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了巨大的霍家,刘询终于可以开始做一个真正的皇帝了,而他也确实不愧为一个好皇帝。
那么问题就来了:要说刘询是个好皇帝,那这个好皇帝的标准又是什么?
我想,关于这个问题,大家的看法会有不同,但起码有两点是必要的:一是要听得进不同的意见,二是要做得出合适的决断。听得进意见就不会一意孤行,做得了决断就避免了犹豫不决。刘询就是一个既听得进不同意见又做得出决断的皇帝。当然,要是依这个标准的话,刘邦才是西汉最好的那个皇帝。
刘询显然也不差,他很快就要面对一件既要听得进意见又要做得出决断的事情了。
汉朝的北部是匈奴,西边的河湟地区(黄河上游及湟水流域)有羌人。什么是“羌人”呢?传说羌人源于三苗,原本也是农耕民族,奈何生在西北苦寒之地种不出粮食,便逐渐去农耕,化游牧,成了和匈奴人一样的游牧民族。这从他们的称呼里就可以看出来:“羌”者,上“羊”下“人”,谓之牧羊人是也。
同样是游牧民族,一方面,羌人和匈奴人有着类似的习性:崇尚武力。羌人力气大的受人尊敬,勇猛的被人爱戴。在部落中,一个羌人如果战死了,就会被同族们敬佩,要是不幸病死了,却会为众人所耻笑,羌人的这些特点都和匈奴人类似。另一方面,羌人和匈奴人又极为不同,羌人的爆发力强但持久力弱,擅长山地作战,却短于平地奔驰。
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羌人远没有匈奴人强大,其原因并非在于人口少,而是因为他们内部极为分裂。羌人以氏族部落的形式聚居,称之为“种”。大种豪强割据一地,相互争斗,小种则只能依附于他人任人宰割。这种情况持续了千年,西羌内部一直没有出现一位如同冒顿单于一般能统一西羌的人物。以往,羌人要想在边境和中原朝廷为敌,就必须先解决内部问题,先通过一番讨价还价“解仇合约”,组成一支临时相对稳定的联合军,否则就凭三五个大种,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浪。但这种带有临时性质的组合并不牢固,一旦战况进入僵持状态,联合军内部就极易分裂,所以,羌人始终没有成为中原政权的大患。
汉初的时候,羌人大体平静,而到武帝刘彻时期,羌人中的大种曾与匈奴联合攻打汉朝边境。但以匈奴之强大尚且不能在刘彻手上讨好,羌人就更是不济了。结果,刘彻先在河西开拓了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个郡,把羌人和匈奴人隔绝开。后因先零羌和匈奴人勾结攻略金城郡,刘彻又派李息将军率领十万大军横扫黄河以西的地区,将羌人赶出了湟水流域。
之后,羌人老实了好一段时间,直到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因为朝廷派到西羌的使者义渠安国处理外交事务不当,加上羌人性格上的一些原因,本已投降汉朝的先零种首领杨玉联合西羌其他大种豪族,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不仅打败了屯守的骑都尉义渠安国,而且起兵包围了金城郡的令居县城。
这下刘询不得不应战了,可算来算去,这时朝廷里有能力且了解西羌的将领只有后将军赵充国。虽然当年赵充国率百余勇士击溃匈奴大军的包围时英勇非常,后来也多次出战匈奴功劳不小,但毕竟岁月不饶人,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赵充国已经是年逾七旬的老人。让这样的老将上战场,首先刘询心里就没底,便让御史大夫丙吉去向赵充国询问出征西羌的合适人选。
听丙吉说明来意后,赵充国便看透了刘询的意思,马上回答道:“陛下如果要出征西羌,朝廷里没有比老夫更合适的人选了。”
既然赵充国毛遂自荐,刘询就问他有什么计划,需要多少人马。
赵充国倒是自信满满:“人说百闻不如一见,具体的情况要到前线看过才能决定,但只要陛下肯信任老臣,西羌的事情,陛下就不用担心了。”
