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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施教化,移风易俗,改变状况

时间:2023-08-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94]决心普施教化,移风易俗,彻底改变这种状况。朱元璋认为,普施教化,首先要向人们灌输儒家学说、程朱理学的仁义道德、修身齐家的“圣学之道”,“好仁者,耻于为不义。如此,则风俗岂有不美?国家岂有不兴”[98]。除此之外,他还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普施教化,移风易俗。

普施教化,移风易俗,改变状况

在元代,由于蒙古贵族高居统治阶级的最高层,掌握着国家大权,蒙古族的风俗习惯自然也就处于强势的地位,对中原地区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不少汉人在语言、名字、婚姻、服饰、丧葬等方面仿效蒙古人,受其熏染而使自身的文化发生某些变异。如“士庶咸辫发椎髻,深襜胡俗,衣服则为绔褶宽袖及辫线腰褶,妇女衣窄袖短衣,下服裙裳,无复中国衣冠之旧,甚者易其姓氏为胡名,习胡语,俗化既久,恬不知怪”[90]。又如“同姓、两姨姑舅为婚”,“兄收弟妇,弟收兄妻,子承父妾。有一妇事于父生子一,父亡之后,其妾事于正妻之子,亦生子一。所以夫妇无别,纲常大坏”[91]。即使是与蒙古人接触较少的江南地区,受蒙古风俗习惯影响的现象也不少见。“元既有江南,以豪侈粗戾,变礼文之俗,未数十年,熏渍狃狎,骨化成风,而宋之遗习消灭尽矣。为士者辫发短衣,效其语言容饰,以附于上,冀速获仕进,否则讪笑以为鄙怯。非确然自信者,鲜不为之变。”[92]直至明初,南京居民犹“循习元氏旧俗,凡有丧葬,设宴会亲友,作乐娱尸,惟较酒肴厚薄,无哀戚之情”[93]。

朱元璋对这种现象极为不满,说:“元以夷变夏,民染其俗,先王之礼几乎熄矣,而人情狃于浅近。”[94]决心普施教化,移风易俗,彻底改变这种状况。明朝建立前后,他反复强调:“今天下初定,所急者衣食,所重者教化。衣食给而民生遂,教化行而习俗美。”[95]“世之治乱,本乎人情风俗”[96],“治道必先于教化,民俗之善恶,即教化之得失也”[97]。强调推行教化同发展经济一样重要,是关系到国家治乱兴衰的重大问题。

朱元璋认为,普施教化,首先要向人们灌输儒家学说、程朱理学的仁义道德、修身齐家的“圣学之道”,“好仁者,耻于为不义。如此,则风俗岂有不美?国家岂有不兴”[98]。为此,就必须大办学校,“礼延师儒教授生徒,以讲论圣道,使人日渐月化,以复先王之旧,以革污染之习”[99]。同时,还要建立一套礼法制度,“剽悍骄暴非人之性也,习也。苟有礼法以一之,则剽悍者可使善柔,骄暴者可使循帖。若踝啮之马,调御有道,久则自然驯熟……苟非礼法,人无所守,故必当以此洗涤渐染之习”[100]。因此,立国之初,朱元璋便致力于尊孔崇儒、倡导理学,制礼作乐、立法定律,兴办学校、推行科举。除此之外,他还采取一系列措施,来普施教化,移风易俗。

