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本卷阐释儒家的军事和战略思想。首先辩证地指出“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还阐明打仗时要上下一心,如果士兵不亲附,即使兵强马壮,天时地利也难以取胜;用兵打仗时内部要团结,内治未得,不可以制外;将士要同甘共苦,视死如归;还指出军人不可从商,兵不血刃,先礼后兵等。其中的一些观点至今依然是重要的军事和国防思想。
【原文1】
《司马法》①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易》曰:“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②夫兵不可玩,玩则无威;兵不可废,废则召寇。昔吴王夫差③好战而亡,徐偃王④无武亦灭。故明王之制国也,上不玩兵,下不废武。《易》曰:“存不忘亡。”⑤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注释】
①《司马法》:上古兵书,包含了商周时期的军事思想,相传经过春秋时期齐国大将司马穰苴整理,又称《司马穰苴兵法》,现存残篇。②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出自《周易·萃卦·象传》,除,修治;戎器,兵器;不虞,不测。③夫差:姬姓,吴氏,春秋时期吴国末代国君,阖闾之子。④徐偃王:西周时东夷徐戎国国君,在战争问题上选择仁义避战,后为楚所败。⑤语见《周易·系辞下》。
【品读】
本篇包含了古代儒家军事思想的一些重要原则,比如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兵不可玩等,在今天依然有非常积极的借鉴意义,甚至依然是重要的国防和军事原则。
《司马法》说,国家虽然强大,但如果好战就会导致灭亡;天下虽然安宁,但如果忘记备战就会带来危险。所以《周易》说,君子(指国君)要修治军队,以备不测。
因为军队的行为意味着战争,不可以轻易出动,轻易出动就会失去威仪和战斗力;战备亦不可荒废,战备废弛会招致敌寇的侵略。从前吴王夫差因好战而亡国,徐偃王因放弃战备也招致亡国。
所以说,圣明的君主治理国家,既不轻易发动战争,也不放弃战备。就像《周易》所说,安而思危,能使自身平安,国运长久。
【扩展阅读】
古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兵之所自来者上矣,与始有民俱。凡兵也者,威也,威也者,力也。民之有威力,性也。性者所受于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武者不能革,而工者不能移。兵所自来者久矣,黄、炎故用水火矣,共工氏固次作难矣,五帝固相与争矣。递兴废,胜者用事。人曰“蚩尤作兵”,蚩尤非作兵也,利其械矣。未有蚩尤之时,民固剥林木以战矣,胜者为长。长则犹不足治之,故立君。君又不足以治之,故立天子。天子之立也出于君,君之立也出于长,长之立也出于争。争斗之所自来者久矣,不可禁,不可止,故古之贤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
家无怒笞,则竖子婴儿之有过也立见;国无刑罚,则百姓之悟相侵也立见;天下无诛伐,则诸侯之相暴也立见。故怒笞不可偃于家,刑罚不可偃于国,诛伐不可偃于天下,有巧有拙而已矣。故古之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
夫有以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有以乘舟死者,欲禁天下之船,悖;有以用兵丧其国者,欲偃天下之兵,悖。夫兵不可偃也,譬之若水火然,善用之则为福,不能用之则为祸;若用药者然,得良药则活人,得恶药则杀人。义兵之为天下良药也亦大矣。
且兵之所自来者远矣,未尝少选不用,贵贱长少贤者不肖相与同,有巨有微而已矣。察兵之微:在心而未发,兵也;疾视,兵也;作色,兵也;傲言,兵也;援推,兵也;连反,兵也;侈斗,兵也;三军攻战,兵也。此八者皆兵也,微巨之争也。今世之以偃兵疾说者,终身用兵而不自知,悖,故说虽强,谈虽辨,文学虽博,犹不见听。故古之圣王有义兵,而无有偃兵。兵诚义以诛暴君而振苦民,民之说也,若孝子之见慈亲也,若饥者之见美食也;民之号呼而走之,若强弩之射于深谿也,若积大水而失其壅堤也。中主犹若不能有其民,而况于暴君乎?(选自《吕氏春秋》卷第七)
