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的连作：1888年，卢昂大教堂和睡莲

不过，池塘尚未建成之时，他主要描绘的是卢昂大教堂，我们现在就来欣赏他另一个系列的名作《卢昂大教堂》。

我们知道，印象派画家们尤其是莫奈作画有一个特点，就是有“连作”，所谓的连作，就是以同一对象为模特画若干幅作品，马奈也有这样的作品，但莫奈这样的作品是最多也最出色。他最著名的连作有两个，一个是后面要讲的《睡莲》，另一个就是现在要讲的《卢昂大教堂》了。

莫奈在1892年左右开始创作《卢昂大教堂》连作，共20幅左右。卢昂是法国西北部的小城，以其大教堂为盛景，距莫奈所居的吉维尼不远。他画教堂有两个特点：一是从早晨一直画到晚上；二是画它们时不是一味坐在那里，从早到晚地画同一幅画，而是选择一定的时间，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画某一幅画，一旦这个时间过去，他就不画这幅画了，而去画另一幅。不但如此，若这一天天气不好，没有阳光，他也不会画，阳光对于他的画就像对于他的生命一样，是不可或缺的。有一段话形象地描绘了莫奈画连作时的情形：

莫奈作画只着重选择自然效果，即使这种效果至多不过持续十分钟，他也始终对景作画。他是没有所谓画室的，他的房门开得很大，在一个像仓库般的泥地房里铺上地板，把自己的画架支在那里。莫奈一边吸烟，一边思考着刚画好的习作，如果有什么缺点，他就分析缺点产生的原因，在画棚里他不做任何修改。当他面向画架，就先用木炭画上几条线，随后一口气画下去，以惊人的速度和确凿的构图巧妙地挥动长长的画笔，用四五种未经混合的颜色满满地涂上去，只管把生色并列或重叠于画布上。风景是以疾速的笔法画出来的，有时候好像仅用了短暂的时间。所谓短暂的时间，指的是莫奈追求效果的那段时间，在一小时内，或比一小时还短。莫奈总是同时面对两三幅画布……随着光线的变化而调换使用，这就是莫奈的画法。

这段话是当时一个画家兼艺术记者让尼欧在吉维尼村看莫奈画画时记录的情景，时间大约是1888年左右，不过，他画《卢昂大教堂》和《睡莲》这些连作时所用的方法都是一样的。我们现在来看莫奈所画的两幅《卢昂大教堂》。(www.xing528.com)

第一幅大概作于清晨阳光初照的时分，由于光线还不是太强，只见画面上的卢昂大教堂相当朦胧而暗淡，整个画面由无数极细微的颗粒构成，黄色、蓝色、金色纷然杂陈，令人目不暇接。正是由于整个画面都是由这些小颗粒而不是传统绘画一样是用线条为主构成的，甚至于不是像前面印象派的其他作品一样是用色块构成的，因此格外朦胧，颇有些后来“点彩派”的味道。

另一幅画是在正午的阳光下画的，画面仍然十分朦胧，但比前一幅明亮得多，画面上仍是卢昂大教堂的大门前景，它高耸的塔尖和纵深的门廊。不过，如果我们想通过这幅画了解卢昂大教堂那就错了，因为这幅画像莫奈的其他画作一样，他所要表达的不是阳光下的卢昂大教堂，而是笼罩在卢昂大教堂上的阳光呢！至于大教堂本身，只是个轮廓而已。

莫奈在1894年左右完成了卢昂大教堂的连作，第二年将它们拿去展览，这时候莫奈已经成名，这些画卖得相当不错，为他挣了不少银子。这时莫奈的睡莲塘完成了，从此他就将绝大部分时间消耗在家里，一心画他的睡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