第一,重新恢复传统的乡饮酒礼。乡饮酒礼始于周代,原是乡人的一种聚会形式,儒家为之注入尊贤敬老的思想,成为当时一种达于庶民的礼制,旨在使一乡之人在欢聚宴饮之时受到教化。后来时兴时废,至元代已在现实生活中消失。朱元璋认为:“乡饮之礼,所以序尊卑,别贵贱。先王举以教民,使之隆敬爱,识廉耻,知礼让也。”[101]洪武二年八月,他接受监察御史睢稼的建议,诏中书省详定乡饮酒礼条式,洪武五年四月正式诏令全国举行乡饮酒礼。洪武十六年十月颁行《乡饮酒礼图式》,洪武二十二年再定《乡饮酒礼图式》,成为明代乡饮酒礼的定制。明代乡饮酒礼,在继承别贵贱与叙长幼相结合的传统惯例之外,为强化其教化功能,又有两个突出的创新点。一是将饮酒与读律相结合,既习礼又普法。洪武二年八月,睢稼在奏书中建议:“宜仿古人月吉读法之典,命府州县长吏,凡遇月朔会乡之老少,令儒士读律,解析其义,使之通晓,则人知畏法而犯者寡矣。”[102]朱元璋采纳其建议,即诏中书省详定乡饮酒礼条式,“使民岁时燕会,习礼读律,期于申明朝廷之法,敦叙长幼之节”[103]。洪武五年四月,礼部奏请推行乡饮酒礼,规定在学校举行的乡饮酒礼,由“读律者”诵读《大明律令》,里社的乡饮酒礼还兼读刑部所编的《申明戒谕书》,武职衙门的乡饮酒礼兼读大都督府所编的《戒谕书》[104]。二是分别善恶。洪武十四年二月,朱元璋谕示礼部臣,举行乡饮酒礼时,“年高有德者居上,高年淳笃者次之,以齿为序。其有违条犯法之人,列于外坐。同类者成席,不许杂于良善之中。如此,则家识廉耻,人知礼让,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之道不待教而兴”[105]。据此,洪武十六年颁行的《乡饮酒礼图式》,规定有过犯之人坐于众宾席末,听讲律受戒谕。洪武二十二年重定的《乡饮酒礼图式》,又将过犯之人分为两类,罪行较轻的序坐中门之外,罪行较重的则序坐东门之外,执壶供事[106]。

第二,强化基层里甲的教化职能。朱元璋认为:“古者风俗淳厚,民相亲睦,贫穷患难,亲戚相救;婚姻、死丧、疾病,邻保相助。近世教化不明,风俗颓败,乡邻亲戚不相周恤,甚者强凌弱,众暴寡,富吞贫,大失忠厚之道。”[107]他钦定的《教民榜文》规定,每里除里长、甲长之外,“须令本里众人推举平日公直、人所敬服者,或三名、五名、十名”,称为老人,与里长、甲长共同负责以下工作:理断本里的民间户婚、田土、斗殴等一切纠纷;将本里强劫、盗贼、逃军、逃囚及生事恶人擒拿赴官;向朝廷奏报本里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及有一善可称者的实迹,以供朝廷表彰;督促有丁子弟入读社学;督促本里七八岁或十二三岁的民间子弟讲读御制三编大诰教育本里乡民,为子孙者,奉养祖父母、父母;为父母者,教诫子弟;为子弟者,孝敬伯叔;为妻者,劝夫为善;遇到里中人户婚姻、死丧、吉凶等事,组织协调邻里互相赒给;每乡每里各置一个木铎,每月六次,令年老或残疾或瞽目者,由小儿牵引,巡行本里,持铎高喊:“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每村置大鼓一面,凡遇农种时月,于五更擂鼓,众人闻鼓下田,该管老人点闸。有懒惰不下田者,许老人责决[108]。(www.xing528.com)

第三,在全国乡村遍设申明亭、旌善亭,以旌善惩恶。洪武五年二月,朱元璋“命有司于内外府州县及其乡之里社皆立申明亭,凡境内人民有犯,书其过名榜于亭上,使人有所惩戒”[109]。后来,觉得将犯人所犯罪过不分大小,全部在申明亭张榜公布,会“使良善一时过误为终身之累”,洪武十五年八月又改为“自今犯十恶、奸盗、诈伪、干犯名义、有伤风俗及犯赃至徒者,书于亭,以示警诫。其余杂犯、公私过误、非干风化者,一切除之”[110]。旌善亭建于何时,史无明载,但一些地方在洪武十六年已有旌善亭出现[111]。旌善亭张榜公布官民的善政善行,既书“民之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及善行之人”,也录“有司官善政著闻者”[112],以示旌表。