【原文2】
《春秋》记国家存亡,以察来世。虽有广土众民,坚甲利兵,威猛之将,士卒不亲附,不可以战胜取功。晋侯获于韩①,楚子玉、得臣败于城濮,蔡不待敌而众溃。故语曰:“文王不能使不附之民;先轸②不能战不教之卒;造父、王良不能以弊车不作之马趋疾而致远;羿、逢蒙不能以枉矢弱弓射远中微。故强弱成败之要,在乎附士卒,教习之而已。”
【注释】
①韩:西周封国,春秋前期为晋所灭,故址在今陕西韩城至山西河津市一带。②先轸:春秋时晋国卿大夫。姬姓,先氏,因采邑在原,故又称原轸,在城濮之战与崤之战中,以谋略见称,屡立战功,是著名的将领。
【品读】
《春秋》记载了国家的存亡废兴,以此作为后世的借鉴。一个国家尽管拥有广阔的土地和众多的百姓,装备精良的军队,英勇善战的将领,但是参加作战的广大士卒不亲附,那是很难打胜仗的。
鲁僖公十五年(前645),秦、晋交战于韩地,秦国擒获晋侯;鲁僖公二十八年(前632)晋、楚战于城濮,楚兵败,楚将子玉、得臣被杀;鲁僖公四年(前656),齐桓公会同各诸侯军队攻打蔡国,蔡军不待敌军进攻便已溃逃。所以有谚语说,“纵是周文王也不能驱遣不归附他的百姓,纵是先轸也不能率领未加训练的士卒作战,纵为造父、王良这样的巧匠,也不能驾破车驽马疾驰到远方;纵为后羿、逢蒙这样的神箭手,也不能用弯曲的箭、软弱无力的弓射中远处微小的目标”。
所以说军队强弱胜败的关键在于士卒是否亲附,以及军队是否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扩展阅读】
临武君与孙卿子议兵于赵孝成王前。王曰:“请问兵要。”临武君对曰:“上得天时,下得地利,观敌之变动,后之发,先之至,此用兵之要术也。”孙卿子曰:“不然。臣所闻古之道,凡用兵攻战之本在乎壹民。弓矢不调,则羿不能以中微;六马不和,则造父不能以致远;士民不亲附,则汤、武不能以必胜也。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附民而已。”(节选自《荀子·议兵》)
【原文3】
田单为齐上将军,兴师十万,将以攻翟。往见鲁仲连子。仲连子曰:“将军之攻翟,必不能下矣!”田将军曰:“单以五里之城,十里之郭,复齐之国,何为攻翟不能下?”去,上车,不与言。决攻翟。三月而不能下,齐婴儿谣之曰:“大冠如箕,长剑拄颐,攻翟不能下,垒于梧丘。”于是田将军恐骇,往见仲连子,曰:“先生何以知单之攻翟不能下也?”仲连子曰:“夫将军在即墨①之时,坐则织篑,立则杖臿,为士卒倡,曰:‘宗庙亡矣,魂魄丧矣,归何党矣!’故将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今将军东有掖②邑之封,西有淄③上之宝,黄金横带,驰骋乎淄、渑④之间,是以乐生而恶死也。”田将军明日结发,径立矢石之所,乃引枹而鼓之,翟人下之。故将者,士之心也;士者,将之枝⑤体也。心犹与则枝体不用,田将军之谓乎!
【注释】
①即墨:战国时齐国的城邑。②掖:齐国城邑名。③淄:淄水。④渑:渑水。⑤枝:通“肢”。
【品读】
将领作为军队的灵魂和核心,如果贪生怕死,贪恋享受,那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反之,将帅身先士卒,视死如归,那肯定会是一种完全相反的结果。
田单做了齐国的上将军,兴兵十万准备攻打北方的部落翟(也称狄),出师之前去拜访善于为人解难济困、出谋划策的鲁仲连。鲁仲连说:“将军攻翟,定将失败。”田将军说:“我曾经凭借五里的城池,十里的城墙恢复了齐国的国都,怎么会攻不下翟呢?”于是离开了鲁仲连,上了车骑,不与鲁仲连说话。
田单决意攻翟,三个月过去了,还没攻下。这时齐地的小孩子们传唱着这样的歌谣:“帽子大得像簸箕,宝剑长得过下巴,三月攻翟不能破,士兵阵亡垒丘下。”田单感到非常震惊,就去见鲁仲连,说:“先生怎么知道我不能攻下翟呢?”鲁仲连回答说:“将军曾在即墨作战,坐着的时候编竹筐,站立的时候手执锹把,做士兵的楷模,号召将士们说‘如果宗庙毁了,家园没了,我们的归宿又在哪里?’所以将领们抱定必死之信念,士卒不会产生苟且偷生的念头。而这一次攻翟,将军东有掖邑的封地,西有淄上的财宝,束着黄金装饰的腰带,驰骋于淄水与渑水之间的广阔区域,这是贪生怕死的表现呀!”
