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氏族与圣王系统的排斥

对于炎帝为何被排除在圣王系统之外，顾颉刚作了客观的解释：“炎帝这人确是常给人家称道的，但除了《封禅篇》以外再没有把他放入古史系统的了。所以然之故，只因以前说作他的子孙的国家，如申、吕，如齐、许，都早亡了，没有人替他争地位了。而帝喾后之宋、周、晋、鲁、燕、吴，颛顼后之秦、赵、楚、越、田齐，在战国时，或保持其旧国，或正作新的发展，祖先的地位就靠了苗裔的势力而不坠，而扩大。”［19］485

刘起釪也认为：“自西周以来文籍中一直为姬姓姻亲的姜姓，以及自春秋战国以来文献中一向与黄帝并立的炎帝，以他们原来关系的密切，本来不容不列出他的世系，所以《山海经》中他与黄帝并立了世系，到此时期的《世本》的《氏姓篇》中也还提到炎帝姜姓。但在两本《帝系》里都没有给姜姓列世系，这反映战国时它的后代姜齐及申、许等已经覆灭，没有了子孙为祖宗争气，就是它失去历史地位了。存在于这一繁备的世系中的，实际是中原正统皇朝各代的先祖和南方强国楚及西方强国秦的先祖，可知这一世系实系战国后期存在的客观形势的反映。”［29］35(www.xing528.com)

炎帝之所以未被列入上古帝王世系，除了后世的式微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不应被忽略，这就是王朝宗法体制的变化。在华夏民族的宗祖中，黄帝是父族宗神，炎帝是母族宗神。周代处于宗法体制的初期，其行政系统与宗法体系相一致，全国如同一个大家庭。这种国家体制赋予了王后广泛参政的权力，西周王后在周室权力结构中占有重要地位。（第四章将有专门分析）在这种体制下，炎帝的地位自然显赫。战国以后，随着宗法制度的演化，帝王谱系以父族为中心，作为母族的宗神，炎帝也就淡出了圣王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