第四,革除蒙古人传入中原的“胡风”“胡俗”,“悉复中国之旧”。登基伊始,朱元璋即于洪武元年二月“诏复衣冠如唐制”,规定“士民皆束于顶,官则乌纱帽、圆领袍、束带、黑靴,士庶则服四带巾、杂色盘领衣,不得用黄玄”,庶民妻“不得服两截胡衣,其辫发椎髻,胡服、胡语、胡姓一切禁止”[113]。当年十二月又下令禁止丧葬时宴会亲友、作乐娱尸的陋俗[114]。明初许多地方仿效蒙古习俗,实行火葬,朱元璋认为:“古者圣王治天下,有掩骼埋嘴之令,推恩及于朽骨。近世狃于胡俗,死者以火焚之,而投其骨于水,孝子慈孙,于心何忍,伤恩败俗莫此为甚”,于洪武三年下令“禁止之”,并规定:“若贫无地者,所在官司择近城空阔闲地为义冢,俾之葬埋。或有宦游远方,不能归葬者,官给力费以归之。”[115]对于同姓、两姨姑舅为婚及收继婚,朱元璋认为有违人伦之大防,更是深恶痛绝。不仅在《大明律》中立有专款严加禁止[116],而且在《御制大诰》中严厉警告:“今后若有犯先王之条,罪不容诛!”[117]后来,他发现虽然“禁令屡颁,民间仍有犯者”,又在洪武二十七年再次重申:“先王之治天下,彝伦为本。至于胡元眛于教化,九十三年之间,彝伦不叙,至有子纳父妾而弟妻兄妻、兄据弟妇者,此古今之大变,中国之不幸者。朕膺天命,君主华夷,复先王之教以叙彝伦,务使各得其序。既定于律,又著之大诰,以明示天下。比闻民间犹有顽不率教者,仍蹈袭胡俗,甚乖治体。宜申禁之,违者论如律。”[118]至于官员之间、官民之间、庶民之间相见的礼仪,朱元璋也令议礼诸臣重加厘定,去蒙古化,而复归华夏之传统。此外,还严禁官员嫖妓,并严禁不事生产、四处闲逛的游民。

第五,严格规范民间的祭祀文艺演出。我国自古就将祭祀视为国之大事,国家的祀典对各种祭祀活动规定了严格的等级和仪礼。但民间的祭祀,往往无视祀典的规定,不仅祭祀众多原始宗教信仰和秘密宗教的神灵,而且混杂了许多带有巫术色彩的仪式。朱元璋登基之后,将这种民间祭祀通通斥为“淫祠”,洪武三年下令严加禁止,制曰:“朕思天地造化能生万物而不言,故命人君代理之。前代不察乎此,听民人祀天地,祈祷无所不至。普天之下,民庶繁多,一日之间祈天者不知其几,渎礼僭分,莫大于斯。古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山川,大夫士庶各有所宜祭。其民间所祭之神,礼部其定议颁降,违者罪之。”于是中书省臣等奏:“凡民庶祭先祖,岁除祀灶,乡村春秋祈土谷之神。凡有灾患,祷于祖先。若乡厉、邑厉、郡厉之祭,则里社郡县自举之。其僧道建斋设醮,不许奏章上表,投拜青祠,亦不许塑画天地神祇,及白莲社、明尊教、白云宗、巫觋、扶鸾、祷圣、书符、咒水诸术,并加禁止,庶几左道不兴,民无惑患。”诏“从之”[119]。流行于民间的通俗文艺如戏曲等,深受平民百姓的喜爱,对民风民俗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朱元璋则以儒家思想、程朱理学加以规范,要求民间文艺为宣传儒家的礼法制度和伦理道德服务。元末高明主张戏曲创作要有关风化,为宣扬儒家的伦理道德服务。他创作的《琵琶记》极力宣扬三从四德、忠孝两全的伦理道德,朱元璋大加赞赏,说:“五经四书在民间,譬诸五谷,不可无。此记乃珍馐之属,俎豆之间,亦不可少也。”[120]依据朱元璋的旨意,《大明律》特立专款规定:“凡乐人搬做杂剧戏文,不许妆扮历代帝王、后妃、忠臣、烈士、先圣、先贤、神像。违者,杖一百。官民之家容令妆扮者,与同罪。其神仙、道扮及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劝人为善者,不在禁限。”[121]

这一系列教化举措的推行,使民风民俗逐渐发生变化,形成了一种俭朴淳厚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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