这下刘询放心了,他大笑着答应了赵充国。
得到皇帝的允许后,赵充国火速赶到了金城郡。待到亲自了解敌情之后,针对羌人不善平地作战的特点,除了常规的步兵,赵充国又向刘询要了一万骑兵。
要平定羌人的叛乱,汉军就必须击败羌人的军队,而要击败羌人的军队,当然不会很容易。不过,赵充国的汉军与羌人的军队之间还隔着黄河,怎么安全地渡过黄河才是汉军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在昭宣二帝时期,赵充国确实是朝廷不可多得的将军。总结起来,他指挥作战的特点有三:老成持重,爱护士卒,凡事必谋定而后动。现在,赵充国虽得到了朝廷调派来的一万骑兵,但他没有轻敌,没有随随便便就过黄河去和羌人决战。为了避免过黄河的时候被羌人偷袭,赵充国先派了少量人马连夜渡过黄河,并在河边迅速建了一座庞大的军营,然后摆开架势严阵以待,让羌人误以为汉军的大部队已经过河了。等到探明敌人的动向后,赵充国才率领大队人马过河。
等汉军过了黄河,羌人才发觉上了当,就派出数十精锐骑兵来到汉军营前晃荡。一看对方只来了几十人,赵充国手下的将士纷纷请命要出击打一仗。
将士们的请求也有道理,行军打仗讲究旗开得胜,只要得胜,哪怕出动一万人来碾轧这几十人也无不可,管它大胜还是小胜,先胜一阵对提升士气很重要。
但赵充国的头脑很清醒,他告诫手下的将士说:“我们这次出征西羌,目的是全歼对手,所以切忌贪图蝇头小利。我们的队伍刚刚过了黄河,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而我仔细观察过羌人这支小部队,这是一支精锐的骑兵。对付这样一支骑兵,人少了不一定打得过,而出动大部队则是杀鸡用牛刀,并不划算,况且我们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诱饵,专钓我们上钩的。”然后,赵充国下令加固营寨,让将士原地休息,并不理会扬长而去的羌人骑兵。
等到夜色降临、羌人的骑兵退去后,赵充国派出侦察兵到前面两山夹水、利于埋伏的四望陿中侦察,结果并没有发现羌人的军队。赵充国于是便命令军队连夜启程,占领了位于黄河上游的落都山。
到了落都,赵充国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他很得意地召集手下的校尉,对他们说:“我说羌人脑子不行吧,这下还有人怀疑吗?如果他们派个三五千人守住四望陿,我们怎么能到这里?现在我们到了落都,那些羌人恐怕再难有什么作为了。”
手下的校尉们这时对赵充国心悦诚服,可赵充国得意归得意,并没有忘形。虽然占据了有利地形,可在作战上,他依然十分小心谨慎,平时常派侦察兵侦察羌人的动向,一旦遇到羌人挑阵就谨守不出,每天只给士兵们最好的伙食蓄养气力。
羌人一看拿赵充国的军队没办法,就派出游骑兵去断他们的粮道,企图逼赵充国出来决战。面对这种情况,赵充国早有准备,他事先已经让自己的儿子中郎将赵卬率一支由期门、羽林和胡人组成的精锐骑兵在令居城中等待策应。赵卬一看自己老子的粮道被断了,赶紧上书朝廷,皇帝就下诏让他带兵连同骁骑都尉和金城郡的军队一起去肃清敌兵。很快,赵充国的粮道便恢复了。
这下局势好像又陷入了僵持,而这种僵持是羌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不久他们自己就吵了起来,他们相互指责对方:“让你别反别反,你偏要反,结果惹得朝廷派赵将军前来,这人年纪大,又善用兵,现在好了,你就是想决一死战也做不到了!”当然,这个锅谁也不愿意背,但事情往往都是这样的:越没人愿意背锅,集体就越容易分裂。
