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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秧歌的恢复与传承

时间:2023-08-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徒手秧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被风靡一时的陕北秧歌代替。一句是省文联副主席陈光同志让他来庆阳县,同县上商量,恢复徒手秧歌这一艺术奇葩。我先将县上同意举办徒手秧歌的意见汇报了,然后请求地区支持。我们庆幸找到了庆阳徒手秧歌的真正传人,庆阳徒手秧歌有望就此恢复,也可以去沈阳参加国际秧歌大奖赛,完成省上交给庆阳县的任务。其后徒手秧歌在庆阳风靡盛行,并走向全国,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徒手秧歌的恢复与传承

徒手秧歌顾名思义,就是扭秧歌演员手中不拿任何东西,如手帕、红绸、扇子之类。这是庆阳当地土生土长的一种文艺形式。每当春节元宵节等重大节庆活动时都有徒手秧歌队伍参演助兴。徒手秧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被风靡一时的陕北秧歌代替。

1991年9月6日,中共庆阳县文化局党支部书记张占才打来电话说:“省上要庆阳县出个秧歌队,参加在沈阳市举办的国际秧歌大奖赛。省文联已来了人,现在来你办公室,交谈具体情况。”我当时在庆阳县政府任职,分管文化工作。不大一会,省文联工作人员来到我的办公室。自我介绍说,他叫赵双成,是省舞蹈协会的秘书长。他同我交谈,有两句话使我记忆犹新。一句是省文联副主席陈光同志让他来庆阳县,同县上商量,恢复徒手秧歌这一艺术奇葩。陈光曾在陕甘宁边区陇东分区工作过,住在庆阳县城,见过庆阳徒手秧歌,同时还亲自参与排演过。另一句话是我们省不但有兰州的太平鼓,而且有庆阳的徒手秧歌。我们的交谈很融洽,意见基本一致。我告诉他,既然庆阳有这么好的东西,省文联领导选择我县恢复,我当然举双手欢迎,竭力去办。我还要向县委书记、县长汇报,最后才能定。他从我这里走后,当天去了西峰,去找庆阳地委宣传部汇报此事,争取支持。

送他走后,我立即找县长张震合,将交谈的情况给他汇报了。他当我的面给时任县委书记诸宪打了电话,他们都同意出秧歌队,但要求省、地给经费资助。两位主要领导点头后,我便去了县文化馆找冯宜华馆长。冯宜华馆长是20世纪50年代上海的支边青年。他同我小学五年级班主任、天津市支边青年刘国光老师很要好,因此,我也尊称他为老师。我找他就是想请他承办这件事。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9月7日,接到电话说庆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王继位要来,专程商量此事。县委召开研究秋播工作会议,我请了假,去县文化局专门等王继位副部长。等了好一会不见他来,打电话询问说不来了。我俩就在电话上协商。我先将县上同意举办徒手秧歌的意见汇报了,然后请求地区支持。他说:地区支持1.8万元,2个人参加。这时,赵双成秘书长从西峰赶回,我们同县文化局几位负责人研究有关事宜,如选定具体承办单位、抽调人员、聘请社会上的老艺人,等等。

下午上班时,我先去县委办公楼,向县委书记诸宪汇报了上午讨论形成的初步意见,他对我们的意见基本赞同,要求经费抓紧。然后请赵双成来文化局会议室观看去年和今年社火录像带,从各秧歌队中选演员。随后就服装设计与制作、经费预算做了研究。服装设计要求明亮,突出庆阳民间特色,委托由冯宜华馆长全权负责。经费预算大体为6~7万元,县上拿0.5万元,地区拿1.5万元,余下由省上拿。地区派的两人到了,一男一女,他们都是地区文化局下属的群艺馆人:一个是梁平正,庆城人,我小学时的同学,音乐专家,负责秧歌配曲的选择或创作,乐队的组织管理;一个是高梅,舞蹈教练,漂亮、精干。