第二天,田单将军束起头发,站立在箭矢、石块交加的战场上,亲自抡起鼓槌擂响战鼓,翟国被攻下了。
所以说,将帅是士卒的心脏,士卒是将帅的肢体。作为心脏的将帅犹豫不决,作为肢体的士卒怎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呢?这说的是田将军啊。
【扩展阅读】
田单将攻狄,往见鲁仲子。仲子曰:“将军攻狄,不能下也。”田单曰:“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馀卒,破万乘之燕,复齐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车弗谢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也。
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修剑拄颐,攻狄不能,下垒枯丘。”田单乃惧。问鲁仲子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闻其说。”鲁仲子曰:“将军之在即墨,坐而织篑,立则丈插,为士卒倡曰:‘何往矣,宗庙亡矣,云曰尚矣,归于何党矣!’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若言,莫不挥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带,而驰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以不胜者也。”田单曰:“单有心,先生志之矣。”
明日,乃厉气循城,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狄人乃下。(选自《战国策》卷十三)
【原文4】
晋智伯①伐郑,齐田恒②救之。有登盖,必身立焉;车徒有不进者,必令助之。垒③合而后敢处,井灶成而后敢食。智伯曰:“吾闻田恒新得国而爱其民,内同其财,外同其勤劳,治军若此,其得众也,不可待也。”乃去之耳。
【注释】
①智伯:春秋末期晋国卿大夫,姬姓,智氏,名瑶,因“智”通“知”,故也作知瑶、智瑶,智氏出于荀氏,故又多称其荀瑶,智伯是尊称,谥号“襄”,故也称智襄子。②田恒:即田常,也称田成子,齐国卿大夫,善于收买民心,废齐简公,立齐平公,其四世孙田和最终取代姜氏而掌齐国之政。③垒:防御工事。
【品读】
晋国权臣智伯攻打郑国,齐国的田恒前去救援。如果士兵要登上车盖,田恒必定站立在车下;如有战车和士卒不能前进,一定派人去帮助;战地的工事修成之后他才会休息;军中的水井和锅灶垒好后他才会吃饭。智伯说:“我听说田恒刚掌握大权,能够体恤士兵,在内能与士卒共享他的财产,在外作战能与士卒同甘共苦,这样治军,士兵会亲附他,很难战胜。”于是就撤兵回国了。
田恒作为将帅,体恤士卒,与他们同甘共苦,凝聚了人心,赢得了广大士卒的亲附,这无疑极大地强化了军队的战斗力。智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引兵而归。
【扩展阅读】
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弘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乘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颜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谷七里,谷人不知。乃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阪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选自《左传·哀公二十七年》)
【原文5】(www.xing528.com)
鲁石公①剑,迫则能应,感则能动,穆②无穷,变无形像,复柔委从,如影与响,如厖③之守户,如轮之逐马,响之应声,影之像形也。阊不及鞈④,呼不及吸,足举不及集,相离若蝉翼,尚在肱北⑤眉睫之微,曾⑥不可以大息小,以小况大,用兵之道,其犹然乎!此善当敌者也,未及夫折冲⑦于未形之前者,揖让乎庙堂之上,而施惠乎百万之民。故居则无变动,战则不血刃,其汤武之兵与!
【注释】
①鲁石公:人名。②(wù)穆:深微的样子。③(máng):多毛的狗。④阊(tāng)不及鞈(tà):阊、鞈,两种鼓音。⑤北:通“背”。⑥曾(zēng):副词,竟,表出乎意料。⑦折冲:抵御、击退敌人,原意是使敌方的战车折返。
【品读】
鲁石公舞剑出神入化,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靠近了就能回应,能感受到舞动的轨迹,幽深微妙,变化无穷,柔韧纵横,犹如影子与声响相形相应,又如长毛的尨犬看门守户,如车轮紧随骏马,回响接应声音,影子跟随形体。如战鼓雷鸣此伏彼起,又如呼吸由平转蹙,就像双脚腾空而起。相距在蝉翼般微薄的距离,局限于肱背与眉睫间微小的空间,运用大的兵器竟不能制服他,运用更小的兵器也不能威胁他。
