挥部，整体来说工作也干得很不错。办公室主任我选了一个女同志来当，我的想法是这样，如果是一个男的，胆子难免会相当大，在许多时候，事情会很复杂，而女的则心细一点，便于应付繁杂事务。但在有些事情需要办公室来干，但办公室又不能控制得住的情况下，则需要由我来处理。我要求女的做办公室主任心肠不能太软，否则该办的事也办不成；还有，办公室所有工作人员都应跟着领导一起运转，并且要绝对服从命令，所以指挥部的人员都是相当有干劲的，年轻人在工作中表现很突出。我有意识地在这里培养一批年轻人，把他们放在木府恢复重建这样的大工程中进行磨炼。

图2-7　《重修木府记》碑亭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干好了是好的，但前面也说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这个世界历史文化遗产的古城里干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我们也是有思想包袱的，万一搞不好了怎么办？所以我们也是处处小心。原来在木府里值得保留的、有价值的有两幢房子，一幢是建在现在护法殿位置的一栋建筑，是民国时建的；还有一幢现在还在。除了这两幢房子，其他建筑都是近几年起的混凝土房，或是民房。为了便于查清历史资料，我们对此进行了摄影摄像。有人会问起有价值的房子你拆到哪里去了，我说是已保护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来看，石牌坊的狮子都送到黑龙潭异地保护起来了，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也搬到黑龙潭的解脱林上面保存下来了。这些都让别人去评说吧！

作为木府的建筑者，我们很自觉地进入了角色。围绕着恢复重建木府这个工程，完善过去的理论也是一项艰苦的工作，甚至后面的这项工作比前面的工程更难做。我们恢复重建木府，若是干得不好，单是社会舆论我们就受不了。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实行封闭式管理，以高标准严要求对待恢复重建木府的每个环节。当初我们准备还要请社会各界人士为木府做宣传。一是请昆明一家电视台拍一部专题片，还请专家学者们写报告文学；二是请郭大烈先生写《重修木府记》，主要是起宣传木府的作用，通过写人写事、写人物的心理活动来展现木府的文化内涵。这些计划都一一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