9月10日上午,我们在县文化局挑选秧歌队成员。在上次观看社火录像带的基础上,从各单位选送的人员中挑选。选送的人员有庆城中心学校幼儿园的老师,医院的护士商业及工交局等的职工,庆城镇的农民,等等。我主持了挑选人员的全过程,同时参加挑选的人还有文化局局长贺文渊,总支书记张占才,冯宜华、梁平正、高梅等。经过一上午的挑选,初步挑选出秧歌队队员28名。经过多次挑选和在排练中淘汰不适应者,最后确定演员30名。其中男队员有马海峰、田金柱、史亚龙、冯文炎、边琳、刘玉岗、刘学聪、刘清义、齐宝平、祁文军、陈振刚、贾向虎、韩正明、樊勇,计14人;女队员有马凤琴、付国红、刘巧丽、刘爱萍、杜鹏、李秀萍、李慧霞、吴昊、吴琳、张玉玲、张君雁、邵兰芳,计12名,女演员缺2人,后加杨秀、高梅二位教练,共14人,与男演员相匹配。另有扮丑公、丑婆的唐寿尧、沈亚军2人,共30人。

人员选定后开始排练。教练是高梅,排练场地选在县文化馆楼的2楼。但徒手秧歌谁都没见过,包括高梅,怎么排练?得请懂的教练。从两个方面请:一是请当地曾扭过徒手秧歌的老艺人。经过调查,我们请来了庆城镇封家洞村的已有70多岁的陈保合老人。二是去省上请。赵双成立即起身回兰州,向省文联及省舞蹈协会汇报前段筹备情况,并筹措省上应承担的资金,重要的是请会扭徒手秧歌的教练。

虽然不同地方的秧歌各有特点,但有共同的动作,舞蹈也有基本功的要求,所以在教练到来之前,先由高梅教练舞蹈基本功,规范有关动作。

没过几天,两位了解徒手秧歌的教练都到位了。陈保合老人在年轻时扭过徒手秧歌,但文化水平低,只能观察和鉴别基本动作是不是徒手秧歌的动作,不会教。而从省上请来的杨秀才是徒手秧歌的专家、真正的教练。她是专业舞蹈家,曾从师于彭松教授。彭松教授在那时已70多岁,住在北京。彭松教授掌握许多民间舞蹈精华,包括庆阳的徒手秧歌,所以他还继续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彭松教授原是北京舞蹈学院的教授,1958年应邀到兰州艺术学院(甘肃最早的艺术学院)任教,其间骑着毛驴到庆阳采风,以一个舞蹈艺术家的慧眼发现了具有独特艺术韵律的徒手秧歌,从庆阳城一位80多岁的老人那里学到了一整套徒手秧歌的技术与程式,他又将这些动作进行了提炼和归纳,列入课堂教学内容,传授给他的学生,杨秀就是其中一位。杨教授的这一套动作,和我们平常见到的秧歌完全不一样。庆阳徒手秧歌具有独特的风格和动作,与陕北秧歌不太一样,所以当杨秀扭出庆阳徒手秧歌的动作时,我们眼前一亮,有一种新鲜感。而且动作是成套的。我们问在场的陈保合老人,他说基本是这个样子。我们庆幸找到了庆阳徒手秧歌的真正传人,庆阳徒手秧歌有望就此恢复,也可以去沈阳参加国际秧歌大奖赛,完成省上交给庆阳县的任务。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抢救了一个即将濒临消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后徒手秧歌在庆阳风靡盛行,并走向全国,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后勤工作进展很快。冯宜华馆长设计的服装已拿出样稿,很有庆阳民间特色。男队员不戴帽,白衣白裤,黑圆口鞋,上衣深色绲边,敞怀,胸前是红底绣有黑虎头的肚兜,腰束上下有两条金线、中有等距离金点的黑色宽带。右胯戴上挂一个绣花烟荷包。女队员头顶前勒一大红绸花,双长辫,辫梢系红头绳。粉红色左衽上衣,腰束粉绿色的宽带,前系黑色镶金边、中绣有花草图案的围裙;粉绿色裤子,裤角有红色绲边,脚穿红色有带的绣花软底鞋。这样的服装艳而不妖,清新而醒目,大家都很赞赏。同时他还为女队员预备了一套全身绿的服装。

配乐由梁平正从庆阳民乐中选编,常用的有《地里兔》《鸭子拌嘴》《小放牛》《送丈夫》等。他还加入自己的创作。他拉起一个乐器班子,有以大鼔、锣、铙为主的打击乐,又有以大、小唢呐为主,配以二胡等弦乐的吹奏乐,二者有时合奏,有时分奏,时而铿锵有力、简练热烈,时而悠扬嘹亮、欢快悦耳,紧密配合队员扭舞,浑然一体,成为庆阳徒手秧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排练工作紧张进行,中间没有休息时间,晚上还要加班到11点,大家非常辛苦,有些队员练得脚、手都起了泡。有杨秀老师亲自示范排演,陈老、高梅的积极协助,以及队员的刻苦学习,排练工作进展很快。中途,我们看过几回,每次看后都进行讨论,每人发表意见,对队形、程式、动作等提出看法和意见,正确的予以釆纳。

