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不仅善于将兵、布阵,而且善于用谋,在近十年的抗倭战争中,他创造了一系列出奇制胜的战例,牛田大捷、林墩大捷就是其中的代表。
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福建省倭寇猖獗,倭匪在牛田、横屿、兴化修筑巢穴,四处劫掠,人民深受其害。此时,福建明军慑于倭匪的强大声势,不敢对其进攻,“相守逾”。明廷只得调骁勇的戚家军入闽平倭。
戚继光接到命令后,立即率军入闽,他首先向盘踞在横屿的敌人反起突然攻击。他令士卒人持一束草耙,填濠而进,结果一举攻克敌穴,斩敌两千六百多人,取得了重大胜利。不久,戚继光决定铲除牛田之敌。
牛田距福清县城东南三十里,靠近大海,是倭寇在福建最大的巢穴。平日,倭人以此为中心,四处出没,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弄得当地人民倾家荡产,四处流亡。饱受苦难的福清人民一直盼望能够消灭倭贼,安居乐业。
戚继光大军抵达福清城后,即派人四处了解敌人情况。通过分析敌情,戚继光认为,只有将士们齐心合力,才能取胜,因此在出师前,他将福清地区各路明军将领召集起来开会,向大家反复讲述团结对敌的重要性,并要大家歃血盟誓,声称:“凡不同心戮力,恃势争级,取财、观望,妒忌者,有如此血。”为了有效地打击敌人,戚继光将所有部队分为三路。两路从不同的方向进攻敌人据点,戚继光本人带领其中的一路;另一路又分成两股,一股设伏于各重要道口,以防敌人抄袭,另一股绕至敌人后面,切断倭贼退路。
为了迷惑敌人,攻敌不备,戚继光在进军前令人四处扬言说:“大军日夜兼程,远道而来,已十分疲劳,需要休整,以养精蓄锐。至于何时才开始军事行动,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倭贼的探子将这些情况回告了大本营,敌人放松了警戒。
一天夜里二更刚过,戚继光突然令将士集合出发,他们乘月夜向牛田急行,不久便到达牛田外围的杞店。杞店是牛田倭贼的一个据点,驻守着部分敌人,戚继光令精卒击杀敌人哨兵十多人,将敌人紧紧围住,然后派人翻进寨内,打开寨门,兵士随即冲入寨内,一些倭人还没醒来就被杀死,另一些来不及穿衣裤就往外跑,但又被寨外的戚家军消灭。
杞店战斗结束后,戚继光即率部到距福清县城十里许的锦屏山休息。这时,侦探回来报告说,有倭寇想偷袭锦屏山,现正火速向此开来。戚继光即进行战斗部署,令部将赵记、孙庭贤在山前设伏,自己带大队人马做好正面迎敌准备。不久,七百多倭寇步、骑兵到达锦屏山下,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山上伏甸而行,企图消灭戚家军。当他们进入伏击圈后,戚家军一齐跃起,喊声不断,枪炮齐鸣。倭贼原以为戚继光军此时正在酣睡,哪里料到会这样。在戚继光大军猛烈的攻击下,倭人见偷袭难以成功,就想逃走,谁知刚掉过头来,戚家军部将赵记、孙庭贤率伏兵又杀出,将其包围,向倭贼施放箭、铳,倭贼难以逃窜,最后被消灭殆尽。
接着戚继光率大军合围牛田倭寇,在各处明军的合力拼杀下,牛田倭贼被歼灭殆尽,其残余部队向兴化逃窜,戚继光紧追不舍, “夜四鼓抵贼栅,连克六十余营,斩杀倭人一千多人。”通过这次打击行动, “闽宿寇几尽”(《明史·戚继光传》卷二百十二)。(www.xing528.com)
“能而示之不能,同而示之不同”是古代军事家常用的对敌方法。在攻打福建牛田倭寇战斗中,戚继光就是采取了这种“兵不厌诈”的办法,先向敌人散布部队要休整、短期内不可能采取军事行动的言论,使敌人信以为真,从而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突然夜间行动,打得倭寇措手不及,全军覆灭。
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戚继光指挥军队取得了围歼牛田倭寇战斗的辉煌胜利后,随即移师兴化,准备进攻盘踞在林墩的敌人。
林墩位于兴化府城东二百里,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镇,可这里却是倭寇的重要巢穴,大约有四百多人盘踞在这里,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气焰十分嚣张,戚继光决定歼灭这股顽匪。
戚继光率部一天急行军七十里,夜晚到达距林墩只有三十里之遥的烽头、江口,随即令士卒在此住宿。第二天一早,部队又悄悄地离开驻地,向兴化府进发,当天下午到达兴化城。士兵入城后,戚继光命令大家分住在民家休息。并决定,凡军中所需粮草于次日准备齐备。戚继光本人则拜会当地官民,来往于达显人间,接连出席宴会,只字不提用兵之事。城内人看到这一切,认为戚家军会在城里住上一些日子,短时期内不会有军事行动。
入夜,城内人们都已睡尽,夜半时分,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哨声。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睡觉时都十分警觉,闻声即起床,随即到武场集合。一会儿,第二遍铃声又响,兵士们从指挥官的口令中,携枪出发,向林墩方向急驰。此时,兴化城内的市民大多在梦乡中,根本没有人知道今夜戚家军要行动。城内倭寇的侦探了解到戚家军白天在城内活动的情况,也认为短期内戚家军不会采取军事行动,也就放松了警惕,对于戚家军的去向一无所知,仍在酣睡。
戚家军乘月色前进到西供,随即在此休息,等待月落后,部队摸黑前进到倭寇巢穴。第二天刚亮,戚家军向林墩倭贼发起猛攻,倭寇听到炮声、呼喊声,惊慌大乱,但他们很快又恢复了镇静,决计与明军死战。戚继光跃马冲向敌阵,士卒见主帅身先士卒,勇气大增,也随即突于敌阵,双方全力相拼,明军将士英勇对敌,斩杀众多倭人。交战不久,倭贼见戚家军英勇无比、气势如虹,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他们边战边退,戚继光率部追杀逃贼,于黄石处斩杀倭人一千多人,救出被掳群众两千多人,取得了重大胜利。
古人说:“谋备,所以令敌不备也。诈者,所以困敌也。”(《孙子兵法·威王问》)在林墩战役中,戚继光采取“兵不厌诈”战术,用假象迷惑敌人,使敌放松警戒,然后突然采取行动,抓住时机,一鼓作气,将毫无防备的敌人打败,达到了克敌制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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