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三(1901年),正月初二日,李表叔星北称:“赵兴堂从去年洋兵破城时,在崇福庵组设救荒支应局,一面赈济地方贫户,一面保护回津难民。本年由李傅相(按:李鸿章)处要求五千元,任办城内外放赈,并有陈庆春、曹汇川诸君,因灾重款少,倡捐赈款。曹开粮店,已捐粮石若干。公同商决邀阁下出办赈务,且以城内最难查放,必须阁下负城内查放之责。”答以余虽大病初愈,而义不容辞。当决添邀吴表兄霞村、臧同学佑宸,同出任办。余因此事未经办过,必须访问有经验之人,以便得有切要办法,遂访马君子良请示。马君云:“诸君负办赈名义,应认为出头招骂,而不须生气,尤不可路遇穷人请恤,与以赈票。每日早起饱餐后,须少饮茶,各怀干馍萝卜,以备接济饥渴。预于未出门时,行大小便,否则因查赈时,妇女跟随,必致受窘。”遂决赈票分三类,曰最急,曰中急,曰次急。三人挨户同查,由余酌给赈票,霞村管写票上户口,佑宸管查过赈条贴于被查门首。虽有警士随行襄助,只管提携浆糊桶,不准多言。
某日查得一户,正开躺箱,见余等来,火速盖箱,而箱边露有新绉绸皮袍之一角,知于乱时抢来,余主不给赈票。一老妪口出不逊,始而喧吵,继而痛骂,且随余后嗷嗷不休。余曰:吾专办赈,不管拿贼。试问箱从何来?皮袍价值若干?有此多赃,何用吃赈,若汝不知愧悔,即派警送官。”老妪气馁,低首而去。
又某日查某家,座钟挂表二十余件,一少妇力请赈济。问以“汝丈夫作何生意?”答曰:“剃头为业。”余曰:“可卖抢来钟表度日,赈票不能给汝。”该妇犹凭利口争持,余曰:“放赈者不拿贼,若迫吾拿之,吾可立办。”该妇无言。(www.xing528.com)
余对寒士被查而不肯出面者,则主与最急赈票,连放七日,查过五千余家。查放城外诸君,最多查过三千余户,历十余日始完。李星北云:“此次办赈,惟实忱、霞村、佑宸三位成绩最优,盖查毕之日,赈票玉面,早经取去,足证所给尽是饥民。其他或数日不取,或有以玉面求店铺换白面者,则是查放之失当也。”言毕,主按日发给公费,余三人决不领取,事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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