我记得在19日排练后的讨论最为认真和激烈。原来决定去沈阳市仅是秧歌队,没有社火中的丑公丑婆,我说这是庆阳社火中的特色,是秧歌中的“调料”,要增加上。由于在排练中发扬民主,集思广益,因此这次徒手秧歌的排练,注重学习、继承,在此基础上,进行部分改进,这样做是符合民间艺术的发展规律的。

20日,省文化厅张正杰副厅长在地区文化处吴耕处长的陪同下来庆阳县检查工作,随后地区分管文化工作的张继武副专员和地委宣传部王继位副部长也来庆阳。我们请他们到县文化馆一起观看徒手秧歌的彩排。他们看后,首先充分肯定了徒手秧歌的排练工作,然后到县招待所东六会议室讨论研究有关事宜。关于经费,会议讨论决定:县上负担排练时的补助和整个过程中农民演员的误工补贴,就是原来答应的0.5万元;地区负担去沈阳的来去车费和路途生活费,即原来答应的1.8万元;省上负担在沈阳市生活与表演的一切花销及服装费。

22日,县委分管文化的副书记陈广锦来说,县上决定让他带队去沈阳市参加比赛。23日上午,请在家县级领导在县招待所看秧歌队化妆、着装表演。表演现结束后,欢送他们上路。以秧歌队为主体组成出席在沈阳市举行的国际秧歌大奖赛的甘肃省代表队,带队的除陈广锦副书记外,还有地委宣传部王继位副部长、县委办公室的同志、县文化局贺文渊局长、文化馆冯宜华馆长、县委干部贺建宏,以及杨秀、高梅和赵双成等。

他们在沈阳市的参赛与表演活动,我没有参加,详细情况不得而知,不过高梅女士在《与山河同舞——记参加沈阳国际秧歌大赛》一文中作了记述,现摘录如下:

秧歌队带着全省人民的重托,离开了黄土高原,奔赴赛场。旅途中队员们个个情绪高涨,毫无倦意。这些来自乡村的小伙和姑娘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按捺不住的幸福和喜悦,不时地从车窗浏览他们期待很久的景色,惊喜地指点着雄关胜水,笑声不断。列车像一条飘动的彩带,绕着壮丽的山河,不停穿梭漫舞……许多队员在车上还顾不得歇息,念着节奏,反复练习动作。领队提醒大家注意休息,要保持旺盛的精力,千万不能累病,不要因过度兴奋和疲劳而影响演出。有个队员笑着说:“呵呵,这几天睡着了都在扭秧歌呢!”这些憨厚朴实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在排练中表现出的执着刻苦精神是我在导演节目中少见的。我们一路欢歌笑语进了首都北京,转车北上,穿越长城,出雄关,终于到达了全国秧歌名城——沈阳。

沈阳的确是名不虚传的秧歌城。20世纪80年代后期,沈阳群众自发组织秧歌队,秧歌协会如雨后春笋,(秧歌队)发展到320多个。它的广泛性,在群众舞蹈史上是空前的,难怪沈阳人把秧歌称为“中国魔力舞”。每天从凌晨到傍晚,在公园、广场、院落,欢快的唢呐伴着铿锵的锣鼓,数以万计的市民舞动秧歌。秧歌在沈阳不仅是一种娱乐活动,而且逐渐发展成为一种广泛的健身运动。“唢呐一响,啥也不想;秧歌一扭,愁事没有;天天都扭,健康长寿。”这几句话道出了扭秧歌的无穷魅力,也是秧歌风靡沈阳的主要原因。沈阳的秧歌突出一个“扭”字,强调一个“耍”字,讲究一个“多”字(参与的人多),人们在参与中得到欢愉和锻炼。