罕羌和开羌的首领叫靡当儿,在赵充国出征之前,最先得知先零羌反叛消息的他曾经派兄弟雕库来给汉朝报信,却被金城郡的都尉抓了起来,这时赵充国又命令把雕库放回去。放回去前,赵充国亲自对雕库说:“你前来报信是有功无过的,现在天子的大兵前来,只是征讨那些有罪的人,不主张造反的人最好不要自取灭亡。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麻烦回去告诉所有的羌人,就说陛下已经下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给大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便是参与了反叛的,只要能及时悔改并捕获叛党的,一律既往不咎。如果能斩杀有罪头领的,斩杀大种的头领赏钱四十万,斩杀中种的头领赏十五万,斩杀小种的头领赏两万,斩杀其他叛党也各有赏赐。”
这时羌人内部已经出现分裂,而雕库回到自己的部落一宣传,分裂的联合军更是几近瓦解,虽然还未开始进行激烈的战斗,但战争的结果已经注定。从此时开始直到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五月,赵充国大获全胜期间,战场上也没有特别值得记述的事情,倒是赵充国和皇帝的几番书面对话,体现了他过人的战略意识和博大的胸襟。
尽管当时赵充国表现得自信满满,刘询心里却是没底的。虽然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汉使冯奉世曾发动西域多国联军一万五千余人一举攻破了投靠匈奴的莎车国,杀了莎车王并传首长安,一时间威震西域。但莎车国的事情是冯奉世临时自作主张,刘询事前毫不知情,因此,这次出征是他亲政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战争,即便刘询政治天赋过人,但想不紧张是不可能的。(www.xing528.com)
刘询的紧张表现在他除了派出赵充国,还陆陆续续地往西羌附近调派了大量军队,共有六万人之多。这时,酒泉郡的太守辛武贤上书皇帝,说他愿意率一万骑兵携三十天的口粮,从张掖和酒泉两地出发,夹击开羌和罕羌,即便不能全歼对手,也能打击对方并掠夺一些牲口和妇女,等来年春天再来一次,羌人恐怕就只能投降了。
辛武贤的计划乍一看很不错,刘询听了很心动,可他拿不定主意,就把辛武贤的上书送给赵充国看,征求赵充国的意见。
赵充国上书皇帝说:“一匹马背负三十天的口粮,就要背米二斛四斗(一斛等于十斗)、小麦八斛,加上衣服、兵器和人,马驮负这样的重量是没办法追击敌人的。只要羌人进了山林据险而守,再断了粮道,整支军队都有覆灭的危险。至于辛武贤说的掠夺牲口、俘虏妇女一类的话更是笑谈。且现在我们不能确定先零羌和匈奴人是否勾结,而张掖、酒泉是隔绝两者联系的要地,这里的骑兵尤其不能轻易出动。先零羌的杨玉是这次反叛的首犯,其他羌种只是被其胁迫,并非一心要与朝廷为敌。臣愚昧,以为应该首先打击先零羌,对其他种的羌人则应采取宽大政策,赦免他们的罪过,选派了解当地风俗的官员来管理他们,这才是既能降低士兵伤亡、确保胜利,又能够保持边境长期安定的策略。”
刘询看赵充国说得有理,辛武贤说得也很诱人,左右拿不定主意,就让朝廷的大臣讨论赵充国的意见。大臣们大多赞同辛武贤的话,认为先零羌的势力很大,又有开羌和罕羌相助,十分难对付,不如先捡稍微弱一点的罕羌和开羌开刀。大臣们十个里面只有两三个支持赵充国。
听了大臣们的话,刘询觉得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手里,就拜许延寿做强弩将军,辛武贤做破羌将军,准备发动进攻,并且下书一封,斥责赵充国贻误战机的胆小行为:“皇帝问候后将军,在外面暴晒吹风的日子不好过吧?!将军总是说来年再战,难道从没想过数万大军陈兵前线,朝廷和百姓需要为此付出多少的辛苦吗?现在朕已经集合了一万两千人和三十天的口粮,准备在七月二十二日渡鲜水北上,攻击开羌和罕羌,希望将军能率军东出,就算不能合围羌人,也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即便不能歼灭对手,也能瓦解他们,最后必然能取得胜利。朕已经派中郎将赵卬率两校士兵增援将军,希望将军早做准备。”
