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现代主义的早期阶段进行探讨之所以有意义,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1910年至1929年之间,这些艺术家们的探索对后来美国艺术发展的总轨迹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在探讨了欧洲现代艺术对美国的影响、美国本土现代主义者们对于自我身份的建构之后,本章的重点就在于揭示美国早期现代主义画家的实践所产生的影响。但在开始本章之前,需要澄清三点问题:首先,正如前文也曾多次强调过的那样,本书所涉及的时间段——1910至1929年——是一个象征性的概念,因为任何一种艺术形态都不可能是横空出世或在某个精确的时间点上戛然而止。就像第一章所涉及的问题那样,早期现代主义者对于现代艺术的接触大都开始于1910年之前的旅欧经历,或者来自于老师辈们潜移默化的启发,同样,30年代席卷美国全国的“大萧条”也并非意味着现代艺术的终止,而只能说明在特殊的社会条件下,国家意识形态开始大量进入了艺术家的创作思路。但事实上,研究早期现代主义的影响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问题,是解读美国现代艺术趣味形成的重要根据。故而,虽然本章中将要提及的一些作品超出了论文题目所设定的那个时间段,但其探索的逻辑和思路却大部分来源于这一时期,因此,从形式语言的艺术本体角度而言毫无疑问属于本章的范畴,而且也是为了说明美国早期现代艺术的意义所必须涉及的问题。其次,为了避免论述大而无当,就需要从数个具有明确针对性,且最具代表性的问题出发,而非漫无目的的铺陈和没有主题的史料堆砌。最后,作为整个论文的最后一章,第四章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美国早期现代主义绘画的一些总结,因此,论述的过程并不受时间性的限制,而更多地考虑到早期现代主义对于美国本土的文化景观的作用。例如,1916年由美国本土现代主义画家参与的“论坛展”虽然在时间上与1913年军械库画展仅有咫尺之遥,却并未放在主要论及20世纪10年代欧洲影响问题的第二章,而是打破时间性框架,将其放在本章以强调美国本土现代主义者们对本国文化产生的影响。
本章唯一的个案分析是针对美国艺术家爱德华·霍珀表现城市题材的系列作品展开的,这种对某位艺术家看似“过分”的强调实则并非任意而为,这不仅是因为霍珀是第一位获得国际声望的美国现代艺术家,更在于他的艺术可以被看作美国现代主义艺术探索的重要成果之一。此外,本章的另一个重点是美国的早期现代主义画家们的探索跨越“大萧条”之后的延续性问题,以此可以更好地呈现现代艺术在美国发展的早期阶段对于后来40年代的纽约画派,甚至“波普”艺术的影响。总之,也只有在基于历史的观照中,对美国早期现代主义的探究才更具意义。(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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