秧歌节的开幕式在沈阳体育馆举行。场外车水马龙,场内座无虚席。数万人参加开幕式文艺表演。文化部、中国舞协、辽宁省和沈阳市的党政军领导,以及国外来宾出席了开幕式。参加表演的有朝鲜、苏联、法国、意大利、日本等7个国家的14个表演团体和国内省、市、自治区的49个代表队。庆阳秧歌队是参赛队中唯一的徒手秧歌舞。大会主持人在介绍词中说:“这是来自陕甘宁边区素有悠久历史和革命传统的秧歌队,当年在延安受过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检阅和奖励。”这时,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在激越的锣鼓点、悠扬的唢呐声中,全体队员全身心投入表演,优美的舞蹈造型,鲜明的地域服装特色,以及独特的音乐伴奏,引发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陇东徒手秧歌(即庆阳徒手秧歌,称陇东秧歌)动作幅度大,节奏明快,男性动作粗犷、洒脱、稳健,有气度;女性动作含蓄而不忸怩,柔中有韧。动作中手臂的甩、缠、绕、抻,以及脚的蹬、跨、踮、颤都具有鲜明的西北风格和独特的动律特色,充分表达出黄土高原劳动人民坚韧豪迈的气质情感,这给素有“秧歌城”之称的沈阳吹进了一股强劲的西北风。沈阳的观众感叹地说:“没想到甘肃的秧歌扭得这么好!”辽宁电视台、沈阳电视台等新闻媒体都做了比较详细的报道,介绍了陇东秧歌的悠久历史及鲜明特点。

开幕式当晚,在市人民广场举行大型篝火晚会,主办单位领导邀请来宾及参赛各省、市秧歌队和沈阳市文艺团体万人参加。大家围着熊熊烈火尽情狂舞,许多外国友人即兴表演了各具特色的民族舞,并友好地邀请我们一同起舞。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热闹非凡、令人激动的夜晚。

首届中国沈阳秧歌节可谓是一次跨国界的民间艺术大荟萃、大展示、大交流的盛会。来自国内外的风格不同的民间舞蹈在秧歌节这个百花苑中,竞相吐艳,大放异彩。庆阳徒手秧歌在9个场地的11场精彩表演,令观众赞叹不已。原沈阳市委书记吴铁鸣同志(曾于抗日战争期间在陇东特委工作过的陇东特委宣传部副部长)高兴地说:“你们的秧歌队为宣传甘肃、宣传庆阳老区开了个好头。”一位定西籍的同志说:“我在沈阳工作了几十年,从没看到过甘肃的文艺团体到沈阳演出,你们这次精彩的表演,为甘肃人争了光。”原辽宁省政协主席徐少甫(曾于抗日战争期间任过陇东中学副校长)专程来看望秧歌队的全体队员,他深有感触地说:“看了你们的秧歌,听了你们熟悉的曲调,我仿佛回到了曾工作过八年的庆阳。悠扬的唢呐声又把我带回了烽火连天的抗日岁月,又看到黄润、刘志仁等的精湛的表演。”大连与丹东等市的负责同志热情邀请秧歌队到他们的艺术节、民间舞蹈节上表演。

10月6日,接省文联电报说:代表甘肃省出席在沈阳市举行的秧歌国际大奖赛的庆阳县徒手秧歌荣获二等奖,表示祝贺,并要求大力推广。同时荣获个人奖的有:赵双成获组织奖,杨秀、高梅获导演奖,边琳、张君雁获表演奖等。

10月12日上午,赴沈阳市参加秧歌国际大奖赛的甘肃省代表队载誉归来。10时在县招待所东六会议室举行座谈会,由代表队汇报演出与比赛情况。他们说:秧歌队不仅在比赛场地演出,而且在指定的街头演出,他们有别于其他秧歌队的独特的表演赢得了广大观众的喜爱,充分展示了庆阳民间艺术的魅力,有许多观众跟着秧歌队看,连看几场都不过瘾。丑公丑婆在其他秧歌队都没有,很受观众欢迎,尤其是小孩们,深深为他们的滑稽表演所吸引。听说是甘肃省庆阳县来的秧歌队,20世纪40年代在庆阳工作过的老同志纷纷找来相见,如原辽宁省政协主席徐少甫、原沈阳市委书记李铁轮等,亲切接见了甘肃代表队的全体成员。座谈会参加的人员还有在家的县级领导。中午,政府县长张震合、县委副书记冯登刚宴请了他们。下午1点半,全体演员化妆,与县级领导合影留念。2点上街,在十字街、县政府门前、长庆石油勘探局大门前做了汇报演出。至此,这次代表甘肃省参加在沈阳市召开的秧歌国际大奖赛的整个活动正式结束。(www.xing528.com)