运兵作战若能达到这种境界,也算是出神入化,百战不殆!这是善于用兵的人能够做到的。但是,这比不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比不上运用外交手段既维护权益又避免战争,从而施惠于万民。所以说,不战而能保护权益,战则兵不血刃,这是汤武圣君的运兵之道啊。
【扩展阅读】
陈嚣问孙卿子曰:“先生议兵,常以仁义为本。仁者爱人,义者循理,然则又何以兵为?凡所为有兵者,为争夺也。”孙卿子曰:“非女所知也。彼仁者爱人,爱人,故恶人之害之也;义者循理,循理,故恶人之乱之也。彼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争夺也。故仁人之兵,所存者神,所过者化,若时雨之降,莫不说喜。是以尧伐欢兜,舜伐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此四帝两王,皆以仁义之兵行于天下也。故近者亲其善,远方慕其德,兵不血刃,远迩来服,德盛于此,施及四极。《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此之谓也。”(选自《荀子·议兵》)
【原文6】
孔子北游东上农山①,子路子贡颜渊②从焉,孔子喟然叹曰:“登高望下,使人心悲,二三子者,各言尔志,丘将听之。”子路曰:“愿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钟鼓之音,上闻于天,旌旗翩翻,下蟠于地,由且举兵而击之,必也攘地千里,独由能耳;使夫二子者为我从焉!”孔子曰:“勇哉士乎!愤愤者乎!”子贡曰:“赐也愿齐、楚合战于莽洋之野,两垒相当,旌旗相望,尘埃相接,接战构兵,赐愿着缟衣白冠,陈说白刃之间,解两国之患,独赐能耳;使夫二子者为我从焉!”孔子曰:“辩哉士乎!仙仙者乎!”颜渊独不言,孔子曰:“回!来!若独何不愿乎?”颜渊曰:“文武之事,二子已言之,回何敢与焉!”孔子曰:“若鄙心不与焉,第言之!”颜渊曰:“回闻鲍鱼兰芷不同箧而藏,尧舜桀纣不同国而治。二子之言,与回言异。回愿得明王圣主而相之,使城郭不修,沟池不越,锻剑戟以为农器,使天下千岁无战斗之患,如此,则由何愤愤而击,赐又何仙仙而使乎?”孔子曰:“美哉德乎!姚姚者乎!”子路举手问曰:“愿闻夫子之意。”孔子曰:“吾所愿者,颜氏之计,吾愿负衣冠而从颜氏子也。”
【注释】
①农山:山名。②子路子贡颜渊:子路,见卷三,原文2①;子贡,见卷十一,原文1④;颜渊,见卷十,原文6②。
【品读】
孔子游历北方,登上了农山,弟子子路、子贡、颜渊随从。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他喟然而叹,道:“登高望下,令人心生悲凉。你们诸位,说说各自的志向,我听一下。”
子路先说道:“我希望遇到有月色般洁白的羽毛和红日般鲜艳的羽毛装饰的军队,他们的战鼓雷鸣上闻于天,旌旗翩翻覆盖大地,我率领军队攻击他们,必然大获全胜,且攘地千里。这事只有我能做到,他们俩就做我的随从吧!”
孔子说:“勇敢的武士,愤愤不平。”
子贡说:“我希望齐楚两国在广阔的原野上交战,势均力敌,旌旗相望,作战时扬起的尘土弥漫,短兵相接;这时我愿身着白衣,头戴白冠,在两军之间陈说利害,纾解两国之患。这事只有我能做到,他们俩就做我的随从吧!”
孔子说:“雄辩的说客,激昂慷慨。”
唯独颜渊(回)沉默。孔子对他说:“颜回,你过来!为什么不说说呢?”
颜回说道:“文辞武功之事,他们俩都说了,我哪敢说呢?”
孔子说:“不要担心自己的想法浅陋,随便说说而已。”
颜回说道:“我听说鲍鱼和兰芷不能在同一个箱子里收藏,尧舜和桀纣不能同时治理一个国家,他们俩的观点和我的不一样。我希望能逢着明王圣主来辅佐他,使得不再修筑城郭沟池,将兵器锻造成农具,使天下绝除战争之患。这样的话,子路就不会奋勇征战,子贡也不会慷慨游说了。”
孔子由衷赞叹:“多么盛大的美德啊!”
子路举手问夫子:“先生,您认为谁的志向合理呢?”
孔子说:“我所向往的,正是颜回的理想,我愿意背负行囊追随颜回。”
这个故事原本《韩诗外传》卷九、卷七以及《孔子家语·致思》,刘向经过择取之后又模仿《论语·先进》“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章,还是采用对话的形式,子路的性格依然是鲁莽直率,颜渊的志向与曾晳的观点又有诸多一致,都合乎圣人之治的特征。不同的是,本篇的核心目的是为了说明儒家所主张的军事原则,就是圣明之治将不会劳民伤财以备战,战争的根源将不复存在,人民安居乐业,发展生产。这是一种美好的理想,为了这一理想,孔子宁愿追随自己的弟子一道去奋斗。当然,就是在当今世界也远未实现,但作为一种美好的向往,说出的是普天下百姓的最真挚的渴望。
【扩展阅读】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论语注疏》(清嘉庆二十年刻本)
三子者出,曾晳后。曾晳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选自《论语·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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