要是换一个普通将领,都被皇帝责骂了,接下来当然是乖乖地出兵,输赢无所谓,至少先别得罪皇帝,不然到时候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再说,出兵后哪怕被杀得大败,那也是陛下让出兵的,回去也罪不至死,可一旦自己抗命贻误战机,那到时候赔上的也许就不止自己一颗脑袋了。
然而,作为优秀的将领,赵充国毕竟有大智慧和大勇气,接到皇帝的斥责后,他并不为所动,坚持认为必须先击败先零羌,他冒死再次上书皇帝,陈说利害:“现在造反的是先零羌的杨玉,开战以来,开、罕羌人并未有所犯,如今放过有罪的不惩罚而先去攻打无罪的,这恐怕不是陛下您的本意。如果现在去打开、罕羌,先零羌一定会去帮他们,到时候反而会把开、罕羌推向先零羌那边,而且现在正是羌人马肥食足的季节,去进攻他们不一定就顺利,一旦进攻受挫,必然会坚定他们和朝廷对抗的信心,到时候恐怕羌人就不是眼下两三年能解决的忧患了。”
赵充国最后说:“臣一家蒙陛下厚恩,臣现在已是列侯,年纪也七十有六了,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只是知道用兵对社稷的影响非常大,所以才谨慎行事的。以我的看法,如果先拿下先零羌,则开、罕羌就会不战而降。如果他们不肯投降,到了来年正月再去攻打他们,又正是时候。如果现在就去攻打开、罕羌,实在是有害无利的事情,希望陛下明察决断。”
赵充国是在六月上书的,七月份刘询给他回信,同意撤销攻击开、罕羌的计划,而按赵充国的原定计划进行。
过了一段时间,赵充国算得羌人大概分裂得差不多了,就举兵开进了先零羌的领地。羌人的联合军折腾了这么久毫无所得,气势已经泄了,见到汉军整肃的阵容,反叛之初的争斗之心早已不知去向,大队人马还没开打就落荒而逃。
羌人逃得匆忙,什么辎重器械都不要了,赵充国却很从容地命令军队跟进,也不说乘胜追击,先零羌人逃一步,汉军就跟进一步,顺便捡些战利品。按赵充国的说法,这叫“逐利行迟”。他告诉手下,这些羌人现在是穷寇,而穷寇不可追,你稍微松懈一点,他们就只会逃跑,自顾不暇,一旦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就会回过头来跟你死磕。果不其然,汉军在赵充国的指挥下就这么慢慢地边尾随边追赶先零羌,一直追到了湟水边上,为了争渡淹死在湟水中的羌人就有好几百,投降和被俘的又有好几百,而汉军缴获的牛马则不下十万。
后来,汉军到了开羌和罕羌的地盘,秋毫无犯,这让靡当儿确信汉军对他们并无恶意,于是便开城投降。朝廷并没有把他当反贼看待,反而给了他优厚的待遇。有了靡当儿的例子,其他被挟持的部族就越发不愿意再和朝廷对峙,先零羌变得更加孤立无援,就连其内部主动投降汉军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这一年的秋天,投降的羌人甚至超过了一万人。
本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可不巧到了秋天,赵充国病了。他这一病刘询急了,赶紧下诏问他:“皇帝问候后将军,将军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又生了病,朕非常担忧。现在朕派破羌将军去你那儿做个副将,眼下天气大好,士气正盛,之前将军说来年正月再发动进攻,朕看不如提前到十二月。如果将军实在是病重,就留守不要随军前行,派破羌将军去就可以了。”
本来羌人大规模投降,赵充国估计羌人已经成不了气候了,正准备给皇帝上书,建议取消前线的骑兵,只留一万步兵边防守边屯田,等待时机一举击败羌人。这时接到皇帝进兵的诏令,赵卬毕竟没有他父亲的胆气,就让自己的门客去对父亲说:“现在陛下下令出兵,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防守了吧,不然陛下下次派来的恐怕就不是诏书,而是直指绣衣使者了,到时候我们的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国家?”