这次活动,也可以说是恢复庆阳徒手秧歌。活动结束后,赵双成、杨秀他们回省文联复命,秧歌队解散,队员回各单位,一场轰轰烈烈但意义不凡的活动烟消云散。然而杨秀为我们培训的一批徒手秧歌队伍还在,在以后的元宵节闹社火和举行重大活动时,他们重新组织起来为当地群众表演,使群众认识、熟悉徒手秧歌。这些队员成为香饽饽,有的学校、乡镇聘请他们为教练,培训和组建新的徒手秧歌队。县政府曾办过几次培训班,又培训了一批徒手秧歌队员,请的教练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县职业中学在每届学生中培训、组建徒手秧歌队,坚持了多年,这些学生回到各乡镇又向其他青年传授。通过这些手段,徒手秧歌在这块生它养它的地方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省上有关部门也很重视,做了不少工作。1992年4月,为了参加全国的弘扬新秧歌文化研讨会,甘肃省文联确定将庆阳徒手秧歌作为甘肃的代表性民间舞参加研讨。为给研讨会提供资料,省文联特请彭松教授和叶宁老师为艺术指导,彭松教授的另一位徒手秧歌的弟子、海政歌舞团一级编导刘哈青为导演,录制了徒手秧歌教学组合和录像片。杨秀与高梅担任了在庆阳的广场舞蹈的编导。在完成了广场舞蹈的编排和录像后,高梅接到省舞协通知,让她到兰州跟随刘哈青再次学习徒手秧歌。省文联陈光副主席叮咛高梅说:“把刘老师从北京请回来不容易,舞协特意把你调来学习,你回到庆阳后要更好地推广和发展徒手秧歌,使甘肃具有代表性的这一民间舞蹈得到弘扬。

由于大家共同努力,徒手秧歌起死复生,又流传于庆阳大地,成为庆阳闪亮的“名片”之一。省上又将其定为甘肃省民间舞的代表,常代表甘肃省出演。国家有关部门将其收录于《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中国舞协主席白淑湘题词:“徒手秧歌,别具风韵。”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自始至终参加了徒手秧歌恢复全过程的高梅女士,她对徒手秧歌了解得最清,掌握得最好,动作最为规范。因为她是地区(即今市级)派来的人,她将徒手秧歌通过培训传授给了地区有关文化单位和学校,又向其他县推介,使全地区人民群众认识和接受了这种民间文艺形式。从此,在西峰,每到元宵节,都有多支徒手秧歌队出现。在庆阳举办的“心连心”大型文艺演出和每届香包节、农耕文化节的文艺演出上都有徒手秧歌的表演。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星光大道”文艺演出中,环县人熊有堂携环县青年扭徒手秧歌为其演唱伴舞,令在场评委和电视机前的观众眼前一亮。

高梅不失为一位有心的专业舞蹈家。她不但通过口手竭力推广徒手秧歌,而且将徒手秧歌各个动作以文字、图片形式记录并保存了下来,撰写了《庆阳徒手秧歌》一文,作为首篇文章收录在她的专著《北地舞韵》一书中。

文章中她首先讲了这种舞蹈形成的原因:

庆阳是我国古代农业发祥地之一,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夏火酷暑,人们没有江南水乡摇扇握帕的习惯。耕作劳动之余,就放下犁杖、锄头,聚集在田间地头随意起舞,自娱自乐,因此形成了这种淳朴简法的舞蹈。

对于徒手秧歌的特点,高梅女士在另一篇文章《著名舞蹈教授彭松访问记》中写道:

彭老师特别强调说:“陇东秧歌受陕北秧歌的影响,但又不同于陕北秧歌,它的动作很大气,给人以松弛、自然、大方的感觉。男女动作风格不一样,女的动作秀气,男的动作粗犷;女的动作节奏快,男的动作节奏慢,但都有一种属于这个地域的整体性格的风格特色。

关于舞技动作,她先写腿脚动作:

这里的人们有着“尚勤俭,勤稼穑,富不辍耕”的传统美德。徒手秧歌的许多舞蹈动作都与农业劳动有直接的关系。如基本动作之一“蹬跨步”,就与生产劳动密切相关。陇东黄土高原,山大沟深,丘壑交错,人们在劳动和日常生活中不是下沟跨涧,便是登塬上山。不论是耕种收获,还是挑水担肥,都不同于平地上的行走,从而形成了稳健刚劲、以大跨步为主的步伐。在迈步时腿向前探出,跨步落地,再加上双膝的屈伸,使身体起伏颤动,舞起来既稳健有力,又透着黄土高原人的豪放粗犷、憨厚、朴实的性情。腿和脚的动作除了有蹬跨步外,还有以踮颤步为主,以及双膝双踝粘贴、小腿后抬交叉绕行的“缠腿”动作。

再说手臂动作,要丰富复杂得多。她写道:

人们在劳动间隙,田边地头,自娱自乐,随意起舞,不必准备任何道具。擦汗时用的是臂膀,抺泪时用的是手背,高兴起来也只有甩动双臂双手来表达他们的心情,便形成了徒手表演这一形式,且一代一代地承袭下来,成为具有显著地域特征的民间舞蹈。

徒手秧歌主要是手臂的动作特别突出和丰富,有甩臂、缠臂、绕臂、抻臂等动作。甩臂又分“小甩”和“大甩”,秩歌队还有动作口诀,如:“大甩有劲利索,小甩轻松软和儿(即柔软)。”意思是做“大甩”动作时臂膀要迅疾有力,做“小甩”动作时要细腻柔美。还有个“小缠臂”的动作,表演时分快、慢两种节奏。在快节奏中,手臂的甩动表现出一种(男性的)洒脱利落的风格;在慢节奏的律动里又体现出高原女性的柔美。整个动作有收有放,大臂基本收于身体两侧,而小臂则要求最大限度地放开。这种收与放的结合,可以说是陇东秧歌(徒手秧歌)表现的核心。

“抻臂”动作相似于双臂扯皮筋一般,用内力和外抻对抗拉拽,加上肩的交叉扯动,它的完成含有扣、推、挑三种韵律,但它总的律动是体现在这个“抻”劲上的,再和身体的拧扭相结合。

“绕臂”动作在快节奏的表演时,双臂上下翻飞,挥、甩、绕、缠,让人眼花缭乱。有时一个动作重复很多次,但重复的动作不会使观众和舞者觉得单调。仅一个“甩臂辫蒜”动作就特别有趣:男的跨步甩臂从女子左边扭到女的右边,两人相互对看一下,用庆阳话说叫“瞄”一眼,然后又跨步甩臂从右边扭回左边,再“瞄”一眼,他们自己乐着,把看的人也都逗乐了。初看时觉得滑稽可笑,但用心看就会看出它的魅力与迷人之处来。

在写了甩臂、缠臂、抻臂、绕臂动作后,她又写“缠腰”“拧”“十字步大甩”等动作要领。她写道:

再看看“缠腰”的动作。双臂或前或后总是绕在身体上,动作的外部姿态在其内在韵律的推动下,始终是一个绵延不断、流动转换的过程,虽然在某一瞬间,动作在外部形态上似乎静止了,但其内在呼收与韵律并没有停下来,仍在延续、变化,动作起伏跌宕,富有弹性。

“拧”的律动在陇东秧歌(徒手秧歌)中表现很个别,基本属于“丑婆”的舞蹈动律,原始色彩表现出一种滑稽和诙谐的神气。但仔细体味,又有一种女性的妖媚和娇柔包含在内,用方言说是“扭捏”的一种感觉。这种外柔内韧的动律感觉是有它的历史印记。寻其根源,尽管过去和现在民间秧歌中丑婆都是由男性扮演,但它是男性模仿女性的产物。与旧时代女性缠脚后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一步三晃的自然形态有着密切联系,如在“缠臂”“小抖手”“小摆手”等动作中都显示出这一个性别特征。

“十字步大甩”的口诀是“头在心心上,脚走边边上”。即要求做动作时头始终留在“十”字的中轴线上,脚踏着“十”字形的边缘蹬跨踏步,这样整个身体都扭摆起来了。

以上就是高梅女士对徒手秧歌主要动作的描述,极为形象,非常重要,成为向外推广和向后世传授的主要依据。

现在回顾这一过程,感到大家为庆阳人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首先是陈光老前辈借参加沈阳国际秧歌大奖赛之际提出要抢救挖掘这一濒临灭绝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课题。其次是彭松教授来庆阳采风为庆阳人民保留了这一文化遗产。再次是各方面的积极参加和共同努力,在短时间内恢复了这一文化遗产。最后是省地县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促成了这一遗产的恢复。在此文结束时,向他们表达深深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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