赵充国大怒:“简直放屁!你这是一个忠臣该说的话吗!”
教训完儿子后,赵充国依然上书建议屯田:“陛下,兵者是用来明德除害的,所以不可以不谨慎。要使西羌长期安定,用兵是下法,用德才是上策。前线有无人耕种的田地两千顷,现在臣建议罢骑兵以减少后勤费用,只留一万零两百八十一名步兵开荒屯田,这样朝廷所需花费就很少了,而臣可以一边屯田,一边防守,相机平定西羌。”
刘询又把赵充国的上书拿给大臣们商议,这时一半的大臣都同意赵充国的意见,但刘询还是放心不下,就再次下诏:“皇帝问候后将军,你说要罢骑兵,只留一万步兵屯田,如果按将军说的,那西羌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请将军再一一分说仔细。”
赵充国给皇帝上书说道:“臣听说帝王的军队应当重谋略而轻战斗,应当先立己于不败之地,再谋求战胜敌人。现在留万人屯田,是顺天时因地利的事情。羌人前后投降过来的已经有一万零七百多人,接受了我的劝说而离去的羌人也有七十多批,这些都是敌人的阵营即将瓦解的预兆,而我军的胜利也是可以预期的。”
随后,赵充国还详细列举了十二条屯田防守的好处,以证明对付羌人,屯田远胜于出兵。
皇帝照例把赵充国的上书拿给大臣们讨论,这时候大臣十之八九都站在赵充国这一边,但刘询还是有自己的疑问,便再一次下诏询问赵充国:“依老将军的计策,决胜似乎就在近期了,但不知这个近期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今年冬天,还是明年?如果罢骑兵屯田,羌人又聚集重兵来袭,将军将如何处置?还请将军再次说明。”
很明显,相比于之前,皇帝的意见已经倾向于赵充国了。赵充国于是又给皇帝上书说:“按臣的计算,先零羌现在剩下的精兵不过七八千,而且每天都有反叛的人,因此,留一万人屯田足以应付突发情况。臣估计,最迟到明年春天,战事就会有结果。”
到了这时,连一开始反对赵充国作战计划的丞相魏相等朝廷重臣都对赵充国心悦诚服,为这事魏相还上书向皇帝检讨自己:“臣愚昧不懂军事,而后将军计划得当,所说的也都非常合理,现在看来,后将军的计策是一定行得通的。”
既然大臣们都统一了意见,刘询也放心了,他又一次下诏,这次就没什么问题可问的了,只是告诉赵充国:“皇帝问候后将军,将军的计策非常好,就按将军的意思去办。请将军小心用兵,保重身体。”
说是放心,可最后刘询还是嫌时间长,就命令破羌将军和强弩将军率军攻击羌人。结果,先零羌已经不堪一击,一战下来,破羌将军斩首两千余,强弩将军俘获四千余人,赵卬连斩首带俘虏也拿下两千人,而先零羌的若零和弟泽两人杀了他们的首领杨玉,率五千人主动投降赵充国。
到了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五月,西羌的战事已几近完结,赵充国最后上书说:“羌人本有五万军队,一年间被斩首七千六百级,投降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死及饿死的有五六千人,这样算下来,他们只剩四五千残兵,已经不成什么气候,现在军队可以罢屯田了。”
刘询命令赵充国班师,让投降的若零和弟泽做了羌人的王,投降的其他羌人首领也都给了封赏,还让他们世代居住在金城郡附近,并且让羌人自己推荐几个能干的人做“护羌校尉”,西羌于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摆平西羌当然是一次胜利,但对于刘询来说,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两年之后,即神爵四年(公元前58年),和汉朝打了一百多年的匈奴人主动提出恢复和亲,又过了五年,匈奴人连和亲也不提了,直接入朝称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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